第九十五章 封賞

  上官玦：「……那是為了小武？」

  「我也不確定他的想法，只是聽他提起過幾次。」常文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看小武自己的意思吧……家裡是想讓他娶個文臣家的姑娘，不過聽口風他不太願意。這位阿鯉姑娘確實很不錯，就是身份上不太合適……」

  「身份……」上官玦輕笑一聲，面上帶了絲意味不明的神色，「身份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端看他自己知不知道謀劃了……」

  常文聞言心裡微愣，總覺得自家侯爺好像意有所指。

  「侯爺說的是。」

  

  上官玦側過頭看了他一眼，也不予以解釋，便轉身回到營帳中。

  常文被看的一頭霧水，與身邊的幾位將軍對視一眼，見對方聳肩搖頭想來也沒明白侯爺的意思。他又看了看遠處正在填土的江衍，搞不明白地挑挑眉，不是在說江衍這小子的事兒嗎？

  江衍把人安葬好，又分別收拾出幾個包裹，準備回城後把這些遺物送還給兄弟們的家屬。

  等大軍開拔準備回臨幽府時，時間已經到了臘月。

  天上正在飄著今年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雪粒子被凜冽的寒風吹到臉上，像刀割一般。兵卒們把能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縮著脖子緊跟著騎馬的上官，仿佛跑的再快些就感覺不到冷了。

  鍾鯉給江衍送來的三件皮草上衣，被他送出去了兩件，只留了一件狼皮大氅穿在身上。因為做了兩層皮毛還縫在了裡面，所以就算他現在在大雪中縱馬疾馳，也沒覺得有多冷。

  ——

  鍾鯉和水千雲披著羊毛被子坐在火爐旁烤火，這雪從昨晚上就開始下了，到現在已經積了半尺高。

  兩人索性給員工們都放了假，等雪停了再來店裡上工。

  「我現在好想去工廠宿舍住啊……當時只顧著給員工修火炕了，怎麼沒想到給自己也修一個？這天兒也太冷了！」鍾鯉裹著被子還哆嗦，羊皮雖然擋風，但是遠不如棉花貼身保暖。

  這是她在這個時代過的第一個冬天，準備的太過倉促，只想起來做兩件棉襖，完全沒想到棉褲這回事。

  現在凍得她想把腳塞進火盆里！

  「這不怪你，我也沒想起來……」水千雲比她更慘，一邊烤火還要一邊算帳。聽見她的話，水千雲把手中的筆放下，然後把手伸到火盆上是使勁兒搓了搓。

  「前些年在延慶府城時我就在家裡搞過火炕，不過有錢人完全看不上這東西，他們有手爐，有暖床的丫鬟，有大把大把的銀子買皮毛……我在家裡修好火炕給我老爹獻寶，結果被他笑了一通，說火炕雖然暖和但睡上去實在太硬，讓我別胡思亂想這些……

  可這些東西就適合推廣給普通老百姓啊！只可惜那時我人小力薄一直沒能實現。這次等上官玦回來後，一定要帶他去廠區參觀參觀，看能不能把火炕推廣出去。」

  鍾鯉跟著點點頭，這年頭普通人的日子實在難熬，到了寒冬臘月連基礎的保暖措施都沒有，床上鋪稻草，麻衣裡面填充蘆花，每年朝廷發放的楮皮紙衣都會遭到哄搶。取暖用的炭火更是奢侈，可在房裡燒木柴煙霧繚繞還飄黑灰，嗆的人根本沒法休息。

  要是火炕能普及就好了，百姓們不必為燒炭發愁，乾柴直接在外面引燃不止炕上暖和，整個屋子都能跟著熱起來。

  「棉花種子還是得趕緊多收集一些，咱們手裡的種子也就半畝地的量。僅靠著這些培育，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讓所有人都有棉衣穿。」鍾鯉嘆了口氣，太慢了！想做的事太多，定的目標也多，可時間過的卻太慢了！

  「別急，急也急不來。上官玦已經派了人專門去收集棉花種子了，相信明年我們就可以大量種植棉花。」水千雲安慰道。

  「道理都懂，可就是心急沒辦法……」鍾鯉有氣無力地垂下頭，拿起火鉗挑了挑炭火，「絕色玉容的分廠剛建好，但是工具和人都還沒到齊，想趁年前趕一波業績怕是不能了……對了，咱們什麼時候回城陽？」

  水千雲聞言一頓，「什麼時候回去？怎麼也得等到上官玦他們回來吧。把事情跟他們安排好，我們再動身。」

  「也行，興許還能趕上江衍封賞呢！」鍾鯉想到這件事心情又好了起來。

  戰報早就加急送回了京都，不管朝廷上下怎麼議論，北狄先攻城這件事兒是板上釘釘的，死對頭們想攻訐上官玦都找不到理由。

  更何況這一戰不禁傷亡不大，還擒獲了北狄三皇子，俘虜了萬名北狄士兵，此次和談又能得好大一筆贖金。

  大恆皇帝接到戰報高興至極，大手一揮，力排眾議對上官玦軍中上下好一通封賞。

  等大軍回到城郊大營時，宣旨的太監已經在營帳中等著了。

  上官玦帶著人去焚香沐浴，不多時便與大軍跪在了校場上。

  傳旨太監尖細的聲音在校場上空迴蕩：「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盛德開保世之祥，衍慶恆由於祖澤。聖朝隆報功之典，惟汝臨幽府上官氏子玦，世紹簪纓，……城陽江氏子衍，驍勇善戰，逸群之才……特封忠勇將軍，以示皇恩，欽此！」

  上官玦已經有了誠毅候的爵位，兩府總督更是正二品大員，外放官員中的頂級配置，武將走到這個地步其實已經封無可封了，所以這次封賞他並沒有什麼實際性好處。這點上官玦早有預料。

  只是對於江衍的封賞倒是讓眾人都大吃一驚，本來以為封個從七品已經是開了大恩，誰知皇帝陛下竟然把江衍提到了從六品的位置上，還賜了個『忠勇將軍』的名號！

  從六品，江衍如今的上官才正六品，還沒有封號。

  這次對於江衍的封賞著實高了。

  不過皇帝的心思誰也別猜，上官玦雖然對此意外，但江衍本來就是他以後要重用的人才之一，能快速升職對他來說也是件好事。

  江衍叩謝皇恩後還感覺有些不真實，這就從六品了？離他定下的目標近在咫尺了呢……

  上官玦接過聖旨安放好，便把江衍叫到營帳中：「這次封賞確實高了些，畢竟是有封號的將軍，正好年前已無戰事，便予你半月假期，過幾天就回鄉過年祭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