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江家族人

  水千雲一本正經點頭：「是的，我是。」

  「你還敢應？！臉皮怎恁厚呢！」鍾鯉白眼兒都快翻上天了。

  水千雲笑了一陣便停止嬉鬧，再次撞了撞鐘鯉的肩膀正色道：「不開玩笑，這件事確實要靠你出面兒，這裡頭利潤太大光靠我們兩個肯定不行。被人盯上我們勢單力薄根本連反抗的餘地都沒。」

  說著不由得嘆了口氣：「小打小鬧的店鋪還有人使絆子，真要建廠，還是需要宗族靠山……這封建閉塞的時代哎……」

  個人之力終究有限，要想做大事，只有凝聚人心和民眾力量才能可持續發展，要想做到這點，尤其是這樣的年代，好難。

  水千雲拍了拍鍾鯉的手背，為其加油鼓勁兒。

  鍾鯉點點頭：「我懂。早前我就想請他幫忙來著，一忙就沒顧得上和你商量。」

  兩人在這竊竊私語，那邊江妙妙也扒完了飯。

  江齊在錦繡坊轉了一圈兒，發現基本上都是女孩兒的東西瞬間失去了興趣，見姐姐已經吃完了飯，哐哐跑門口拉住二哥的手就要回去。

  

  「走了走了……姐，嫂子你們快點兒。我今天在學堂里可累可累啦！現在眼珠子困得都轉不動~」說著，裝模作樣地靠在江衍身上打呼嚕。

  鍾鯉笑著與眾人道別。

  走到門口實在沒忍住彈了一下皮猴兒的腦門兒。

  在江齊誇張造作的聲音中，四人踏著月色往家走。

  路上鍾鯉向江衍提出了先前那個問題，以及她心裡的憂慮：

  「我知道現在招族裡人是最穩妥的辦法，只是其中牽扯的利益太大，時間長了做工的人肯定知道他們所作東西的利益，暴利之下難免會生出貪念。若真出現這種問題，同是一族人，罰的輕了重了都不好……」

  自從鍾鯉上次和他說人手問題以後，江衍就在考慮這件事情怎麼做才能雙方都受益。

  「按我的想法來說，也是用族裡人更可靠一些。不過這件事需得經過族長，把其中利弊與他一說，他就能明白其中好處。由族長出面招合適的人手比較容易，這些年他可是把族裡這些人的秉性摸得一清二楚。」

  「今天之後，你和水姑娘的大名肯定會響徹城陽縣。族長這人有些許虛榮，你如今是江家人，他只會以你為傲。能讓江氏一族更興旺的事兒，他不會允許有人拖後腿。」

  鍾鯉點點頭，她對其中關竅不是很明白：「那明天我與你一起去拜訪族長？」

  「不止要拜訪族長，還要把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輩都請過來，正式討論。」

  江衍這話一說完，鍾鯉就在心裡打了個突，有些怯場。

  不過為了以後，她一定會做好！

  儘管累了一天，但因為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鍾鯉晚上輾轉反側推演明天要說的話。

  一直折騰到後半夜才勉強滿意，神思不屬地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江衍就出了門。

  鍾鯉把江妙妙送到錦繡坊，和水千雲說了今天的計劃。水千雲一聽當即要跟著一起去被鍾鯉攔了下來。

  「還不知道江氏族中態度，等他們族中商量好再與你見面吧。」

  鍾鯉出了錦繡坊，徑直走去族長家。

  等她到時，族長家院裡已經坐了一圈男人。

  看到鍾鯉進來，當即就有人開口斥責道：「衍哥兒你這是作甚？族中商議事物叫個女人過來簡直不成體統！」

  鍾鯉聞言心中一沉，盡力克制自己面色不變。

  江族長事先得了消息，聽見這話趕緊維護道：「今天這事兒就是檀哥兒媳婦牽的頭，她不來怎麼商議？」

  那人還想再辯，江族長不耐地看著他打斷道：

  「你們整日地里刨食兒，對城中發生的事也沒了解。鍾鯉如今有了大出息，與人合夥做生意做的風生水起，這兩天大火的錦繡坊就有她的份子。如今鍾鯉想要再做大，就想著拉咱們族人一把，今天讓你們過來就是為了此事。」

  「幹什麼？咱們一群大老爺們又不懂刺繡！」

  「錦繡坊竟然有鍾氏的份子？她哪來的錢？」

  「一個寡婦整日裡拋頭露面的，呵……不知道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竟然摻和了那麼大的店鋪……」

  果然不出鍾鯉所料，自己一出現就會有看不起女人的惡臭男忍不住跳出來蹦躂。

  但大多數有理智的人對這件事兒呈保留態度，坐在一旁沉默不言。

  只那極個別糟老頭子始終放不下他們心裡那點子自命不凡高高在上, 對於女人做生意的事兒極其鄙夷……

  鍾鯉越聽臉色越沉。

  江衍皺著眉，看向那幾個信口開河的玩意兒道：「既如此，請幾位族叔先回去吧。」

  「衍哥兒你這什麼話？族裡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衍哥兒說的沒錯，既然看不上就趕緊走，怎麼？這事兒我做不做的了主？」江族長徹底不耐煩了，每次大事兒總有這幾個攪屎棍子摻和，讓他多費多少口舌！

  幾人見族長真惱了，才不甘不願地撇著嘴扭過頭去。

  「阿鯉，你來說吧。這事兒由你牽頭，總該說說是做什麼的？」族長看向鍾鯉面色和緩。

  「多謝族長，諸位族叔能來真是給了小輩莫大的面子。」鍾鯉走上前先施禮恭維道。

  「自我嫁入江家不敢有一絲懈怠，前段時間為了讓小弟能進家學日後好出人頭地，我用婆婆教的手藝與錦繡坊的東家合夥做了些生意。這些生意現在賺了錢，再加上東家有意再擴充產業，我便與之商討想為族裡做些事兒。」

  「東家想在城陽縣建廠，需要工人和場地，如今我把活攬了下來。想著能給族裡創收也是好事兒。場地買在咱們祖田那邊，另給一成乾股交予族中，每家要去做工的每月再單給月例。」

  「廠子做的是女子脂粉類物件兒，所以大部分要招收女工，正好不耽誤家裡的壯勞力，又能給家裡添些收入。」

  江族長聽完詫異道：「若只是女子脂粉，你東家只找些女工不就行了？為何要再給族裡乾股？」

  鍾鯉笑道：「族長有所不知，東家最新研製出的方子受到了知縣夫人的大加稱讚，劉夫人曾言，這些若是一經銷售肯定會風靡大恆上下。餅子太大，名聲太響，對於一家來說壓力太大，若能有人與之分擔便能互惠互利……」

  「知縣夫人真是這樣說的？」江族長聞言瞬間不淡定了，其他人不知道知縣夫人什麼身份，他大兒子可專門來信與他細說過，那可是真真的世家出身，若真的如鍾鯉所說那樣，這事兒可行！

  「這話我可不敢瞎傳，再者還可以問問遠在京都府的大伯，您就相信我所言非虛。」

  「若是東西賣的真如知縣夫人所料，那東家給的這一成乾股，每年能給族人的分紅都能養活一大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