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江三嬸，不好啦！

  江族長被這些話說的有些熱血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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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好歹活了幾十年，這點定力還是有的。只是心中還有顧慮：「若真這樣確實是件大好事！只是……這樣的好事怎麼會交給咱們？」

  鍾鯉與江衍對視一眼，沉聲說道：「不瞞族長說，這方子是我和東家一起研製的……」

  「若這樣咱們江家自己做多好！」有人聽見這兒話瞬間起了心思。

  鍾鯉瞟了江衍一眼，隨即對著那人苦笑道：「餅子太大，咱們一家吃不下。若是硬吃或許會給遠在京都府的大伯招禍……」

  江衍接到眼風，跟著道：「水家在延慶府也算大族，只是阿鯉這東家與族裡鬧了些不睦，這才讓阿鯉撿了漏。不然阿鯉就只能拿些賣方子錢了。現下是最好的機會，諸位族叔可以好好考慮，契約一經簽下，需趕緊送去官府公證以免夜長夢多。」

  江族長沉吟了一會兒，對鍾鯉說道：「阿鯉你直接詳細說說，那東家可還有其他要求？」

  「有，廠子建成後所招人員需要東家和江衍兩人共同查驗後才能錄用。」

  江族長點點頭：「可，這是應該的。」

  「第二，方子交到咱們族裡，需要簽下保密協議，所有族人都不得外傳。」

  雖然可以流水線製作，但現在條件簡陋，有心人只要多加觀察就能記個大概，關鍵配比雖然不好掌握，但若不計成本的試錯，總有一天會做出來。

  「這些老夫都懂，賺錢的方子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傳出去對咱族裡也是損失。」

  鍾鯉點頭：「族長深明大義。這廠子建在咱們族中，就以江氏命名。等貨品賣到大江南北，我城陽江氏也能跟著名揚天下！」

  「好！」這點直戳江族長的心。

  「第三，東家要求廠里所有事物都需她調配過目，她要擁有絕對控制權，不能出現有人不認東家的情況。也就是說帳目要全權在東家手裡，股份分紅月例統一由東家分配。」

  江族長沉默下來，先前說的好聽，其實就是光幹活呀……

  「族長您要明白，我們只出了一些人力，便能得分紅和名氣已經實屬不易了。若是還插手人家帳目，是個腦子清楚的東家也不能同意呀！」

  「等我給您拿些樣品，可以寄去給大伯。有眼光的人都能知道，這些東西成為貢品也未可知……」

  江族長狠狠地心動了！

  在座的諸位叔伯也早就心動了！

  「檀哥兒媳婦，東家什麼時候能過來，咱們好細說規劃一下？」族長座下的一位叔伯催促道。

  「對，要用多少人手，錄哪的家人咱都要細說。」

  「還有，還有，廠子命名也需早點定下。這要快馬加鞭去問問江源賢侄，也正好送出你說的樣品，賢侄一介官身，定然比咱們懂得多。」

  「我回去與東家說一聲，明天就還在這裡與諸位叔伯相見。」

  說完鍾鯉拜別江家叔伯就要回去。

  江衍見狀把她送至門口：「放心，接下來我會為你穩住局面，其中挑事兒的貪心不足的都會先收拾好。明天定讓你們順順噹噹的簽上契約……」

  鍾鯉看向江衍堅定又深邃的眸子，一時心有所動，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盡力便好。」說完覺得有些敷衍，又低下頭問道：「你不怪我為什麼不選擇直接和江家合作，反而選擇外人嗎？」

  江衍笑了：「你在江家只是江家的媳婦，在外面才是鍾鯉。」

  鍾鯉聞言眼眶有些發熱。他竟懂得，且把自己看的比家族還重……若是直接與江氏一族合作，她最後的結局不外乎被吃干抹淨，在這個沒有人權的時代，自己只是江家媳婦的話，不管她拿出再多東西都不會有話語權。

  鍾鯉走後，江衍重新回到族長家，院子裡果然傳出吵鬧聲。

  人多心雜，並不是所有人都看好鍾鯉這番言論。

  陰謀論的，貪心的，不一其人。

  江衍淡定坐下，把話一一懟了回去，前後分析利弊，到了歸家的時間終於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鍾鯉回到錦繡坊和水千雲說了今天的經過，她先前提出的條件都是她們事先商議好的。

  這番過來不過是對一下口信兒。

  第二天一早，水千雲就帶著薛掌柜和一眾家僕手下，趕著三輛馬車，十幾匹快馬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桐華巷。

  江氏一族在城東算是不小的勢力，光住房就占了四條長巷，約莫有三百多戶，人口愈千。

  是個難得人丁興旺的大族，其中又夾雜著王姓親族，總得算下來屬於江氏一脈的勢力能有一千八百人左右。

  水千雲這般大張旗鼓，就是不想被看輕。

  馬車停滿了江族長家門口的空地，惹來無數人圍觀看熱鬧。

  「這是來族長家幹什麼呀？」

  「好傢夥，這麼多馬匹！真有錢！」

  「族長家大兒子回來了？」

  「不是，聽說是有人來找咱們族裡合作建廠……」

  「什麼人能找到咱們族裡？不會是騙子吧？」

  「不是，我爺昨天回來和我說了。」知道內情的人見大家都議論紛紛，得意洋洋地開始分享自己的消息，「是鍾鯉，就是檀哥他媳婦兒。前些天和別人做生意掙了錢，又得了東家青眼，聽了她的話要來咱們這建廠。想拉著咱族裡一起掙錢呢！」

  「這是好事兒啊！給多少工錢？多了我也去！」

  ……

  劉蘭花站在人群外，看到鍾鯉和江衍帶著水千雲一行人進了族長家。又聽到旁邊人的議論讚美聲，一張老臉拉的像苦瓜一樣。

  「呸！什麼德行！一個寡婦誰給她青眼？怕是跟了那東家吧！」

  她前邊的人聞言瞬間回過頭看：「呦~原來是三嬸兒啊！你不知道嗎？人檀哥兒媳婦的東家也是個女子，做的也是脂粉刺繡的生意！聽說就連這次招工也是招女子居多……」

  意思就是人家都是女子，你說的那些都是自己嫉妒在臆想……

  劉蘭花被個小輩兒下了臉子，叉著腰張嘴就要罵回去。

  就在這時，一賊頭賊腦的小個子慌慌張張的跑向她：「江三嬸兒！不好啦！你家滿哥兒被賭坊的人給扣下啦！你快拿錢去贖他吧，人家賭坊要砍掉他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