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齷齪心思
2024-06-01 19:56:23
作者: 潛江魚
花朝節在百姓一片祥和的氛圍中過去。
鍾鯉本來計劃著花朝節過後就去薛掌柜的繡莊看看,現在因為身上有傷只能再往後推遲幾天,她想托人去和薛掌柜說一聲,怕她以為自己變卦。可又不想讓人覺得自己上趕著,到時候壓價太低就得不償失了。思來想去薛掌柜這條線不能丟也不能急,鍾鯉揉了揉疼的愈發厲害的肩膀暗暗決定,最多三天,自己得親自去一趟。
今天沒什麼瑣事,妙妙小朋友怕累著她,連續兩頓飯都要吵著自己做。鍾鯉看她比鍋台高不了多少,踩著凳子稍一彎腰就能掉進鍋里,好笑的打發兩個小的出去買吃的對付對付。
午飯過後,妙妙和齊哥兒被小夥伴兒們叫了出去,鍾鯉則安靜的坐在院子裡享受陽光。正昏昏欲睡時,家裡的大門被敲響。
鍾鯉昨天沒能享受到野餐遊戲的快樂,可她帶過去的雞蛋糕和炸雞卻受到了一眾小姐妹的喜愛。得知她平安歸來,當日坐在一起說過話的四個小姑娘,相約著過來看望她。
正好小姑娘們過來,她也正巧有空,左右無事鍾鯉便信守承那日承諾,教幾人做起了雞蛋糕。
做雞蛋糕比較費手上功夫,鍾鯉把她們分成兩人一撥開始機械地打蛋清。
「阿鯉,做雞蛋糕必須把蛋白攪拌成不能流動的泡沫嗎?」王福兒抓著四支筷子的手停下,累的不想抬起來。
「必須,這一步很重要,能不能蓬鬆起來全靠它了。」鍾鯉悠哉悠哉的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她的肩膀太疼沒辦法給她們示範,只能口述。
「要不你等等瓶兒?我就這一把茶筅,用茶筅攪拌確實比用筷子輕鬆些。」
自從經歷了第一次打蛋白的痛苦,鍾鯉便痛定思痛,逛街的時候去買了把茶筅回來。有彈性的細竹條竟然比打蛋器還好用,可惜這玩意兒太貴,她也只有一把。
王福兒看了看低頭默默打蛋清的王瓶兒,「算了,等她打完我這好不容易打出來的泡泡就消沒了。」
另外兩位負責攪拌蛋黃和麵粉的姑娘,見王福兒一臉痛苦狀,其中一位好笑地拿過她手裡的筷子:「拿來吧,我和你輪換著打。」
「謝謝芳姐,芳姐你真的太好了!」王福兒喜得連連沖江玉芳作揖。
王福兒這姑娘初見時還是一副靦腆不愛說話的樣子,時間長了才發現也是個不怎麼著調的。
這性格一看就是被王嬸兒一家嬌養著,和她堂姐王瓶兒完全兩個境遇。
幾人其樂融融地說笑著,只有王瓶兒異常沉默地打蛋清。
直到盆里的蛋清發白凝固,她才停下:「江家大嫂,你看看這樣可以嗎?」
鍾鯉聽見這個稱呼愣了愣:「……可以,就這樣的狀態最好。接下來就要分兩次把麵糊倒進去翻拌……」
鍾鯉說著便站起來,想告訴她注意事項。
「江家大嫂你坐著吧,你說,我自己弄。」王瓶兒一把把鍾鯉推到椅子上,不讓她靠近。
這姑娘不太對,從進門就一言不發,到現在又這麼不客氣,好像對自己有意見似的。
鍾鯉沉吟著沒再過去,而是讓王瓶兒自己操作。
另一邊王福兒卻一副沒事兒人的模樣,咋咋呼呼地喊她過去幫忙。
半晌後,經歷重重波折的雞蛋糕終於蒸好了。
兩盆雞蛋糕倒出來,軒軒軟軟的還挺可愛。
王福兒迫不及待地要拿刀切開:「快,咱把這塊兒先分了吃吧。另一塊兒留著給齊哥兒和妙妙當零嘴兒。」
「你去切你那塊兒,這塊留著吧。」王瓶兒把她推到另一邊去切。
「這不都一樣嗎?什麼你的我的?」王福兒一臉不解。
王瓶兒低著頭不回答,轉身找了個竹筐把她做的那塊雞蛋糕蓋住了。
江玉芳覺摸出了點意思,意味深長地看了王瓶兒一眼:「我家衍哥還沒回來,留一塊兒也給他嘗嘗咱們的手藝。」
王瓶兒聞言快速勾唇笑了笑,又趕緊恢復無所謂的表情。
鍾鯉這才察覺王瓶兒的心思,只是,她是因為江衍才討厭自己的?
鍾鯉不明白她討厭的點在哪?
「江衍他不愛吃甜食,不用給他留。」鍾鯉笑著把竹筐掀開,「而且你這麼扣著一會就癟下去了,還是切開放一邊兒吧。」
「啪!」王瓶兒一把拍開了鍾鯉的手,「江家大嫂你別碰!誰的口味是一成不變的?你只是人家嫂子而已……怎麼就管那麼多?」
「嗯?嗯?我管了什麼?」
鍾鯉都快氣笑了,她不過口頭試探了一句,這小姑娘竟然這麼大反應,也是出乎她意料,「還有,別人都叫我阿鯉,再不濟也叫我一聲鍾娘子,你這江家大嫂是個什麼稱呼?」
這樣的稱呼極不尊重人,就好比背地裡說人閒話特指某家的誰,帶著指向和調侃的意味。
「你嫁了江家大哥,叫你一句江家大嫂有錯嗎?」王瓶兒側著頭一臉不服氣,不屑與你講話的模樣。
王福兒看她這樣立時就急了:「你好好的說這些幹什麼?哪怕你叫嫂子也行啊!這算什麼稱呼?這不是戳阿鯉肺管子嗎?」
「誰家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會自願留在婆家守寡?她到底抱的什麼心思?齷齪!」王瓶兒見自家堂妹竟然向著外人,頓時怒火上頭,想也不想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幾人被她這話驚得魂飛!
「你住嘴!這話是什麼意思?阿鯉好心教你學手藝,你竟然這麼骯髒的揣測她!你知道這話要是被外人聽見會怎麼樣嗎?是會逼死人的!」
年長些的江玉芳最先反應過來,伸手就要捂住王瓶兒的嘴。
王瓶兒扒開江玉芳的手,繼續怒斥道:「我骯髒?到底誰骯髒?被人擄走都拜堂了,還回來幹什麼?一個嫁兩次的爛貨,娘家都來找幾次了,還賴在江家不走,你敢說你對衍哥沒起心思?」
「啪!」鍾鯉一巴掌扇在王瓶兒臉上,「滾!」
鍾鯉氣得手抖的不成樣子,說話也沒了倫次:「你當誰都和你樣呢!還沒說親就天天盯著男人看,我對江衍什麼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只有你這種心思污穢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話!還有,就你這樣犯賤的,我們家衍哥兒可看不上……省省吧!」
「你……你打我?」王瓶兒捂著臉不敢置信,「你個惡毒的女人,衍哥肯定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你等著!」
說完,王瓶兒捂著臉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江家。
這是鍾鯉第一次用犯賤這樣的詞說一個女生,此刻她的心砰砰急跳,有一絲慌張,更多的是氣惱。
她不知道有王瓶兒這種想法的人究竟多不多,張瘸子這次搶親把她先前給人留下的印象抹黑不少,日後恐怕稍有不對就會被人說三道四,再想想江衍日漸外露的情緒,鍾鯉搓了搓臉努力平復心情。
「阿鯉你別聽她亂說,咱們都知道你為什麼留在江家的,她對衍哥有心思才嫉妒你能天天看見衍哥,別為她這些胡言亂語傷神啊!」江玉芳替她輕拍後背,努力安撫道。
「對對,咱們都知道,阿鯉你放心我回去就找我伯父去說說,好好的人怎麼就嘴那麼壞!」
「別去……我沒事了。她在家裡已經夠難了,再說她的不是,她爹能打死她……」
「哎!阿鯉你就是好心,可惜她眼瞎了啥也看不見!」王福兒憤憤地跺了跺腳。
鍾鯉沖她勉強一笑,這哪裡是什麼好心,不過是不想再節外生枝而已。這件事已經吸引了不少人關注,若因為這幾句話找上去,就王瓶兒他家整日雞飛狗跳的情況,肯定會嚷嚷的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