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顧道人是聖人！

  張艷紅還是張家園以前認識的那個張艷紅，只要是她決定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堅定地執行到底。

  顧老太爺可能很不願意看到他的子孫們被人一鍋端掉，哪怕他再寵顧文亭也不會做出這種滅掉顧家滿門的事情。

  顧江陵趴在地上絕望地看著被房子埋掉的族人，嘴裡發出來的絕望的嘶吼聲已經不像是人類發出來的。

  張艷紅來到顧江陵的身邊低聲道：「顧家上一輩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不過，晚輩們都活下來了，其中包括你的兩個兒子和兩個女兒。

  現在，人少了很多，我覺得顧家可以分家了。」

  顧江陵淚流滿面，嘶吼道：「所有人都死了，你就開心了嗎？你再把我也殺掉，就真的沒有人知道你是一個如何惡毒的女人了。」

  張艷紅回頭衝著張家園嫣然一笑，然後就低下頭瞅著顧江陵道：「你說說看，如果今天沒有發生這樣不好的事情，你覺得我能活多久？

  我是顧家的大房，二房，三房，四房以及那些叔伯兄弟們不是已經商議過，要把我丟進黃河嗎？

  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放過他們的孩子嗎？是因為你們在商議的時候還沒有喪盡天良地要害死我的孩子。

  

  你們不殺我的孩子，我就給你們的孩子留一條生路。」

  顧江陵瞪著血紅的眼睛道：「有本事你把我也殺了！」

  張艷紅臉色陰沉下來，低聲道：「好！」

  說完話，就從髮髻上抽出一根足足有半尺長的簪子，手上猛地一用力，就刺進了顧江陵的太陽穴，簪子沒入足足兩寸，顧江陵的身子猛烈地顫抖起來，雙腿亂蹬，胯下淌出來一大片尿漬，兩隻瞳孔猛烈地向上翻，直到眼睛裡只有眼白而不見半點黑色，才停止了顫抖，人猛地從僵直的樣子頹然放鬆，在地上搖晃兩下之後就吐出了最後一口氣。

  張家園瞅著王海山道：「這件事是你做的，我想，這沒問題吧？」

  王海山嘿嘿笑道：「姦夫淫婦謀奪人家產業，做到如此心狠手辣的地步，我還是第一次見，佩服，佩服。」

  張家園跨前一步道：「我是說，滅了顧家滿門這件事是你王海山做的，這件事沒問題吧？」

  王海山慢慢地向後退，一邊退一邊道：「當然沒問題，反正我馬上要干更多的沒良心的事情。」

  說完，王海山就抬起槍口接連開槍，將幾個戰戰兢兢地僕人開槍打死，甚至走到門口，當著街道上看熱鬧的人群，繼續開槍，打死了不少的看熱鬧的人，等看熱鬧的人轟然散開之後，這個老傢伙才扛著槍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顧家。

  見王海山如此光棍地攬下這件事，張家園也跟著哈哈大笑，只不過，他此時站在屍體堆里大笑，怎麼看，怎麼像一隻從地獄裡跑出來的惡鬼。

  「你自己能處理這裡的事情嗎？」張家園問張艷紅。

  張艷紅笑眯眯地道：「自然可以，我手裡還有一些可以用的人手。」

  「 你確定不會傷害這些人的孩子嗎？」

  「老爺怎麼這樣想妾身呢，我就算不看別人的臉面，顧文亭的臉面我一定是要顧忌的。

  我知道老爺看不上這些土頭土腦的人，看不上他們那副蠅營狗苟的樣子，現在正好一鍋端掉，這樣，他們的孩子就只能交給我來照看，您放心，在我的照看下，這些孩子會上大學堂，會學一些新的學問，等顧家在我的操持下變得更加強大，富裕之後，也會把一部分家產分給他們。

  這些天以來，妾身也沒有閒著，我搜集了一些關於顧道人的消息，發現他跟老爺一樣，都對現有的這些人非常的不滿，只不過，老爺一直在猶豫，總是想著改變這些人，顧道人想的不是這樣的。

  他似乎想要殺光這裡所有的人，您常說的那個海原大地震就是人家滅世的手段。

  王海山跟顧道人一樣，他也想把這裡的人都殺光，城外邊那些山鬼，就是他弄出來的。

  這件事我跟顧家的老太爺說過，老太爺說我是婦人之見，他認為沒有人想著把所有人都殺光，還說，把所有人都殺光了，留下自己，誰給種地，誰給做工，誰來伺候人呢。

  我也跟顧家的人說過，他們也認為我是失心瘋了，還想著把我捆綁起來丟黃河裡。

  這樣做，老爺還覺得妾身是一個毒婦嗎？

  畢竟，比起老爺你們這些大人物，妾身做的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啊。」

  張家園抬手捏一下張艷紅的面頰道：「你最近應該很忙，我打算住到大禾樓里去，顧道人應該在那裡等我呢。」

  張艷紅屈膝施禮道：「妾身掃榻以待。」

  目送張家園離開顧家老宅，張艷紅的面目再一次陰沉下來，點燃了一根煙火，一溜火光沖天而起，很快，就有一大群黑衣人衝進了顧家。

  金城關附近的顧家老宅又是爆炸，又是打槍的，自然驚動了蘭州城裡所謂的官府，自然也驚動了眼線奇多的顧道人。

  官府的人不來，是因為張艷紅，顧道人不來是因為張家園就在這裡。

  現在，顧家的事情過一段落了，官府的人也就出現在了顧家周圍，顧道人也不再隱藏自己的氣息，很容易就讓張家園感受到了。

  張家園踏進大禾樓這個銷金窟的時候，樓里的人在一瞬間就僵住了，顧道人站在二樓俯視著剛剛進門的張家園道：「都說少年愛美人，看來你這個少年，終究逃不過美人的十指關，怎麼，顧家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了嗎？」

  張家園從一個夥計端著的木盤裡取過一壺酒嘴對嘴喝了一口道：「第一次做惡人，還有一些不太習慣。」

  顧道人笑道：「等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這其實不算什麼，都是小事情。」

  張家園提著酒壺拾階而上，來到顧道人面前揚一揚手上的酒壺道：「我發現你對我的忍耐性很高，這是為什麼呢？」

  顧道人攤開手，手心裡就出現了一隻酒杯，張家園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顧道人舉起來一口喝乾，張家園再次倒滿，又被他給喝了，如此三次之後，顧道人吐一口酒氣道：「我可能需要一個幫手。」

  「王海山給了你很大的壓力？」

  顧道人嘆口氣道：「我守龜城也不知道守了多少年，無數年來，我總是四處尋找龜城的漏洞加以填補，時間長了，就覺得自己像一個縫補匠。

  不管我多努力，需要縫補的地方越來越多，漏洞也越來越多，現在，你進來了，王海山進來了，我已經焦頭爛額顧此失彼了。」

  「王海山是怎麼進來的？他應該跟老龜沒有任何關係吧？難道說不經過老龜，他也能進入龜城嗎？」

  「張大嶺！」

  「張大嶺不是被送出去了嗎？」

  「我當初為了方便，給張大嶺開了進入龜城的方便之門，雖然很有限，卻也是一道門戶。」

  「你再把張大嶺召回來就是了，我覺得那個傢伙好像更加喜歡老龜世界，而不是現實世界。」

  「晚了，張大嶺的皮被剝下來了……」

  「被剝皮了？誰幹的？」

  「除過王海山，還能是誰呢？不僅僅是張大嶺的皮被剝下來了，被災變送出龜城的那些人的人皮也被剝下來了，除過張大嶺的人皮可以多次使用之外，別的人皮只能用一次。」

  「為什麼？」

  「 哈哈哈，為什麼，因為世界從來都很小氣，屬於他的他自然要收回，不是他的他就吐出去。

  那些人本來就是屬於老龜世界的，只要王海山用張大嶺的人皮打開道路，老龜世界自然會把附近有老龜世界氣息的人收回來。」

  「這麼說，你完蛋了，我可是知道的，那一次流落出去的老龜世界的人不在少數。

  不過，我還是很奇怪，王海山再厲害，在現實世界裡，沒有人會允許他一次性剝那麼多的人皮。」

  「活人皮自然是不成的，死人皮就不算什麼了。」

  「王海山一口氣弄死了那麼多人？」

  「他不用弄死那麼多人，那些屬於老龜世界的人在你的世界裡本身就活不了多長時間，他只需要弄死張大嶺一個人就成了。」

  一壺酒很快就喝完了，顧道人的神情有些落寞，他揮揮手，大禾樓再一次成了人聲鼎沸的地方，就連這裡的酒香，肉香，脂粉香也變得活潑起來了。

  儘管大禾樓已經非常地熱鬧了，張家園跟顧道人兩人卻依舊融入不進去，就像是兩個與這個世界無關的過客。

  張家園隨手丟掉酒壺，酒壺砸在了樓下安坐的一個禿頭胖子腦袋上，禿頭胖子凶暴的目光頓時朝樓上看過去，挨個尋找丟酒壺砸他的人。

  很快他的目光就鎖定了一個看起來很囂張的人，騰的起身就衝上二樓尋仇。

  張家園看著這個有眼無珠的胖子抱著一個身著淡綠色長衫的中年人廝打起來，就對顧道人道：「你真的沒有想過讓老龜世界裡的人脫離眼前這種類似野獸的行徑嗎？」

  顧道人苦笑一聲道：「我怎麼沒試過，最初的時候他們跟城外的那些山鬼是一模一樣的，我教會它們生火，吃熟食，教會它們穿衣，交配，給它們制定簡單的倫理觀念，教會它們狩獵，耕種，放牧，教會它們服從強者，也教會了它們如何努力成為強者。

  可以說，這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離不開我的諄諄教誨，它們能演變成如今的模樣，已經是我能力的極限了，張家園，你別看不起我，有本事，你也可以參與進來，讓我看看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