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點意思都沒有

  張家園購買了一百發子彈，又花了十個現大洋，購買了兩顆人頭大小圓滾滾的地雷，以及兩枚德國制木柄手雷。

  地雷明顯是壓發地雷，張艷紅對壓發彈簧上的木片很感興趣，想要摸一下，被張家園一把拍掉了手。

  「你把這個木片拔掉之後，我們兩個立刻完蛋你知道不？」

  張艷紅連連點頭，張家園想了一下，覺得這個女人要是落進馬敬文的手裡恐怕會生不如死，就把一顆手雷遞給了她，並且教會了她如何拉弦，以及怎麼丟出去。

  「你跟著我就是死路一條，馬敬文的部下足足有兩百個呢，如果落在他們手裡，我勸你抱著這個東西跟他們一起死算了，那樣還能舒服一點。」

  張艷紅猶豫了一下道：「你對你的女人一直這麼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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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家園看著張艷紅的臉道：「如果是我的女人，我一定把她安排得妥妥的，不讓她受一點的傷害，問題就在於你不是，更不要說你還把我丟在陡城下被機槍掃射。

  而你呢，又願意跟著我胡混，那麼死活自理！」

  一席話說得張艷紅眼中珠淚漣漣，可是，張家園卻沒有半分的憐香惜玉之心，他跟太多的女人有過糾葛了，知道這些女人的心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前一分鐘還激情澎湃的，下一分鐘提上褲子就翻臉的女人他不是沒遇見過，所以呢，張艷紅的眼淚在他看來就是臨場發揮演苦情戲的絕佳道具，至於別的，真談不到。

  「一個女人都跟你一起當土匪了，你還信不過嗎？」

  張家園嘿嘿笑道：「你跑過一次！」

  靖遠城裡就沒有像樣的旅店，大部分都是大車店，專門為行腳商人準備的，至於普通百姓，誰沒事幹會去住旅店呢？

  才走進大車店，張家園就被汗臭，腳臭，酒臭以及一些難以言說的氣味給熏出來了。

  旅店掌柜的抱歉地朝張家園拱拱手道：「這位少爺，您身子金貴，小店可招待不起。」

  張家園用手帕捂著鼻子道：「難道說，這靖遠城裡就沒有一家乾淨的房子嗎？」

  旅店掌柜的嘿嘿笑道：「這裡都是下苦人的一個落腳地，少爺如果想要乾淨的店，就去鐘樓西邊的喜翠樓，那裡乾淨不說，還能洗熱水澡。」

  張家園聽了掌柜的話，丟出幾個麻錢給了老闆，趕著馬車直奔老闆口中的喜翠樓。

  來到喜翠樓之後，張家園就愣住了。

  這裡確實幹淨，門面也敞亮，就是門口站著十幾個穿著棉襠褲臉上塗著廉價胭脂水粉的小腳女人是怎麼回事。

  不僅僅是張家園愣住了，就連一直在哭泣的張艷紅也愣住了。

  「少爺好興致啊，帶著女人來我喜翠樓，是送來調教的？」一個滿臉掉皮的女人笑吟吟地站在馬車邊上，跟張家園說著話呢，眼睛卻在張艷紅的身上上下巡梭。

  張家園已經接受了喜翠樓就是一家妓院這個現實，不過說真的，這種地方的環境還是真得可以，能來這裡的人勉強算是有錢人，環境差了不成，影響心情。

  「不要女人，我有，給我準備一間最好的房子，要洗澡水，要熱，房子要乾淨，還要清靜，把我的馬給餵了，大車安頓好，少不了的賞錢。」

  張家園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大串靖遠本地話，這個女人就笑吟吟地聽著，直到張家園丟出來兩枚銀元，這個女人才用同樣的本地話應承了下來，至於兩枚銀元早就不知道被她裝到哪裡去了。

  親自背起地雷跟手雷，拿上長槍，張家園就跟著那個小腳女人上了樓，張艷紅咬咬牙就提著包袱挎著她的籃子也跟著張家園上了樓。

  喜翠樓的生意不錯，太陽還沒落山呢，就有一些強悍的人已經開始戰鬥了，可能是覺得錢出多了，那傢伙就非常的用力，走在樓道里張家園都能感受到屋子裡地動山搖的動靜。

  走到最裡邊的一個房間，打開木頭門之後就是一間花廳，花廳里擺放著一張桌子跟兩把椅子，背後的條案上放著香爐，香爐上香菸裊裊，熏著牆壁上的中堂。

  很有意思，中堂是一個人像，人像兩邊寫著「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的對聯。

  張家園知道靖遠人自詡文化之鄉，家裡可以沒有隔夜糧，但是不能沒有中堂，沒想到這一點在這間生意興隆的妓院裡也深刻地表現出來了。

  「畫裡的人是你們的老前輩管仲嗎？」見畫像上的人面貌奇古，張家園就猜測了一下。

  「不是的，畫裡的人是唐明皇！」張家園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是一個讀過書的，還知道管仲跟唐明皇。

  「唐明皇的皇冠哪裡去了？」

  「客人有所不知，唐明皇創下了梨園，他在梨園裡邊從不顯露真名，只用李三郎的別稱，所以，沒有皇冠。」

  聽了這個小腳女人的解釋，張家園點點頭道：「不錯，也算是博古通今，有什麼好飯菜就端上來吧，有黃燜羊肉最好。」

  張家園說著話又丟出一枚銀元，女人接住銀元，蹲了一禮，就離開房間按照張家園的吩咐去做了。

  張艷紅鼓著腮幫子道：「你們這些大少爺都是這麼花錢得嗎？才進個門，你就花了三個銀元，按照你的花法，家裡有金山銀山也不夠你糟踐的。」

  張家園大笑道：「這裡就是一個銷金窟，不花錢可不成。」說著話就進了裡間，沒想到這裡面竟然還放置著一床拔步床，這種床就跟一個封閉的小屋子似的，上面的雕刻竟然是白子千孫圖，不僅僅是床好看，床上的帳子也是手工刺繡的鴛鴦戲水，腳凳邊上的床頭上還放著一個燭台，燭台上的蠟燭是大紅色，怎麼看怎麼喜慶。

  張艷紅看得目瞪口呆，拉著張家園的手道：「你家裡也有這樣的床？」

  張家園隨手打開窗戶，讓外邊寒冽的空氣湧進來，吹散了屋子裡的甜香味，指著屏風後邊對張艷紅道：「一會讓她們送來熱水，你好好地洗個澡吧，身上的味道好重。」

  張艷紅愣了一下道：「你不洗嗎？」

  張家園看了她一眼道：「在黃河裡洗過了。」

  張艷紅不知道張家園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卻又不敢問，就乖乖地答應一聲，坐在拔步床的床頭上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一會，小腳女人就端著一個紅漆木盤走進來，將盤子裡的飯食放在桌子上，上邊的東西其實挺簡單的，一份涼拌酸白菜，一大碗雞蛋湯，再就是一大盤子黃燜羊肉，跟一盆糝飯，看顏色還不錯。

  雖然知道在老龜夢境裡面，張家園還是感到奇餓無比，跟張艷紅打一聲招呼，立刻就狼吞虎咽起來。

  說真得，這些飯菜也就涼拌酸白菜跟糝飯有些門道，黃燜羊肉很咸，粉條也不勁道，不過，張家園依舊吃得如同風捲殘雲一般。

  張艷紅在吃飯一道上並不比張家園慢多少，看樣子也是餓壞了，今天一整天，雖然帶著乾糧，卻沒有機會吃，就吃了一碗釀皮子。

  糝飯是糜子米跟白面做的，這很符合張家園的胃口，不一會，就吃飽了，張艷紅卻把剩下的湯湯水水全部倒進最後一碗糝飯里泡著吃，她的肚子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膨脹。

  洗完澡的張艷紅還是很有一些看頭的，粉紅色的肚兜裹不住她飽滿的胸脯，肥大的內褲也遮掩不住她美好的身姿。

  她蜷縮在張家園身邊，小心地將手搭在張家園的胸前低聲道：「我把身子給了你吧！」

  張家園瞅著白紙窗外只有一片暈黃色的月亮低聲道：「別做讓你後悔的事情，也別做讓我後悔的事情。」

  張艷紅沉默了一會道：「你有相好的？」

  張家園道：「我有未婚妻！」

  「也是大學生？」

  「嗯，是大學生。」

  「長得好嗎……這話我就不該問，大戶人家的小姐哪有長得醜的，你看不上我這樣的鄉下女人也是該的。」

  張家園嘆息一聲道：「算了，我這人可能是一個情種，對女人終究狠不下心來，明天給你找一個商隊，你跟著商隊去蘭州吧，如果實在沒有人可以投靠，就去金城關找一家姓顧的人家，就說你是顧少爺安排去的，別的話什麼都別說。」

  張艷紅道：「他們要是問起你呢？」

  張家園笑道：「就告訴他們，不殺掉馬敬文，我就死在外邊。」

  「你姓顧？叫什麼名字？」

  張家園翻了一個身道：「我忘記了。」

  張艷紅在被子裡淅淅索索的折騰一陣，就把一件帶著女人天然體香的肚兜從被子裡推出來，過了一會，又推出一條肥大的內褲。

  「顧少爺，今晚我伺候你吧！」

  此時整個喜翠樓的生意似乎達到了巔峰，除過他們這間上房，其餘的房間裡都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有男人沉重地喘息聲，咆哮聲，女人的叫喚聲，哭喊聲，更有床頭碰撞牆壁的聲音，打夯的……

  張家園感覺到有一個滑膩的身體抱住了他，他覺得很舒服，不一會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