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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張龍川的寶藏

2024-06-01 19:50:53 作者: 雲氏金鯉堂

  田成文的大臉擋住了張家園的視線,他只好把目光盯在這張毫無趣味性的臉上。

  「看啥呢?」

  「看仙女呢!」

  田成文懶懶的把身子靠在剛剛打成捆的麥子上,抽著張家園遞過去的蘭州煙,噴吐了一口濃煙道:「別禍害我妹子!」

  張家園從腿上捏走了一條毛毛蟲,見父親正在跟田老爹說話,就低聲對田成文道:「我該娶老婆了。」

  「丟在鄉下伺候你爹?虧你說的出口!

  我家一窩子老爺們,就長了一朵花,恨不得捧在手心裡,你覺得我們會讓她去吃苦?」

  張家園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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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成文說的沒錯,從那個壞心思起來的那一刻,自己就不太地道。

  拍拍田成文汗津津的粗胳膊道:「你說,我要是給我爹找一門親事如何?」

  聽張家園這樣說,田成文立刻就來了精神,一骨碌從麥捆上爬起來,蹲在張家園身邊道:「張寡婦不錯啊……」

  張家園搖頭道:「我要找一個小媽,不是找……算了,換一個,最好能給我帶一個像你一樣壯實的弟弟。」

  田成文瞅瞅自己那雙粗壯的胳膊嘿嘿笑道:「小媽好找,文家山煤礦上有的是寡婦,就是像我一樣好的便宜弟弟難找。」

  「文家山又出礦難了?」

  田成文狠狠地抽了一口煙道:「死了六個!

  我就是被我爹從煤礦上叫回來的,說什麼窮點不要緊,只要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比什麼都好,還警告我們哥幾個,敢去煤礦挖煤,就把我們的腿打折。」

  張家園母親就姓文,那裡曾經是他的外婆家,自從母親去世之後,父親就再也沒有去過文家山,張家園卻對那裡的一草一木極為熟悉。

  「人人都說文家山的風水不好,你外家的老大說了,敢在文家山動土的人都不得好死。

  以前沒人當一回事,現在已經人人都信了這句話。

  走的人很多,留下承包煤礦的張國亮在那裡整天喝酒,估計快要醉死了。」

  兩人扯了一點閒篇,太陽就完全落山了。

  對面的山已經變成了青色,張龍川吆喝一聲,張家園跟田家人就順著羊腸小路下了山。

  田家幫了大忙,本來應該在張家吃飯的。

  可是,張家只有兩條光棍,田老爹就極力邀請張龍川父子去他家吃飯。

  張龍川拒絕了,這不合禮數!

  隨手從雞窩裡抓出兩隻雞,不由分說的塞進了田成文的手裡,說是給他們家加個菜。

  鄉里人質樸,田老爹知道張龍川是個硬性子人,也沒有多說客氣話,就讓田成文接了雞,帶著一群兒子回了家。

  田家人剛走,張龍川就支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長條凳子上扶著腰,劇烈的咳嗽起來。

  張家園找來了川貝枇杷膏,張龍川狠狠的吃了兩大勺子,咳嗽聲終於沒那麼劇烈了。

  「爸,求您了,跟我回城裡住吧。」

  張龍川的咳嗽聲慢慢停止了,抬頭看了兒子一眼搖搖頭道:「我們都走了,誰陪你媽?」

  父親的一句話,就把張家園所有準備好的話生生的堵在嗓子眼裡,給父親搬來了躺椅,把他扶上去,就匆匆忙忙的去準備晚飯了。

  走到屋後的菜園子扯了兩把青菜,回到廚房從麵缸里用葫蘆瓢舀出足夠的麵粉,倒上溫水之後,雪白的麵粉在張家園那雙有力的大手之下,被揉搓成各種形狀。

  麵粉很快就變成了雪白的麵團,伸手抓住其中的一頭,五指用力捏了捏,確定已經揉的很勁道之後,便拉成細長的拉條子。

  麵條和青菜一起下鍋,出鍋之後,給上面撒上各種調味,尤其是辣椒、蒜泥和蔥花,用燒滾的熱油潑下去,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四散開來,張家園的嘴裡不由得冒出了口水。

  「開飯了!」

  撈麵使用的就是兩個人頭大的青色海碗,剛好一人一碗,張家園端著走出門,張龍川就蹲在廚房的門口,遞給父親一碗,父子兩個並排蹲了下來,每人端著一碗,將碗裡勁道的麵條和調料徹底攪拌起來。

  白色的是勁道的麵條、紅色的是油潑辣子、綠色的是青菜,還有噴香的味道不斷鑽進鼻孔,張家園急忙用筷子挑起麵條塞進了嘴裡。

  「唔……好吃!太好吃了!」

  剛剛吞下去了一大口,張家園偏過頭看著父親得意的說到,自己做的這碗面,可謂是色香味俱全了。

  「吸溜……沒你媽做的好!」

  張龍川明明吃的很爽,剛剛吞下去一大口,聽到張家園這話,仿佛勾起了回憶,眼神中閃過一絲哀傷,搖搖頭說道。

  張家園收拾完碗筷,在西廂房睡下的時候,他還聽見父親在東面的廂房裡輕輕地咳嗽。

  睏倦至極的張家園發現自己一點睡意都沒有。

  不安頓好父親,他幹什麼事情都沒有意義。

  眼看著已經一點鐘了,父親依舊沒有睡覺的意思,他就穿著褲衩走到父親的房間。

  屋子裡煙霧繚繞,張龍川一邊抽菸一邊咳嗽,真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見兒子進來了,張龍川就掐滅了菸頭。

  人老了,就該聽兒子的話。

  張家園沒有指責父親,而是跳上那張大床,二話不說就躺在父親身邊,隨手拉滅電燈。

  白亮亮的燈光沒了,人的眼前就會變得一片漆黑。

  不大功夫,眼睛又會被窗戶漏進來的月光點亮。

  「你爸沒出息了一輩子模人樣的……」

  「誰說我活得人模人樣的?

  你是沒見我被財務經理罵得樣子,快被罵成狗了,一個小數點標錯了,他就讓我把整個大帳重新核對了一遍。

  你兒子兩天兩夜沒合眼啊。

  就這,到了月底,一半的工資被扣掉了。

  別看你兒子天天領女人回家,其實就是圖一個快活,沒一個願意跟你兒子結婚的。

  爹,你再忍兩年,等我攢夠了首付,就在城裡買房,大夫說了,您這病其實是老病,得修養,只要不幹活,就能輕鬆些。

  說起來還是我這個當兒子的沒出息……」

  聽兒子訴苦,張龍川出奇的平和,聽兒子被財務經理罵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聽兒子說手頭的錢不夠買房子,他的嘴角微微上翹,充滿了嘲諷之意。

  抬頭瞅瞅窗外的明月,就拍拍兒子的肩膀道:「拿上短鍬跟你爹走。」

  張家園翻了一個身不情願地道:「讓我睡吧,太累了。」

  張龍川摸索著下了床,套上鞋子,從門背後拿起一柄短鍬就出了東廂房。

  張家園痛苦地呻吟一聲,就極不情願的爬起來,跟在父親後邊徑直來到了地窖邊上。

  張家的地窖可是村子裡最好的地窖,秋日裡放進去的土豆,紅薯,白菜,即便是到了開春,都沒有發芽,霉爛的。

  現在是盛夏,菜窖里什麼都沒有。

  眼看著父親踩著菜窖兩邊的土坑下去了,張家園卻沒有跟下去,下菜窖這種事情,張龍川從來都不允許張家園下去。

  手電的光芒在地窖里不斷地閃爍,張家園只聽見父親用短鍬在挖土。

  不大功夫,挖土的聲音停止了,張龍川劇烈地咳嗽一聲,就熄滅了手電,讓張家園把繩子丟下來。

  張龍川的神秘行為徹底勾起了張家園的好奇心,帶鉤子的繩子丟下去之後,不一會,張龍川就讓張家園用力的把籮筐拉上去。

  隨手一拉,張家園發現沒有拉動,雙臂一起用力這才緩緩地把籮筐拉了上來。

  借著月光,張家園看得很清楚,籮筐裡面裝的是一個很大的黑陶罈子。

  等父親從菜窖里爬出來,張家園想要問,卻被父親阻止了,父子倆抬著籮筐走進了東廂房。

  等父親關好大門,拉上窗簾,張家園急忙問道:「爸,這裡面到底是啥啊?」

  張龍川蠟黃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驕傲地對兒子道:「欺負老子可以,沒人能欺負我兒子,打開看看!」

  張家園解開罈子口上的紅布,發現裡面又是一層蠟,用刀子剔掉蠟,罈子很深,看不清裡面,隱約有白色的光芒閃過。

  「倒在床上!」張龍川的聲音越發地驕傲。

  張家園用力抱起罈子把裡面的東西稀里嘩啦的倒在床上,等他看清楚床上的東西之後,忍不住驚呼道:「臥槽,原來老子是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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