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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你來我往

2024-06-01 19:17:18 作者: 銀耳君

  崔寒衣等了五六日,終於等來胡檀的召見,陳雪鳶同她一起去了松風閣。

  胡檀一見她,目光有些可惜,隨後讓母女二人入座。

  「今日讓你們來,是想同你們商議一件事。」

  陳雪鳶和崔寒衣都沒接話。

  胡檀見狀,繼續道:「想必你們也都猜到七八分了,那我就直言了。你們也瞧見了,那個賤丫頭如今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是段不敢送去釗家的,可這門婚事又退不得,若是退了淮安能不能得到差事倒是其次,得罪了宰相,咱們崔家便很有可能在這京城待不下去了。」

  「主母您是什麼意思?」陳雪鳶神色冷了下來。

  胡檀看了她一眼,「你這麼聰明,難道還不明白?」

  「您是想讓霓兒替嫁?」陳雪鳶臉色微微泛白,「妾不答應。」

  胡檀冷哼,「此事還由不得你說答應不答應。」

  「當年主母許諾過,讓咱們母女在崔家平平靜靜的過日子,您如今是想毀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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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一時,此一時,何況此事關係到咱們崔家的前途和未來,自然要以咱們崔家為主。」

  陳雪鳶罕見地發怒,「前途和未來,是主君和各位公子們該力爭與考慮的事,如何就落到了一個後宅女兒的身上?榮耀之時,從未想起她,如今為難時,便想拿她去填窟窿,主母,這不是一個清明之家,明理之主應為之事!」

  「陳姨娘,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這是在逼問主母主君麼?」胡檀倒沒真動氣,她能理解陳雪鳶,這些年陳雪鳶對崔寒衣的一片慈愛之心,滿府皆看在眼裡。只是如今這般情形,又怎由得她?

  「主母,她也是崔家的女兒,為您掙過誥命,為崔家掙過陛下御筆親賜的榮譽,還得陛下誇讚受過鳳冠,您怎能讓她去送死?這要傳出去,你讓陛下如何看待咱們崔家?又知外頭人會如何議論?就當妾求您,給她一條生路吧。」陳雪鳶悽然跪求。

  胡檀硬起心腸,「你不必多說,此事也是主君決定的,已無轉圜餘地。」

  崔寒衣將陳雪鳶扶起來,隨後對胡檀冷道:「母親這般逼迫,難不成是還想崔家再失去一個女兒?」

  「你!」想起崔仙芝如今的模樣,胡檀也怕崔寒衣步她後塵,便低聲勸道:「寒衣,此事也是逼不得已,你去過釗家,你也瞧見了那釗家主母的氣勢,不是輕易得罪得起的。何況咱們家還有求與他們家,我也實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我知道你本該有一個好姻緣,可如今事關闔府安危,作為崔家女兒,本該作出犧牲。」

  崔寒衣諷笑,「若今日是大姐和二姐,母親也能心甘情願地將她們送過去?」

  胡檀臉皮有些發燙,又有些惱羞成怒,「她們早已嫁人,還提她們作甚?」

  「說來說去,我究竟不是母親的骨肉,所以母親並不心疼,所想的不過是權利、金錢、享樂而已。」崔寒衣笑了,「既然從未將我當骨肉、當親人,我為何要為你們而嫁?」

  這話崔寒衣上一世也質問過,接過換來的是一個巴掌。

  「你敢忤逆!」此時胡檀也舉起來手,可對上崔寒衣那毫無感情的目光,卻沒敢打下去。她將目光移到陳雪鳶身上,隨後放下手,冷冷道:「你可以不為我們,可你不得不為你阿娘,你若不嫁,她自此在崔府可沒好日子過,她那身子骨,一旦斷藥,能活幾日?」

  崔寒衣神色驟冷。

  陳雪鳶厲聲道:「妾便是死,也不會讓將女兒推進火坑!」

  胡檀沒理她,而是直直盯著崔寒衣,「你想清楚,若你嫁去宰相府,那你母親就可以好好活著,若你不去,那你們便一起死吧!」

  崔寒衣毫不示弱的與她對峙,許久,她才緩緩開口,「讓我嫁進宰相府,我可以答應,不過我有條件。」

  「不……」陳雪鳶要阻止,卻被崔寒衣拉住。

  胡檀心頭一松,只要她肯,什麼條件她都可以答應,「你說。」

  「我嫁過去不當妾,只當正妻。」

  胡檀一愣,「這……我倒是想你去當正妻,可就怕宰相夫人不肯啊。」

  「那便是母親你的事了,這個條件若不答應,那崔府便只能得到落樟院三具屍首,母親您自己看著辦吧。」崔寒衣說完,便將陳雪鳶扶著走出了落樟院。

  正妻?胡檀沉思半晌,隨後匆匆往崔浩書房裡去。

  「霓兒這般說的?」崔浩面色詫異。

  「是,說除非為正妻,否則寧死不嫁。」胡檀臉帶愁容,「說起來若是正妻,倒是對咱們有益無害,可就怕那宰相府瞧不上啊。」

  崔浩卻道:「倒是不一定。」

  胡檀一喜,「主君有主意?」

  「近來官場上釗明的事傳得沸沸揚揚,連陛下都過問了,宰相不好直說自己兒子瘋了,正想著如何彈壓流言。娶妾沖喜之事若再流傳開來,便會坐實此事,反倒是換妾為妻,還說得過去,何況咱們霓兒受過官家封賞,也有賢名。」崔浩想了想,拉著胡檀道:「此事正是好時機,不如你先去宰相府同宰相夫人商議商議。若不成,咱們再想辦法。」

  此事若成,對他們崔家簡直百無一害。

  胡檀喜道:「我明日便去!」

  回到落樟院,陳雪鳶滿臉疲倦,她那些話雖是說給胡檀聽的,卻也是她自己的心裡話。雖她同意崔寒衣去宰相府,可心頭依舊猶如針扎,時時擔憂,已經好幾日沒安心睡過一覺了。

  李濟寧來看了,也警告她,若再不顧惜自己,這麼些年好容易養回來的身子,又要耗損了。

  崔寒衣將她扶回房,隨後屏退下人,與她說話開解。

  「阿娘,你不必擔心,只要我掙得這正妻之位,那他們就不敢輕易弄死我,且日後對咱們還有好處。」

  「你讓我如何不擔心?那相府水怕比這崔家還深,何況還有個那樣的瘋子,若他再對你……」陳雪鳶想都不敢想那樣的場面,若她死了便罷,無知無覺,可她偏又活到今時今日,看著自己崔寒衣由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娃娃,長到如今這副仙女似的模樣。她傾注心血教她識字,明理,可不是讓她再走老路,去送死的。

  「我不會再讓他有機會傷害我的。」崔寒衣將陳雪鳶抱住,「阿娘,你放心,我上輩子能殺了他,我這輩子也能。」

  「你想殺他?」陳雪鳶一驚。

  崔寒衣幽幽道:「既然都瘋了,還活著做什麼?對他來講,死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她想起上一世釗明被她殺死前的表情,她心頭髮顫的同時,也生出一絲疑竇。

  或許,那個時候,他是清醒的。

  「可你若殺了他,你又怎能在宰相府呆下去?」

  「我自然不會讓人發覺是我殺了他,一個瘋子,在後院打死那麼多人,盼他死的人可太多了。」那些小廝丫鬟,明里恭敬,暗地裡哪個不盼著他死?「阿娘,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好麼?」

  事已至此,陳雪鳶還能做什麼?這些年這院裡的大小事,看似是她在做主,實際做決斷的都是崔寒衣。

  她摸著崔寒衣的臉,哽咽道:「你知道,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

  「我也只希望娘平平安安。」

  只有她破了,立了,才能將她娘拉出來,所以她要搏一搏。

  宰相府。

  宰相夫人聽明來意,吃驚不小,隨後冷笑道:「你們崔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改主意,是打量咱們家好脾氣,好糊弄麼?」

  胡檀賠笑道:「夫人,實在是也沒辦法,才到您跟前賠罪來了。那丫頭吃了藥,已經半死不活了,另一個丫頭本許了蘇家,那樣大好的姻緣,為這事也給推了。我也是想著不好拂了您的意,這才來和您商量來了。」

  「蘇家?」宰相夫人一挑眉,「夫人怕是在說笑,他們那樣的門第……」

  胡檀心頭冷笑,面上卻裝作聽不出她話外之音,做可惜狀,「那蘇家二公子對咱們三姑娘一往情深,自那日相看後,本已說定,誰知出了這檔子事。這些時日,他們每日下帖邀約,我都拒了,便是想著您這邊。」

  宰相夫人又問,「他們許了你家姑娘什麼身份?」

  「正妻。」胡檀此時已顧不得宰相夫人會不會去查問,儘量將崔寒衣的身價往上抬。「本來我那三姑娘死活都不願意毀這門親,我也是拿住了她親娘,才讓她低頭的。」

  宰相夫人聞言心頭又升起一股得意,他們家與蘇家雖表面和睦,可私下也有不少爭鬥,若此事為真,那說出去也是那蘇家一頭。

  胡檀見她神色緩和,才繼續說道:「只是我那三丫頭雖答應了婚事,可也提出了條件。」

  「哦?」宰相夫人眼底閃過一絲訝異,「說來聽聽。」

  「她……不作妾,只為正妻。」

  「倒是好大一顆心。」宰相夫人道:「別妄想了,你家若真要換人,我也答應,但至多為貴妾,正妻?你們怕還夠不著!」

  胡檀心頭惱怒,卻壓住氣,輕道:「我也說她不知天高地厚,您這樣的門第,她又如何能高攀呢?」說完又嘆氣,「罷,罷,罷,我也不忍心讓她就此絕命,倒不如成全她與蘇家二公子,一來能得個美名,二來,與蘇家結親,本來也是樁美事。」

  說著又要跪下,「那夫人,咱們兩家的婚事便就此作罷,算咱們對不住您,我給您磕頭謝罪。」

  宰相夫人先是一愣,隨後怒道:「你們竟敢悔婚?」

  「此事也非我所願啊!」胡檀朝她磕頭後,眼淚止不住的流,「夫人,你也可憐可憐咱們家吧,咱們家為此事,已經倒了一個女兒了,若再沒了她,便什麼都沒了。這婚事還沒成,我家倒連喪兩人,這到底是沖喜還是帶喪啊!」

  宰相夫人直捶胸口,「你,你,當初是你自己要應的這門親,如今竟怪上我了?」

  「是我的錯,我對不起我的女兒,對不起夫人。」胡檀又磕了兩個頭,隨後道:「就當我對不起夫人了,隨後便起身要走。」

  「你站住!」若真讓她走了,作廢了這門婚事,那宰相府便會成為整個京城的笑話,她兒子的病會淪為那些長舌婦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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