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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暗使毒計

2024-06-01 19:16:30 作者: 銀耳君

  「她一個賤妾想爬到我頭上,做夢!」胡枝子失去了一貫的清雅淡然,露出尖刻的本性。

  她平了平氣息,將雲嬌招到了身前,低於低語了幾句。

  

  雲嬌詫異的看著她,「可如此,老爺可就要當眾丟臉了。」

  「他丟臉,好過我丟臉。」胡枝子冷笑一聲,「不讓他痛,又怎會下狠心懲治?」

  雲嬌點點頭,「主子說得有理,奴婢這就去辦。」

  崔浩大壽,來的都是貴客。崔寒衣本不想去,可主君主母吩咐了,所有公子、小姐,都得去前廳拜壽,她也只能任由丫鬟們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明柿誇讚道:「三小姐這麼一打扮,像觀音娘娘的小仙童。」

  巧眉心說,明柿這丫頭大概眼神兒不太好,這三小姐一張黑成鍋底的小臉,配這一身喜氣裝扮,哪裡像小仙童?像小鬼附身還差不多。可這話她哪敢當著崔寒衣的臉說?只好扯著僵硬的笑,跟著夸。

  「好看,好看,真好看。」

  把崔寒衣打扮停當,陳雪鳶又拿出一副《王母賀壽圖》交給巧眉,讓她到時候呈給崔浩。

  最後拉著崔寒衣的手叮囑道:「阿娘去不了,你要多留心,別壞了規矩讓人拿住了錯兒,知道嗎?」

  「知道了,阿娘,你放心吧,我有分寸。」崔寒衣心道若她料得不錯,薛九娘的好日子,今日便該到頭了,也不知道會是怎樣一齣好戲。

  「行了,趕緊去吧,別誤了時辰。」

  陳雪鳶送崔寒衣與巧眉出院門,恰巧對上遠處盛裝打扮的薛九娘,薛九娘見她病怏怏的模樣嗤了一聲,隨後得意地帶著紅兒與崔仙芝仰首闊步地走了。

  崔寒衣與巧眉跟在她後頭,巧眉見她走路都不看腳底的模樣,冷哼道:「遲早摔死你。」

  幾人來到正院前廳,廳里廳外已站了好些人,丫鬟、主子、主人、客人,有的三兩作堆,有的八面玲瓏,官小的從禮拜見,官大的傾身相迎,歡喜、客套、真心、假意,無人看清,也無人去看。崔浩站在廳門口,與一個穿暗紫華府的官人說話,旁邊幾人看得眼熱也圍了上去,說得上話的藉機打趣,說不上話的陪著樂呵。

  再看胡檀,端莊大氣地坐在一群貴眷之中,討好者有之,親睦著有之,來往談笑,自成一派風光。在她們不遠處,崔靜嫻與崔蓁蓁也被一群鮮嫩少女圍著,被左一句恭維,右一句誇讚,捧得飄飄然。

  崔寒衣與巧眉站在角落,無人問津,巧眉幾次都想找一些來做客的貴女們攀談,都被崔寒衣阻止。

  這種場合,以她們如今的身份,不被注意反倒最安全。

  此時,崔淮安領著幾位公子進來,崔寒衣又見到了釗明,她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一步,便是這一步讓眼尖的蘇子游瞅見了。好在他知道場合,沒有過來搭話,只是沖她眨了眨眼。

  崔寒衣沒空理他,她接著賓客們的遮擋,默不作聲地打量著釗明,此時的他似乎還沒犯癔症,整個人看上去溫文有禮,沉穩端方。可崔寒衣知道這樣一副君子之軀下,潛藏的魔鬼有多麼可怕,那些被打斷手腳的痛,她一刻也沒有忘。

  釗明似乎發覺有人在看他,抬眼四處巡視,隨後目光便與崔寒衣對上了。崔寒衣渾身冰涼,好在兩人只對視了一瞬,他便很快移開了目光,並沒有發現異常。

  「三小姐,蘇公子來了,一直在看咱們,咱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呀?」

  崔寒衣回神,發覺自己背心已被冷汗打濕,此刻直發涼,她平息思緒,輕聲警告:「不想死,就裝作沒見過他。」

  「是。」巧眉打了個寒顫,立馬打消了腦海里的妄想,安分的陪著崔寒衣在這角落中當擺設。

  可她們不去,有的人去,崔蓁蓁與崔靜嫻見幾位公子入廳,趕緊推開周圍的小姐們,搶先上前打招呼。那些小姐們也不示弱,跟著圍了上去,那頭一時變得熱鬧起來。

  再說薛九娘,她一到正廳,也算有分寸,並未猶如在後院那般張牙舞爪,橫行霸道。只是此刻見了崔淮安和那幾位公子,心頭難免蠢蠢欲動,最後還是沒忍住,朝他們走了過去。

  崔淮安本來笑容滿面地與同窗、小姐們交談,見薛九娘過來,笑容頓時消失,然後迅速看向胡檀。胡檀也正在看著他,用似笑非笑地眼神,他立馬向前幾步,將薛九娘扯到了一旁。

  他神色嚴厲,聲音卻壓得非常低,不知道和薛九娘說了什麼,只見薛九娘露出無措而委屈的表情。

  兩人交談很簡短,崔淮安說完立即轉身,走到了胡檀面前,神情里透著討好。胡檀露出笑容,拉著他的手,親昵地將他介紹給身旁的夫人們。

  「活該,真以為自己能上得廳堂了?」巧眉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不由得幸災樂禍。

  崔寒衣勾起唇角,「這不過是開胃小菜而已。」

  薛九娘碰了親兒子給的釘子,失魂落魄地往偏僻地角落站,此時忽然有人叫住她,「九娘?」

  她一僵,沒敢回頭。

  那人確是瞧准了她,分開人群,驚喜地朝她走來,「真的是你,早就聽人說你在崔府,想不到還真見著了。」

  他聲音不低,立即引起了近旁人的注意,薛九娘哪敢人,抬腳就要走。那人卻眼疾手快地上前攔住了她,再一看她依舊艷麗如初,難免心動意動。

  「怎麼?入了這崔府,就不認舊人了?」

  薛九娘低聲道:「放肆,也不看看這是何地?你尊重些!」

  那人像是聽了什麼笑話,哼笑了兩聲,「你也懂尊重?一個歌伎談尊重?」

  他的話引得人竊竊私語,不少鄙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只覺得如芒在背。這頭的動靜也引起了崔浩的注意,他一見薛九娘先是一愣,又見她與一男子糾纏,臉色也沉了下來,然後朝他們走了過去。

  那男子一見他,倒不覺理虧,兩人曾經在風月場上廝混,又同朝為官,關係雖說不上疏遠,卻也說不上近。所以男子並不知道他收了薛九娘為妾,只當薛九娘是他買來的家伎。

  「崔兄。」他與崔浩打趣道:「什麼時候將這九娘收進了府里?讓咱們可是好找啊,看中了便買回家當家伎養著,果然風流子弟中的魁首。」

  崔浩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他冷冷剮了薛九娘一眼,差點剮掉她一層皮。

  那人只當他默認了,又道:「當年九娘那把嗓子,可是名震汴京,本以為再聽不見了,今日卻又相逢於你這崔府,不如趁著今日崔兄大壽,讓九娘獻上一曲如何?」

  薛九娘臉色煞白,她連忙沖崔浩搖頭,她已不是歌伎,她是為他生了兩個孩子的妾室,怎能再當眾賣唱獻藝?

  眾目睽睽之下,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加之兒子又在場,崔浩又怎好承認薛九娘是自己的妾室。他正要答應,一直被忽略地崔仙芝卻跑過來,扒著薛九娘叫了一聲,「阿娘。」

  薛九娘立馬拉住了崔仙芝的手,如同拉住一根救命稻草,哀切地看著崔浩,顫抖說道:「主君,妾不能唱。」

  那人早聽那一聲「娘」後,便知道自己弄錯了,心頭不禁暗罵傳信之人,怎不將事情原委講明白,讓自己此刻下不來台。

  他乾笑了兩聲,趕緊道歉:「哎呀對不住、對不住!這事弄得,是我認錯人了,是我認錯人了。」說完又覺得沒臉,趕緊腳底抹油,就要開溜,「崔兄,我突然想起家中還有急事,便不久留了,告辭告辭。」

  說完,也不等崔浩言語,便帶著隨從,匆匆走了。

  胡檀此時站了起來,打圓場道:「諸位,院子裡為諸位貴客設了耍戲,這廳里呆著悶,咱們不如去耍耍,熱鬧熱鬧。」

  她一動,一幫貴眷也動了,呼啦啦都往園子裡去了,崔淮安也趕緊將公子們往園子裡請,連一眼都沒瞧過薛九娘。

  崔浩低聲道:「過後再收拾你。」便也堆起笑臉,招呼幾位大人往偏廳喝茶去了。

  轉眼,熱鬧的大廳只剩下薛九娘母女與崔寒衣主僕,巧眉可算得了機會,想要出去譏笑一番,卻被崔寒衣抓了回來。

  崔寒衣威脅道:「你再管不住手腳管不住嘴,明日便將你賣了。」

  她這才安分了,頓時與薛九娘升起一股詭異的同病相憐之感。

  薛九娘忽然嗚咽一聲,捂著臉便朝內院跑去。小小一個崔仙芝在後頭邊哭邊追,崔寒衣瞧著她,有一瞬仿佛瞧見了前世自己的影子。

  過後的壽宴、拜禮按部就班地舉行,再沒出任何岔子,崔寒衣在行了拜禮過後,便與巧眉回了後院。

  剛進園子裡,便被忽然竄出地蘇子游半路攔截了。

  「哎喲,蘇公子,你打哪兒冒出來的,嚇我一跳。」巧眉拍拍胸口,瞪他。

  蘇子游撣了撣衣襟,拂去一身花葉,笑道:「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這般不禁嚇?」

  崔寒衣神情一冷,一腳踩在了他鞋子上,可這一腳對蘇子游來說不痛不癢。他伸手捏了捏她的發包,見她帶了一對新的小釵,便又想去摘,卻被她躲了去。

  「小氣。」蘇子游直起身又從腰間解下一塊玉,那塊玉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拿這玉給你換,行不行?」

  巧眉看著他,好似在看一個登徒子,她立刻將崔寒衣撥到了身後,「蘇公子,這是內院,注意舉止。」

  蘇子游失笑,「是我失當了。」

  巧眉忙道:「您快走吧,人多眼雜的,被瞧見了可不好。」

  說完便要拉著崔寒衣繞過他往裡去,蘇子游卻忽然將玉佩塞進了崔寒衣手裡,然後拔腿跑了。

  「哎喲,這人!」巧眉轉身,人早已不見蹤影了,崔寒衣抱著玉佩,翻來覆去的看,最後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一個不顯眼的「鳶」字。

  這字她剛學會,是她娘的名字。

  她將玉佩塞進懷裡,不動聲色地對巧眉道:「走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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