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川澤
2024-06-01 19:15:26
作者: 公子九歌
江南別開目光,用手揉了揉眼睛,點了點頭跟著紀潮生一行人上了車,到了公安局之後,江南立刻就讓紀潮生定位她的手機位置,紀潮生查到後,說著「查到了,要把你的手機拿回來嗎?」
江南點頭又搖頭,說著「不止是手機,重要的是一個錄音筆,裡面是當年吳垚緊急情況給向佩佩打了一個急救電話,親口承認是吳德興派人殺的他,向佩佩錄了音,我拿到錄音筆之後沒等到公安局就被吳德興派人抓走了,到那司機師傅也是被迫的,我怕吳德興會搜我身,就把錄音筆塞到車后座里了,讓大志他們取回來吧。」
紀潮生聞言點頭,示意大志他們趕緊去取,等大志他們離開之後,紀潮生走到江南面前,問道「照你這麼說,你當時應該沒有機會求救才對。」
江南點頭,嘆了口氣後,才說著「恩,所以,我故意激吳德興給載我去的司機打電話,又借著司機的手機給我一個朋友打了電話,他能很快地根據司機的手機號碼查到我的位置,話說回來,你們應該不是接了虞叔的電話去的吧。」
「恩,是我爸讓我們直接去那的。」紀潮生答道。
江南猜到了,墨寒的話,最多只會跟虞鶴鳴或者陳守玉說,但這種事,他應該不會和陳守玉說,至於公安局這邊,應該是梁子報的信。
想到這,江南斂了斂眸子,問著「吳德興現在在局裡嗎?」
紀潮生點頭,說著「在問詢室,我爸親自審他呢,要去看看嗎?」
江南點頭。
紀潮生和江南到了的時候,問詢室的氣氛很微妙,就是無論是吳德興還是紀浩民都面帶著淡淡的笑容,卻誰也不說話,仿佛就用眼神來博弈一般,這樣的氣氛也可以說是誰都不想先邁下那步,都在等著對方先出招,就因為這樣,誰也沒能邁出那一步。
就這麼耗了不知有多久,吳德興終究是沒忍住先開了口「紀局長,這一招釜底抽薪玩得可真是漂亮。」
紀浩民聞言,唇角微勾,眼裡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只淡淡地回著「我以為,臥薪嘗膽這一詞更適合我一點。」
吳德興唇邊的笑意瞬間收了回去,身子向前湊了湊,神色間儘是陰狠。
「紀浩民,你是不是忘了是誰讓你爬到這個位置上的了,如果我倒了,你以為你能跑得了嗎?」
紀浩民聽了吳德興這話,才真真地笑出了聲,把頭上戴的帽子摘下放在一邊,面色淡定,語調從容地說著「我等這一天真的等太久了。」
吳德興聞言,面色一僵,紀浩民將面前的一個文件夾推到吳德興的面前,一字一句地緩緩說著「這裡面裝的是這些年你的所有罪證,從你派人殺吳垚嫁禍江軍開始,一直到最近的毒品傳銷案為止,這些年裡你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都在這個文件夾里,諷刺嗎?你害了多少人,不過一個小小的文件夾居然就裝下了。」
吳德興垂下眸子,一字不發,紀浩民的眸子暗了暗,沉聲說著「吳德興,你認罪嗎?」
吳德興沉默了幾秒後,說著「我要求律師介入。」
紀浩民冷笑一聲,緩緩說著「你似乎還不知道文海集團總裁自殺的事吧。」
「什麼!」吳德興聞言,倏地抬起了頭,滿目都是驚訝,還摻雜著驚痛。
紀浩民站起身子,雙手撐著桌案,居高臨下地看著吳德興,一字一句地說著「你最後一個兒子也死了,所以,你還要掙扎嗎?」
就算坐到公安局裡的吳德興臉色也一直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動,可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殺人不眨眼的吳德興竟然紅了眼眶,滿臉悲痛,渾身顫抖,像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一般。
江南聽到這,心裡一盪,扭頭看著紀潮生問道「吳德興和文陽是父子?」
紀潮生點頭。
「文陽的母親文琴是S市的婦聯主席,也可以說是吳德興最愛的女人,他們之間的糾葛我不太清楚,但文琴一輩子沒有嫁人,卻有一個兒子,也就是文陽,他其實是文琴和吳德興的兒子,文琴在去年今天自殺了,今年的今天文陽又自殺了,聽S市那邊的同事說,文陽是在自己的別墅里自殺的,還留了一封信,信里寫了很多事,包括自己其實是吳德興的兒子,還有文海集團勾結吳德興做的那些勾當,最後,還寫了其實文琴不是自殺,而是被他用繩子勒死的,最後那封絕筆信也可以說是他的認罪書了,不過,我就是不明白既然是吳德興的親兒子,怎麼可能自殺呢,還這麼有覺悟的自殺?」
江南聞言,眸光微暗,問著「怎麼確認文陽是自殺的?」
紀潮生答著「他的別墅外面有監控錄像,錄像里沒有人出現過,文陽留下的那封絕筆信的字跡也是文陽親手寫的,屋內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跡,所以,S市的警局判定文陽是自殺。怎麼?你覺得他是被別人害死的嗎?」
江南聞言,沒說是與不是,只是搖了搖頭,拍了下紀潮生的肩膀後,向著問詢室走去,江南推開問詢室的門後,對上了紀浩民的目光,點了下頭,說著「我想要問吳德興一個問題。」
紀浩民擺手,讓江南問,江南走到吳德興的面前,看著他那已沒有什麼焦距的雙眼,伸手在桌上敲了敲,待他雙眸聚焦的時候,帶著幾分勸誘的語氣說著「你自己的兒子,你很清楚他一定不會是自殺的對吧,那你想知道是誰殺的你兒子嗎?」
吳德興此刻哪還有什麼市長風範,整個人就是個喪失愛子的普通父親,他雙手抓住江南的手腕,瞠目欲裂般低吼著「你知道是誰殺的陽陽!」
紀浩民看到吳德興的動作,想要上前制止,卻被江南一個眼神制止住,紀浩民便沒再上前,江南轉回目光到吳德興的臉上,嘴唇微微勾著,輕輕說著「不光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的陽陽明明是被別人殺死的,卻被認為是自殺,你不覺得這嫁禍手法似曾相識嗎?」
吳德興聞言一愣,眸光也滯住,但不過一瞬,他的眼裡就迸發出了更熱烈的光芒,用力嘶吼著「川澤納污!是川澤納污那個王八蛋!是他害死陽陽的!」
江南從吳德興的嘴裡聽到「川澤納污」這個名字的時候,心鬆了的那瞬,又瞬間盪到谷底,她有多想知道當年的背後黑手是誰,又有多不想知道當年的背後黑手是川澤納污。
江南深吸一口氣,用力扯掉瘋狂的吳德興,衝出問詢室,又一股氣衝出了公安局,等江南跑不動撫著身子站在道邊喘氣,突然的奔跑讓江南的眼前一黑,等江南的眼前恢復光亮的時候,她同一道目光對上了,江南唇角微勾,直起了身子,看著那人一步步地邁向她,待他走近的時候,江南緩緩說著「葉柏川在哪?」
墨寒聞言,勾唇輕笑,衝著道邊的車揚了揚下巴,江南便向著那輛車走去,上了車後,江南沒有一句寒暄便又問了一遍。
「葉柏川在哪?」
墨寒看著江南那張寒若冰霜的臉,哭笑不得地說著「我這不正領你去呢嗎,怎麼,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怕我能綁架你不成?」
江南看向墨寒,眼裡滿是認真,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讓墨寒臉上的笑意也不由收了收,他淡淡地說著。
「放心吧,你們也該做個了結了。比起這個,我以為你有很多問題要問我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