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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哀莫

2024-06-01 19:14:43 作者: 公子九歌

  這個小區這個房子是他當初給虞鶴鳴找的,紀潮生平時沒有什麼休息時間,他用僅有的時間去給虞鶴鳴一個小區一個小區的找房子,最後才確定了這個小區,他清楚這以後就會是虞鶴鳴自己的家了,那能住在這個房子裡的女主人的身份還用說嗎?

  紀潮生眼眶泛著紅,不說撕心裂肺的痛,那鈍痛也錐著他的胸腔,讓他動彈不得。就在這時,紀潮生的車窗被人從外敲了幾下,紀潮生愣愣地轉頭,在看見車外的人時,眼裡的掙扎頓時凝聚成一片狠厲,他推開車門,猛地一拳就砸在了虞鶴鳴的臉上,虞鶴鳴被紀潮生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手也在抬到半空中的時候落下了,就這麼硬生生地接下了紀潮生用盡全力揮出的一拳。

  虞鶴鳴痛地悶哼了一聲,紀潮生則像是沒想到虞鶴鳴會這麼生生地受著,愣了一秒後,面色又變得猙獰,衝上去抓著虞鶴鳴的衣領,憤怒地低吼著。

  「好玩嗎?你早就看出來我喜歡江南了對吧,你看出來了,卻什麼也不說,就在一邊冷眼旁觀著,看著我跟個傻子似的被她迷得團團轉的時候,虞鶴鳴,你他媽心裡想的是什麼?」

  虞鶴鳴喉結上下劇烈地滾動著,眉間緊蹙著,但手上卻沒動紀潮生一下,只是用著一雙帶著誠摯的眸子看著紀潮生那滿眼的暴戾,認真地說著「我不知道,如果上次你沒和我說你喜歡江南,我真的沒看出來。」

  紀潮生眼裡的暴戾不減半分,繼續質問道「那你也從一開始就不知道江南接近我,進入公安局的目的嗎?」

  虞鶴鳴聞言,眸光暗了暗,沉默了,而此刻的沉默其實就是最好不過的答案了。

  明明虞鶴鳴是沉默地,紀潮生卻猶如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鬆開了抓在虞鶴鳴衣領上的手,仰天大笑著,腳步在地上打著晃,整個人笑得渾身都在顫抖,就這麼一直笑到自己嗆得咳嗽,紀潮生才紅著一雙眼睛走到虞鶴鳴的面前,伸手指著不遠處的小區,一字一句地說著。

  「最後一個問題,你和江南現在是不是住在我給你找的那間房子裡!」

  虞鶴鳴眼裡閃過掙扎,最後還是點了頭。紀潮生面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因為這個答案他早就知道了,問出口不過也是為了讓虞鶴鳴難受罷了,所以,紀潮生一句話沒說,扭頭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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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鶴鳴站在原地看著紀潮生上車沒有任何猶豫地開車離開,他沒說一句話挽留。

  。。。

  江南回了家看著燈都開著,以為會看到虞鶴鳴,卻只發現家裡沒有一個人,不禁有些失望,但她很快地壓下心底的失望,換上睡衣走進浴室,這幾天的疲憊讓江南在浴室的浴缸里泡了很長一會兒,昏昏欲睡間聽見了門的聲音,不禁清醒了一些,江南換了一缸水,迅速地洗好後,換上睡衣走出臥室,就見站在冰箱門口拿啤酒的虞鶴鳴,猶豫幾秒後,還是故作冷淡地說著。

  「明天還要參加昊陽哥的婚禮,你準備宿醉著去嗎?」

  虞鶴鳴聽見江南的聲音,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一絲的停頓,將冰箱裡的啤酒一罐一罐地都扔到沙發上,江南看著沙發上那最少也有10罐啤酒的量,就算是不聽她的話,可這也有些過了吧,現在就已經快十點了,這要是把這些都喝完不得干到半夜去啊,明天再起早參加婚禮,只是這麼想著,江南的眉頭不由緊緊地蹙起,大步走過去想要將沙發上的啤酒拿走一半的量,卻沒等她拿到啤酒罐,手腕就已經被虞鶴鳴抓住了。

  江南扭過頭看著虞鶴鳴,瞪著眸子說道「如果你跟我在一個屋檐下睡不著覺,想要借著酒精入睡,那我走就是了,沒必要這麼折騰你自己。」

  虞鶴鳴聞言,那本就陰鬱的臉色變得更陰沉了一些,眼裡仿佛蘊含著多麼猛烈地風暴一般,但他最終還是很好地控制住了,出口的聲音卻低沉淡漠。

  「沒你的事,回屋睡覺去。」

  虞鶴鳴何時用這種口氣同江南說過話,江南說白了就是被虞鶴鳴慣壞的孩子,一聽虞鶴鳴這糟糕惡劣的語氣,眼睛就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貝齒更是緊緊咬著下唇,就這麼含著仿佛千般委屈和哀怨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虞鶴鳴。

  而虞鶴鳴看著江南眼裡的委屈,薄唇微勾,伸手捏住了江南的下巴,靠近江南,直到他的唇同江南的只要一人微微嘟起就能觸到的距離才停下,語氣里是不加掩飾的嘲諷。

  「江南,你是不是以為只要你露出委屈的表情,我就一定會主動哄著你,慣著你,你錯了,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覺得我還會慣著你嗎?」

  江南聞言,眸子裡閃過哀慟,卻是轉瞬而逝,她就這麼任憑著虞鶴鳴捏著她的下巴,勉強地問著「我今天有哪做的不對的地方嗎?」

  虞鶴鳴聽了江南的話後,輕笑了幾聲,鬆了鬆手勁,用手指輕撫著那上面因為大力而現出的紅,輕輕緩緩地說著。

  「一切都盡在你的掌握中,你怎麼會做的不對?」

  江南終是忍受不了虞鶴鳴這樣陰陽怪氣地和她說話,大力推了虞鶴鳴一把,轉身就想進到臥室里,卻被虞鶴鳴隨後的話,一字一句釘在了地板上一般,讓她動彈不得。

  「我說錯了嗎?你利用劉婷,利用紀潮生,利用我們所有人,只為了引出吳德興。你知道紀潮生知道王海洋被紀浩民放走,一定會去和紀浩民爭論,你則趁機去到紀浩民那賣乖,由此接近紀浩民,即便我同你說了千遍萬遍紀浩民同你父親的死有關係但這其中有他的苦衷,你卻還是堅持著仇視他,為了接近紀浩民,是不是讓你嫁給紀潮生,你都願意?只可惜,你這個算盤是打不了了。因為你現在住的這個房子就是紀潮生當初親手給我找的,所以,他已經知道了我們的關係,你們不可能了。」

  虞鶴鳴話落的那一刻,腳底的涼意瞬間席捲了江南,江南覺得她似乎就這麼快被凍死了,可是並沒有,虞鶴鳴那一字一句落地有聲仿佛還帶著回音的話語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在心臟上一刀刀地捅著,痛感告訴江南,她還活著。

  江南轉身,看著不遠處已是陌生人的虞鶴鳴,微微搖了搖頭,並不十分明艷的臉色卻在燈光下顯得那麼楚楚動人。她倏地一笑,輕輕說著。

  「你說得沒錯,一字一句都沒有錯,你又怎麼會錯呢?只是漏了一點。我猜到了紀潮生已經知道了我喜歡你,所以,今天我是故意讓他送我回這裡的,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利用紀潮生的喜歡去接近紀浩民,我江南的愛情沒有那麼不值錢,而且早在八年前的時候,我就沒有這種奢侈又危險的東西了,你現在能這麼想我,我只想說,或許我們真的快要走到頭了,恭喜你,你很快就要解脫了。」

  話落,江南轉身就回了臥室,隨手關上的房門如一記悶錘一般敲在虞鶴鳴的心上,餘音不絕,疼痛綿綿。

  自那天起,今天或許是江南和虞鶴鳴說的話最多的一次,只是為什麼說出來的話卻讓對方都那麼痛苦,無法習慣於對方冰冷的態度,無法接受對方要放棄自己的事實,只能以著互相傷害的方式來彰顯自己在對方面前的存在感,這對於兩個自始至終心裡都沒有別人的來說,是一件多麼可悲又可笑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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