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舊案
2024-06-01 19:09:11
作者: 公子九歌
江南將Death的窗口縮掉,打開電腦桌面上被一堆亂碼鎖定的一個文件夾,這個文件夾裡面裝的就是江軍當年那個案子的所有資料。
每次江南在打開這個文件的時候都要緩幾秒,不是因為她不敢面對她父親的這個案子,而是她永遠忘不了,當初她是花費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將那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串成現在這般。
在那些個日日夜夜裡,江南被那些所謂的證詞氣得雙眼泛著血絲,最開始,甚至都進行不下去,但她只要想到她含冤死去的父親,和絕望跳樓的母親,江南就那麼咬著牙挺了下來,挺到她如今可以只需要緩幾秒,就可以面色不改地進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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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江南自身可以清晰察覺到的變化,也是她的成長之路。
同自己抗爭,同命運抗爭。
江南深深呼出一口氣,點開了文件,滑鼠緩緩地移動著,其實這裡面的所有文字,她基本上都可以做到倒背如流的程度,但江南仍當是第一次看到一樣,不放過任何一處,一字一句都找尋著可能出現的疑點。
就這麼看著,江南的滑鼠停到了一處人名上,加上了紅色的底紋,江南的目光深深地望著這個名字。
這時,電腦上響起了一個消息提示聲,江南眸光一閃,就見右下角Death在晃動。
這個時間還是在Death上能找江南的只有一個人。
【墨寒:你會喜歡我嗎?】
江南雖然說基本上已經對墨寒的土味情話免疫了,但是,剛剛一直緊繃著神經的江南這猛地看著這一則讓她起雞皮疙瘩的話,還是有些火大。
【鶴不憶江南:不會。】
江南發完這兩個字,就想關掉窗口,結果,那邊幾乎是秒回。
【墨寒:不會我教你啊。】
「噗。。。」
江南無奈地笑出了聲,真的是敗了,完敗,墨寒的套路總是無所不在,不過,這每次一土的環節也算是過去了,接下來也就是可以聊正事了。
【墨寒:你加了底紋的那個人身上背了好多命案。】
墨寒的黑客技術可以想要黑進任何他想要黑進去的電腦,所以,江南並不意外墨寒的話,只是。。。
江南看著墨寒發來的消息,不禁眸光一暗。
【鶴不憶江南: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江南發完這句話,那邊沒有馬上回話,江南也沒急,起身走向客廳的咖啡機那裡,煮咖啡,準備一邊等咖啡,一邊等著墨寒的數據風暴。
果然,江南前腳剛走,後腳聊天界面上就跳出了一條新的消息。
【墨寒:紀浩民,男,漢族,1963年7月出生,中共黨員,在職大學學歷。曾任H市刑警一隊大隊長,現任H市公安局局長。】
【墨寒:妻子已故。】
【墨寒:有一個兒子,紀潮生,男,漢族,1988年2月出生,中共黨員,中國人民公安大學畢業,現任H市刑警一隊大隊長。】
【。。。】
接著,江南的電腦便不停地響著消息聲,端著一杯咖啡款款歸來的江南輕抿一口咖啡後,不緊不慢地點了消息置頂,從上往下一條一條地看著墨寒發過來的資料。
前面是將紀浩民上到父母祖父母,下到妻子兒子扒了一個遍,之後便是紀浩民從做警察開始的所有的案子。
紀浩民和江南的父親江軍是戰友,15歲進入部隊,服役5年,從軍隊裡一起退伍出來又一起做了警察,若是江軍還活著,現在的地位想必也不會比紀浩民差到哪裡去。
若不是紀浩民的父親是有軍銜的,而江軍則是草根家境,就憑當年在部隊中的功績,江軍才應該做大隊長,但江軍卻絲毫沒有怨言,因為紀浩民是同他共過生死的兄弟,有著過命的交情。
過命的交情,這五個字出現在江南腦海里的時候,江南唇角不由勾起一絲諷笑。
江南現在真的是格外的慶幸當年她躲在樹叢後看到的那些讓她崩潰的畫面,正是因為當初的印象太深刻,才會讓江南在看她父親那個案子上的一些疑點時不覺意外,只是覺得諷刺又心寒罷了。
江南輕輕晃了下頭,晃走她腦子裡的感性,恢復理性,開始一個案子一個案子的看,紀浩民當警察這麼多年,處理過大大小小的案子最少也可謂是上千起。
江南就這麼一個案子一個案子地翻著,等到翻到最後一個案子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而當江南看完最後一個案子的時候,聊天界面上滾動了一條新的消息。
【墨寒:一個公安局局長處理了這麼多的殺人犯,你說紀浩民是不是身負許多的人命呢?】
江南看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簡單地回復了墨寒幾個字,就關掉了Death。
【鶴不憶江南:我去趕飛機了,改天聊。】
關掉Death之後,江南又把所有打開的文件關掉,最後把電腦關機,起身去浴室洗個澡。
洗完澡出來的江南用毛巾擦著濕潤的頭髮,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床頭,看著上面放著的那部手機,小心翼翼地將它拿起來,放在掌心。
江南居住的酒店在市中心,附近就有商場,但是現在的時間太早了,去買一部新的手機是不太可能,但是蔣薇還千叮嚀萬囑咐,江南在離開中國前一定要給她回一個電話。
難道要用這部手機嗎?
江南就這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部手機,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放棄,把掌心的手機放回了床頭柜子上,一會兒借前台的服務員的電話用用把。
這麼想著,江南也就沒再糾結於這件事,重新回到浴室里去吹頭髮,她行李不多,就幾件衣服,一個電腦。
所以,等江南洗漱完畢,換了身衣服後,基本沒費什麼時間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最後檢查了一遍沒有落下東西,也就拿著房卡離開了。
一出樓梯間,江南便看見了一個人,頓時覺得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秀眉微挑,微微加快了些步子走向前,待到走近一些,才笑著叫著。
「潮生哥。」
來人正是紀潮生,他聞言,目光沒有落在江南的臉上,而是落在她那隻受傷的腳上,皺著眉,擔憂地問著。
「你這腳不用再去醫院換一次藥嗎?時間還來得及,不然我們先去一趟醫院吧?」
江南聞言,微微一笑地說著。
「沒事,我隨身帶著簡易藥箱,剛洗完澡自己簡單地清理了一下,等我到了華盛頓,回了學校,養幾天就好了。」
紀潮生看著江南站著,就覺得她疼,沒馬上答話,幾步上前直接把江南公主抱在了懷裡,想往外面走,卻被在他懷裡的江南出言攔住了。
「潮生哥,等一下,我需要先退房!」
紀潮生聞言,也沒有停下腳下的步伐,而是繼續向前邁著步子,說著。
「這酒店是我朋友開的,你把房卡給我,等我把你送到機場,再回來給你退房。」
江南聽著紀潮生的話,便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安靜地窩在紀潮生的懷裡,目光卻一直繞在紀潮生的臉上,從江南的這個角度上,能看到紀潮生下巴上青青的胡茬,應該是新冒出來的,鼻樑高挺,嘴唇紅潤,皮膚白皙,眼睛也是很勾人的那種桃花眼,毫無疑問,紀潮生是英俊的,是那種很秀氣的英俊。
秀氣又英勇,同虞鶴鳴那種熱血剛硬的軍人是完全不同的氣質,江南想若不是這兩個人是髮小,恐怕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去吧。
這麼一想,江南不由又想起了腦子裡本來刻意迴避的那個人,想著他現在是不是已經醒了,他的身子骨一向是鐵打的,天大的病也不會在病床上躺著超過半月,閒不住,又有英雄情結,好像部隊裡沒了他就不行似的。
切,江南唇角勾起一絲諷笑。
由於江南的目光一直繞在紀潮生的臉上,紀潮生便低頭看去,就見江南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目光中似乎帶著絲情緒,唇角還掛著笑容,臉頰一邊的梨渦也附和著笑得若隱若現。
江南是美的,甚至是有些美艷的,清純又不失女人的誘惑嬌媚,更何況現在她就在紀潮生的懷裡,還這麼看著他對他笑,即便心裡把她當成是看著長大的妹妹,但是他身體還是不由微微顫了一下,這種是很正常的作為一個男人的反應。
紀潮生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反應後,腳下的步子更是加快了一些,在自己的車邊把江南放下,然後紳士地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手墊在車頂,以防江南碰頭。
江南目光瞟了眼紀潮生的紳士動作,唇邊的笑意不減,說了聲「謝謝」,就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而紀潮生本應該從車前繞到主駕駛的位置,但他卻生生地從車後繞了個相對來說大一些的圈,因為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情緒有些不穩定,他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不穩定,或許是那天在酒店和江南一起談案子的時候,又或許是在醫院裡看到披頭散髮,腳底受傷的江南的時候。
總之這些不知道哪裡來的情緒,都在剛才江南那個可以說是含情脈脈的目光中到達了頂點,然而,頂點後爆發的情緒讓紀潮生有些慌張,因為如果他沒感覺錯的話,那種情緒應該叫做心動。
他對江南產生了心動的感覺。
只是這麼想一想,紀潮生就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而江南又怎麼知道,剛才她在心裡想念和吐槽虞鶴鳴時的神情和目光竟鬧了一個這麼大的烏龍。
等紀潮生上車後,神情還算自然,就是目光一直望向前方,而沒有望向江南罷了,但說到底,紀潮生還是有些心虛的,不由用餘光迅速瞟了眼江南後,說著。
「你不好奇我怎麼來的這麼准?」
江南上車後,就合上了眼睛,昨晚的夢靨讓她沒怎麼睡好,醒來後又費了太多的腦子,以至於坐在這搖搖晃晃的車上不禁起了睡意,聽到紀潮生的聲音後,腦子裡閃過什麼,瞬間清醒了一些,卻也沒有睜開眼睛。
紀潮生沒有馬上聽見江南的回答,側目望了江南一眼,卻見她閉上眼睛,想著應該是睡著了,不禁勾了勾唇,真是年輕啊,這秒睡的功力跟他當年有的一拼,正想著停車給江南找條毯子的時候,卻聽見了江南緩緩說著。
「從H市到華盛頓的飛機一共就那麼幾趟,你只需要猜到我一定會做最早的那班飛機離開,再計算下從酒店到機場的時間,最後再掐著時間出現在酒店大廳並不難,唯一可能會產生一些差異的地方就是在醫院裡,鶴鳴哥哥一定會知道你請假了,所以,你要怎麼對鶴鳴哥哥說你要提前離開這一趟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