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祠堂令牌

  甘阿娘最擔心的不是別的，正是風初陽口中的「被他們奪走」。

  但不等她開口答應，老頭便道：「這是什麼東西，你自己清楚，讓外人攙和進來可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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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初陽冷笑一聲：「是嗎？所以你就可以不擇手段？」

  老頭頓了頓，難得的沒有開口反駁風初陽。

  大概因為他自己也知道，將風初陽綁走一事，目的並不純粹。

  風初陽見他不說話，臉色反倒是緩和了下來，平靜地道：「我可以蒙上雙眼，但東西必須放在我手裡。」

  甘阿娘對此自然是沒什麼意見的，轉頭對老頭道：「那東西光靠手摸根本就摸不出任何名堂。」

  老頭思考了一會，見兩人堅持，只好點頭答應道：「行，你們跟我來。」

  他們走進一間空屋子裡，老頭讓人拿來黑色的綢布，將風初陽的雙眼蒙上，用刀放在甘阿娘的頸間試探了一下，確認她是真的看不見後，示意甘阿娘將東西放到她手上。

  風初陽在摸到那片布料後，臉上的表情沒有發生一絲變化，也沒有開口言語，只是安靜的捏著布料的兩端，方便老頭觀看。

  老頭的看並不只是單純的用肉眼觀看，而是指揮著風初陽拿著布料湊近亮光處，再走到昏暗處，分別看了一遍後，伸出手，在布料中間細細地撫摸起來。

  他閉著雙眼，像是神遊到另一個世界了一般，表情享受而愉悅。

  甘阿娘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她的手上握著一支簪子，如果她想的話，她完全可以趁老頭不備，將簪子狠狠地插進他的喉嚨中，以報親娘沉塘之仇。

  但就在她緩緩抬手之際，老頭突然睜開了雙眼，爆射出一抹精光。

  甘阿娘心虛地收回手，老頭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似的，滿意地道：「是真的。」

  就在甘阿娘準備將布料收回之際，老頭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沉聲道：「東西現在就留下，你們拿著祠堂令牌出去，這總沒問題吧？」

  嚇了一大跳的甘阿娘差點就要將手上的布料撕毀，在確認老頭沒有下一步動作後，她緩緩鬆開手，沉吟了一會，遲疑地道：「祠堂令牌，依舊有用嗎？如果規矩能變，祠堂令牌的作用，自然也能變。」

  老頭也不多解釋，將外面等候的人叫進來，從腰間解下一塊令牌，放進甘阿娘手中，面色淡淡地道：「你現在下令試試看，不就知道祠堂令牌還有沒有用了嗎？」

  見甘阿娘不知道該下什麼命令好，風初陽不客氣地道：「讓他們將老頭的鬍子剃掉。」

  甘阿娘一驚，老頭也皺緊了眉頭，不悅地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去把他的鬍子剃掉。」不等他把話說完，下定決心的甘阿娘突然舉著祠堂令牌命令道。

  讓人驚奇的是，那些大漢在看了一眼祠堂令牌後，竟然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往老頭的方向走了過去，就像他們之前服從的不是老頭，而是一個陌生人似的。

  老頭像是預料到了這種結局，所以沒有絲毫反抗，任由他們用剪刀將自己花白的鬍子剪了個乾乾淨淨。

  沒了鬍子的老頭看上去沒了穩重的模樣，像是一隻乾瘦的猴子。

  他見甘阿娘沒了下一步的動作，壓抑著聲音里的怒氣道：「現在該將東西給我了吧？」

  甘阿娘像是大夢初醒一般，將布料遞到老頭面前，在看到他毫不猶豫地將布料塞進懷裡時，眼中閃過一抹不舍。

  風初陽的眼罩被取下後，她毫不猶豫地牽著甘阿娘的手往外走去。

  天知道老頭還會不會使詐，要是這塊令牌只能使用一次，那她們現在就危險了。

  好在風初陽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一直到她們逃回自家的院子裡，身後都沒有追兵。

  風初陽看著因為劇烈運動而臉色發白的甘阿娘，突然道：「為了救我把瀕臨失傳的三層繡給他，不會不值得嗎？」

  甘阿娘大吃一驚，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顫聲道：「你怎麼知道那是三層繡？」

  風初陽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放進甘阿娘手中，沉聲道：「這是我從甘氏祠堂中帶出來的。」

  在看到冊子裡記載的內容時，甘阿娘的身形一晃，看上去搖搖欲墜，多虧風初陽及時伸手扶住她。

  不知不覺中，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深呼吸了一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緩緩道：「我娘從小就是族裡的繡活天才，她不但學繡活學得很快，甚至還能自創不同的繡藝。她的本事傳遍了族內，引起了上一任族長的注意。」

  「有一天，上一任族長將我娘叫過去，將三層繡的秘密告訴了她，並讓我娘當著他的面將三層繡做了出來。」

  「在確定我娘徹底掌握了三層繡的技藝後，當時已病入膏肓的上任族長很快就欣慰的去世了，在去世前讓我娘將三層繡的技藝發揚光大，但不可將技藝外泄，以免落入有心人手裡。」

  「當時正是我及笄的時候，新任族長不知從哪裡知道了三層繡的事情，將我娘綁去，污衊她與人私通，關在祠堂里受刑了三天三夜。」

  風初陽見她泣不成聲，用手帕給她擦了擦臉，輕聲道：「新任族長想要得到三層繡？」

  甘阿娘緩了緩，點頭道：「嗯，但是我娘不從，甚至還親手將她自己做的所有三層繡的繡品全部燒毀了，只剩下那塊被我無意間搶下藏起來的殘破品。」

  「見我娘意已決，新任族長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將她沉了塘，想讓三層繡這門技藝徹底從世間消失。」

  風初陽皺了皺眉：「後來他是怎麼知道那塊繡品在你手裡的？」

  甘阿娘苦笑了一聲，摸著自己的手道：「其實在我娘燒毀繡品時，他一直站在外面看著，所以自然也看到了我偷藏繡品的動作，大概也正因為此，所以他在下命令讓我娘沉塘時，才會那麼果斷吧。」

  「不過因為我早已有婚約在身，在辦我娘喪事前，我就嫁走了，所以他就算是想從我手上搶走三層繡，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是在我清楚的知道他是我的殺母仇人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