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三層繡技

  石家小姐眯著眼睛看向他，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風烈日倒也警惕，大聲對小廝道：「我之前對你說的都是真的，就算你擔心得罪她，那也得考慮考慮會不會得罪蘇石青！要是我當著你的面出了什麼事，蘇石青一定會跟你沒完的！」

  小廝心中一緊，覺得他的話有道理，趕緊往前走了一步，插在石家小姐和風烈日中間，笑著對石家小姐道：「這位小姐，他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要是你有什麼想對他說的，不如直接去找他家的大人？」

  石家小姐頓了頓，臉上閃過一抹怒氣，不過她倒是沒有像上午一樣莽撞，而是矜持地點頭道：「我還有事沒做完，只是看在蘇家與石家交好的份上，特意過來提點你一下罷了，現在既然事畢，那我也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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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廝彎腰點頭，目送她離開後，斂起臉上的笑容，像是沒事人一般重新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站著。

  風烈日還想掙扎一下，蹲在原地對小廝道：「她都走了，你也就不用擔心會得罪她了，幫我給蘇石青傳個話吧……」

  小廝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搖頭道：「小兄弟，不要再為難我了，你就當我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好了，真看我不慣，等你姐嫁進來再整治我也不遲。」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讓風烈日感到絕望。

  要是他姐真出了什麼事，還拿什麼嫁給蘇家？

  但若是蘇家不出手，又有誰能救他姐？

  在姐弟倆都陷入困境時，一個人待在家裡的甘阿娘突然動了。

  她起身，回到自己房間中，拿了一樣什麼東西放進懷裡，在推門時，有些晃神。

  沒想到，自己終於還是走出了這一步，但是她不後悔。

  回甘家的路雖然已經許久未曾走過，但是對於甘阿娘來說，那些記憶恍若隔日。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當她走到甘家村村口時，帶人為難風初陽的那老頭正倚靠在大樹下，一個人拿了一盤棋在下。

  甘阿娘在看到他時腳步一頓，像是想轉身逃跑，但她最後並沒有這麼做，而是重新邁步，一點一點地朝老頭靠近。

  老頭明明一直看著棋盤，但在她接近時卻先開口道：「老三家的丫頭，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甘阿娘慢慢地跪了下去，眼神放在地上，一字一句地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老頭拈棋子的手突然頓住，他臉上笑了笑，眼中卻沒什麼溫度：「這話是你出嫁時，我說給你聽的，你現在拿回來還給我，倒也不算錯。」

  「不過……」他放下棋子，抬眸看著面前的甘阿娘，斂起了臉上的表情，繼續道：「既然已經是潑出去的水了，還回來幹什麼？」

  甘阿娘的雙手緊緊地捏著衣角，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你們為什麼要抓走風初陽？就算是溫厚土做了這門媒，但只要尚未下定，你們就沒有管教她的資格。」

  老頭似笑非笑：「你倒是清楚得很，不愧是當年那一批孩子中最懂規矩的。但你要知道，規矩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聽到這句話，甘阿娘猛地抬頭，不甘心地道：「你們逼死我娘時，可不是這樣說的！」

  老頭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面色淡淡地道：「我說過了，規矩是會變的，此一時，彼一時。」

  甘阿娘冷笑一聲，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掏出懷裡的一小塊布料：「你想要的，不就是這東西嗎？把風初陽放了，並保證再也不打風家的主意，我就把它給你。」

  老頭的視線緊盯那塊布料，不動聲色地道：「我怎麼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三層繡的精妙之處，只有湊近了看才能發現。」

  甘阿娘的臉上閃過一抹猶豫，她邁步往前，在走到老頭面前時，將布料往前遞。

  當老頭的手快要碰到布料時，她突然收回手，在老頭詫異的眼神中，將布料放在雙手之間，做出隨時都能撕開的動作。

  「呵呵，你真當我還是十七歲的那個我嗎？不看到風初陽，我是不可能將三層繡交給你的！」

  老頭看了她好一會，在確認她的神情不似作偽後，起身道：「好，我現在就帶你去見她。」

  風初陽在察覺到外面的腳步聲後，飛速起身，將匕首放在被捆住男人的脖子上。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乍然而來的強光讓已經適應了昏暗的她不由得眯上了眼睛，只留了一條縫，看向來人。

  「乾娘？！」她不顧不適，瞪大了雙眼，驚訝地叫道。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轉頭看向老頭，陰沉著臉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捆你們的人，你捆我的人？你們就是這樣欺負婦孺的？」

  沒想到老頭沒說話，甘阿娘反倒開了口：「初陽，我是來救你的，快過來吧。」

  風初陽愣了愣，上下打量了甘阿娘一遍，見她除了小腿處有些污跡外，其他地方看上去都沒有異樣，毫不猶豫地帶著那個大漢往甘阿娘的方向走去。

  見她如此信任甘阿娘，老頭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什麼。

  甘阿娘看著她努力拖動大漢的模樣，輕聲道：「沒關係了，放開他，他們也不會奈我們何。」

  風初陽雖然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卻順從地放開了手，快速走到甘阿娘身邊，伸手將她護住。

  門既然被打開了，外面的情況也一目了然，要是她想離開的話，隨時都可以離開，但帶上甘阿娘，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甘阿娘牽著風初陽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後，看著不發一語的老頭，沉著地道：「你一個人跟我們走，在走出甘家村的範圍後，我會把東西給你。」

  老頭輕笑著搖了搖頭，拒絕道：「人已經交給你了，就算你不用馬上把東西給我，至少得讓我確定東西是真的。另外，這丫頭的拳腳功夫可不算差，如果只有我一人跟你們離開，到時候我還有沒有命回來，就不一定了。」

  風初陽雖然不知道他們口中的「東西」是什麼，但想著既然能讓老頭甘願放了自己，肯定不會是什麼便宜的東西。

  她拉住甘阿娘的手，語氣篤定的道：「乾娘把東西交給我，我保證不讓他們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