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土豆易賣

  見周圍的人都用期待的眼光看著自己，那人清了清嗓子，終於開口了。

  「嗯，跟她說的一樣，口感很好，是我吃過的食物中最好的了，有種入口即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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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到這裡，突然覺得有些詞窮，臉上現出一抹窘迫的神情。

  風初陽看出了他的慌亂，驀地拿起兩顆完好的土豆，笑意吟吟地道：「那這位儒雅的大哥是打算要一顆土豆，還是兩顆土豆呢？」

  沒人討厭別人誇讚自己，更何況風初陽說這話時臉上一片誠懇，讓那人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看上去很儒雅。

  他低頭看了一下錢袋，手忙腳亂地掏出四文錢放進風初陽手裡，拿起其中一顆個頭大一些的土豆，對風初陽點了點頭，急匆匆地轉身離開了。

  刺頭見風初陽這麼快就開張了，而且還真有傻子願意花四文錢去買一顆勞什子土豆，不由得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有一就有二，等那人離開後，旁觀許久的人陸陸續續上前，有些試圖跟風初陽講價，有些試圖套出土豆的所在地，還有些，只是單純的好奇土豆的口感，又不願意花錢，想要讓風初陽將之前剩下的那一半給他們嘗嘗罷了。

  然而這些人通通沒有如願，風初陽就像是一個老練的攤販，輕描淡寫地避開別人用言語設下的陷阱，而且還不讓他們起疑心，只覺得她有些「軸」。

  挫敗的行人最終還是倒在了好奇之下，一顆接一顆地買走了風初陽姐弟倆攤位上的土豆。

  刺頭越看，眼睛瞪得越大，嘴巴也張成了O字型，仿佛無法接受這一幕的衝擊。

  還在前面逛的人瞧見裡面這麼熱鬧，也跟著起了好奇心，快步走了過來。

  在看到土豆後，他們少不了又是一通質疑和詢問。

  「這是什麼？從來沒見過啊，能吃嗎？別毒死人吧？」

  「多少錢一個？什麼？！四文錢！怎麼不去搶啊，這么小的個頭哪裡值四文錢？」

  「……」

  剛買完土豆的人還沒來得及離開，乍然聽見這些議論聲，嗤笑一聲，見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地道：「你們知道什麼？這土豆的口感順滑綿軟，入口即化，只有在那些名貴的酒樓才吃得到！賣四文錢還算是便宜的了！」

  聽了他的解釋後，剛趕過來的路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紛紛解開錢袋，想要嘗一嘗這傳說中「入口即化」的土豆是什麼滋味。

  這下別說是刺頭了，就連風烈日也跟著瞪大了眼睛，一副震驚的表情。

  面前的土豆在路人的爭搶中，瞬間一掃而空，而這個過程甚至連半個時辰的工夫都沒有。

  風初陽慢條斯理地收拾好空麻袋，起身背好籮筐，有禮貌地對刺頭和周圍的人笑了笑，牽起風烈日的手，柔聲道：「我們走吧，下次再來，希望還能遇見像刺頭大哥一樣的好心人。」

  刺頭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半點聲音都發不出，胸口像是堵了一顆大石頭一樣，難受得緊。

  他是想為難風初陽姐弟倆的啊，怎麼被風初陽的話一說，倒成了幫了他們的忙？

  偏偏他還反駁不了，畢竟這又不是壞事，他要是上趕著解釋自己什麼都沒幹，怕是要被周圍的人用看傻子一般的眼光看待。

  風烈日乖乖地點了點頭，等離開集市後，像是終於出籠的小雞，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姐，你怎麼那麼厲害啊！這麼多的土豆，一下就賣光了誒！」

  「姐，你看見刺頭臉上的表情沒有？就跟村頭小石頭不小心吃了屎後的表情一模一樣！」

  「姐，我們回去後多挖點土豆，下次就可以賺好多好多錢了！」

  「……」

  風初陽靜靜地聽著，將收拾好的錢袋放進腰間，若有所思地道：「二百零八文錢，太少了。」

  聽到這個數字後，風烈日愣了愣，等回過神來，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見沒人，這才小聲地道：「姐，二百零八文錢哪裡少啊？就算是娘還在的時候，她賣繡品也賺不了這麼多錢呢……」

  大概是這句話勾起了這個七歲男孩心底的思母之情，他的眼神黯了黯，看上去像是霜打過的茄子。

  風初陽從袖子中抖出一顆完好的土豆，捏在手裡，沉著地道：「那是以前，以後咱們賺的錢，不會比這更少。」

  見風初陽拉著個路人問鎮上的酒樓情況，風烈日疑惑地看著她，等她重新邁步後才好奇地問道：「姐，你問酒樓做什麼？」

  風初陽將土豆往上一拋，輕鬆接住，淡笑道：「當然是，賺更多的錢了。」

  剛剛她已經從別人口中知道鎮上最大的酒樓叫福盈樓，是一個姓李的掌柜開的，據說掌勺的大廚也是這個李掌柜，所以福盈樓才能發展這麼多年而不倒閉，畢竟誰也不可能撬得動他們家的牆角，除非這個李掌柜自己不想干。

  福盈樓離集市不算遠，都屬於小鎮的繁華地帶，風初陽帶著風烈日隨便走了兩步就到了。

  小二在看到他們之後並沒有露出鄙夷之色，只是隱晦地提醒道：「二位，要試試我們家的菜嗎？二兩銀子一道，絕對好吃！」

  在聽到這個價格後，風烈日忍不住咋舌，抬頭去看風初陽。

  風初陽倒是沒怎麼在意，畢竟她今天來，又不是為了來吃菜的。

  她拿出那顆土豆，平靜地道：「我想讓李掌柜嘗嘗我們家土豆的味道，最好是放在燉菜里煮，若是他感興趣的話，可以讓他去大灣村找村尾的風家姐弟倆。」

  小二回頭看了一眼，見有人在朝他招手，一把將風初陽手上的土豆接過來，對她擺擺手，急聲道：「我知道了，我會轉告李掌柜的，你們要是不吃的話就先離開吧，一會兒換個人來可就沒我這麼好說話了。」

  風初陽頓了頓，掃了一圈福盈樓的熱鬧景象，沒有強求親自遞到李掌柜手上，伸手摸了摸風烈日的頭，輕聲道：「走吧，我們買完東西也該回家煮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