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奇異空間

  不是風初陽看不起這些人，只是他們想要跟她斗，還是嫩了一些，畢竟她可是……商界的滅絕師太。

  牛車平安抵達小鎮，這座小鎮的名字叫東水鎮，聽說是因為小鎮的東邊有一條叫東水的大河，所以小鎮便以此命名。

  那條大河風初陽沒去看過，但小鎮她倒是來過，不過是在很小的時候了，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仿佛是她爹娘帶著他們逃回來的那個時候經過的。

  逃？她愣了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用這個形容詞，但是當那些記憶出現時，這個詞便跟著蹦出來了。

  然而那些記憶，已經在她的腦海中淡得快要不存在，她不知道這是自己穿越過來的後遺症，還是原本的風初陽就沒有好好地記住過那些事情，因此在來到野林村之前發生的事情，她基本上全然不知曉。

  從牛車上下來後，村民們分道揚鑣，各忙各的去了，而陳老頭還站在他們面前，伸出食指指向東邊，叮囑道：「集市就在那邊，你們沿著這條路一直往下走就能看到了，若是迷路了就問問路人，不要不好意思開口，知道了嗎？另外，你們擺攤是要交擺攤費的，像你們這種小生意一個銅板就夠了，喏，這個你們拿好。」

  風初陽看著陳老頭攤開的手心，倒是沒有拒絕，伸手將那枚銅板接過，眼睛一彎，笑著道：「謝謝陳阿爺。」

  陳老頭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乾瘦弱小的風初陽笑起來竟然這麼好看，一時間有些晃神。

  等他回過神來時，風初陽和風烈日已經走遠了，一大一小兩個背影，看上去無比的和諧。

  風烈日見風初陽拿著那枚銅板在手上把玩，疑惑地問道：「姐，咱們不是有之前那些人給的錢嗎？等賣完之後再填補進去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接陳阿爺的錢啊？咱們連路費都還沒給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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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老頭的這個營生算不上多賺錢，不過是讓他在飽腹的基礎上抽點水煙罷了，因此多一個銅板少一個銅板對他來說還真不算是一件小事。

  風初陽聞言，將右手放在風烈日的頭上揉了揉，面色淡淡地道：「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他這個因我們要接下，日後才會有果。」

  說完這句話後，她的心臟抽了抽，仿佛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攥緊了似的。

  她下意識將手放在胸口上，發現胸口一熱，她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副奇妙的畫面。

  一米見方的空間中，下層是土，上層是水，那些水當真就像是天上之水一般，沒有源頭，只是時不時掉下來一滴兩滴，沒進地上的泥土中。

  在這片奇異空間的角落裡，放置著她昨日收進去的棉條，上面既沒有被水打濕，也沒有沾上泥土，就跟懸浮在空中似的。

  「姐？姐！你怎麼了？沒事吧？」

  風烈日的聲音漸漸在她耳廓中響起，她愣了愣，下意識鬆開手。

  倏忽間，那一幕畫面消失在她面前，映入眼帘的是風烈日那張透露出焦急之色的小臉。

  風初陽擺了擺手，神情恍惚地道：「我沒事，繼續走吧。」

  見她臉色蒼白，額頭上出的汗將碎發都打濕了，風烈日的眼中閃過一抹擔憂，身體更是隱隱往她的方向靠近，輕聲道：「姐，是我的錯，以後再也不問你奇怪的問題了，反正姐你怎麼做都是對的。」

  察覺出他的不安後，風初陽主動牽住他的左手，輕笑道：「那我要是將你賣了，也是對的？」

  風烈日依舊固執，認真地點頭道：「對！只要是姐做的事情，就是對的！」

  風初陽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臉上雖然還笑著，但是眼底卻閃過一抹黯然。

  曾幾何時，她也如此相信過另一個人，但最後得到的呢？

  她抬起左手，在快要碰到胸口時頓了頓，像是回憶似的，輕聲呢喃道：「匕首，就是從這裡穿過去的啊……」

  想到這個空間竟然是因夏正天而起，風初陽就覺得無比的諷刺。

  這是讓她永遠都不要忘了夏正天嗎？哪怕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

  沉思間，集市已經近在眼前，風初陽將思緒收回，在集市門口交了一個銅板的擺攤費，帶著風烈日擠進集市內部，四處張望找起空攤位來。

  之所以用「擠」，是因為集市門口人潮洶湧，用摩肩擦踵來形容也不為過。

  好在越往裡走，人越少，只是空攤位依然不見蹤影。

  一直走到集市的盡頭，風初陽才終於看見一處剛好能容納下兩人的空攤位，正準備拉著風烈日的手坐下時，一道灰色的身影突然躥了出來，一屁股將兩個位置占了，抬頭對風初陽嘻嘻笑道：「不好意思了，先到先得。」

  風烈日年紀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直接開口叫了起來：「明明是我們先到的！你從後面撞開我們搶的！」

  周圍的攤位上暫時還沒有生意，閒得沒事做的攤販聞言轉頭看向這邊，在看到這一幕時，交頭接耳議論了起來。

  「刺頭又欺負人了，你說欺負大人也就算了，這回竟然挑了兩個還沒長開的丫頭小子欺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偷雞摸狗的事情樣樣精通，做點正事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樣，雖然這回他爹以死相逼，終於壓著他來賣紅薯了，但我估摸著也就來個一兩次做做樣子，遲早是要干回老本行的！」

  「……」

  這些人議論的聲音不算小，連風初陽都聽見了，正主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但是他臉上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對風烈日挑了挑眉，挑釁似的道：「怎麼？不服氣？來打我啊！」

  風初陽驀地抓住風烈日想要往前的身子，低頭掃了一眼那人面前攤開的麻袋，在看到裡面還在冒熱氣的紅薯時，眼珠一轉，突然有了主意。

  她對刺頭點了點下巴，好奇地問道：「你這紅薯怎麼賣？正好我們出門時沒來得及吃早飯，買個嘗嘗鮮。」

  見風初陽二人被自己搶了攤位後還打算在自己這裡買紅薯，刺頭的臉上揚起一抹得意，雙手往後一撐，懶洋洋地道：「兩文錢一個，童叟無欺，這點信用，你們老哥我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