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默許婚事的安排(1)
2024-06-01 18:51:52
作者: 司空十
隨著公司的發展壯大,簡森的辦公地點從一年前就搬到了市中心地段,租下黃金寫字樓的二十樓整層。儘管如此,接近一千平米的辦公區,簡森只給自己隔出五十平米左右的辦公室。中心區域的視野很好,他每天在電腦前忙累了就會看著這座繁華的都市出神。
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簡森就是如此,每天生活在紛擾的城區,內心格外寂靜。
好像從來都沒體會到寂寞的感覺。
傳來敲門聲,簡森從這個節奏就能夠聽出是陸棉,他故意沒有出聲。
陸棉又敲了幾下,嘀咕著:「不會是沒人吧?」同時推開門。在看到簡森惡趣味的笑意時,陸棉孩子氣的加重關門聲。
「簡森,想不到你也這麼腹黑。」陸棉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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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簡森不是呆板的人,他也有風趣幽默的一面,只是很少有合適的人和狀況下能讓他體現出這一點。網上流傳一個段子:和小朋友們玩捉迷藏,等大家都藏好了,我就回家睡覺去了。
簡森小時候就是這樣的人。
「你在忙嗎?」陸棉了解簡森痴迷於工作,不想打擾到他。
「沒關係,我在做下個禮拜的工作。」簡森起身離開電腦桌,打開茶櫃挑出水果茶,他知道陸棉喜歡這個,給她沏茶。
陸棉不可置信地翻白眼:「你還真是個工作狂魔。」
「你怎麼想起過來了?」
「想來找你一起吃晚飯啊!」陸棉爽快地答道,「簡森,你有想吃的嗎?」
「你定。」簡森答得也痛快。
兩個人之間不需要客套很自然,簡森把茶端給陸棉後就繼續在電腦前工作,陸棉則在辦公室到處啊轉悠看看,不時低頭刷刷朋友圈。
「對了,簡森,你有微信嗎?」陸棉問道。
「沒有。」簡森手機里一個社交軟體都沒有,即使有客戶使用微信,也是通過助理傳達給他。
陸棉『嘖嘖』兩下:「果然是沒有女朋友的人。」
簡森順口接道:「所以你有男朋友?」
「你……」陸棉被嗆,剛要憤憤不平,轉念嫣然一笑,「我雖然沒有男朋友,但是我拉過男生的手,你呢?」
正在看郵件的簡森目光定格在某個字上,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不是沒有拉過女生的手。
四年前的聖誕夜晚,他在人山人海的中心市區,眼看著桐夏要被人群擠散,簡森順手拉住她的手。當時慣性的作用下,桐夏跌入自己懷中。不僅如此,桐夏還強吻過自己,她扭傷腳時簡森抱起過她,也被她強行抱過。
雖然這些都不是出於簡森的個人意願,但是回想起來他所有和異性的親密接觸都是和桐夏發生的。
當然不算小時候和陸棉翻牆的時候拉手手了,還有與她機場分別重逢的禮節擁抱。
見簡森沉默,陸棉以為自己占了上風,沾沾自喜道:「學校聯歡會的時候,我拉過好幾個男生的手呢。」
簡森的思緒還飄在三四年前與桐夏的一些小細節上。回憶自帶剪輯功能,出現的都是很瑣碎的片段:桐夏和林佑拉手在出站口等他,桐夏對著英語題冥思苦想的樣子,桐夏採訪到柯言義後興高采烈的樣子,桐夏偷拍小明星被抓現行的樣子,桐夏餵他吃奶黃包的樣子……
不知不覺間桐夏竟在簡森的生命里占據如此多的色彩。
驀然回首,簡森自己都難以置信。
「簡森,你有喜歡的人嗎?」陸棉有幾分認真地問道。
「喜歡的定義是什麼?」簡森反問,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饒有興致等待陸棉解釋。
陸棉就知道簡森會這麼問,她一邊假裝想著一邊說出準備好的回答:「就是你現在腦海中出現的人。」
簡森對這個荒謬的論點一笑置之。
總不可能喜歡的人是許桐夏吧?
「開個玩笑啦,就知道你誰也沒想。」陸棉自以為十分了解簡森,「其實喜歡一個人,就是經常會想到他,會回憶一起經歷的事情,會希望他出現在你的餘生。」陸棉藉此表露心意,這些都是她對簡森會有的想法。
簡森正在心裡一一駁回陸棉的結論:首先他想起桐夏是因為對林佑的承諾,然後回憶兩人間的過往純屬一時興起,至於希望桐夏出現在自己的餘生?那就更荒唐了。
結論自然而然就是不喜歡桐夏,簡森搖搖頭。
「你不贊同我的觀點啊?」陸棉有些急,「所以你腦海中真的沒有可以對號入座的人嗎?」
簡森不想再繼續糾結這個無意義的問題,正打算問陸棉想好晚上吃什麼沒,桌上的電話響起,是母親徐茜打來的。
「簡森,下班後回家吃飯吧,你父親有話想和你說。」
平時簡森一個人住,只有周末才回家看看,這次母親打來電話他不好拒絕。自陸棉剛回國那次父親欲言又止,簡森就覺得是要和自己說什麼事。
「嗯。」
掛掉電話後簡森看向陸棉:「抱歉,下班我得回家裡吃飯,改天再約吧。」
陸棉了解簡森口中的「家」指柯家大宅,他每次這麼說的時候都表現出不自然。陸棉點點頭:「好的。」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簡森開始收拾東西,也準備出發了。
陸棉隱隱預感到柯父為什麼叫簡森回家,心裡有些忐忑,她表面上若無其事地和簡森打招呼再見。
路上簡森開車比以往快些,他著實猜想不出父親會和他說什麼。
臨近柯家大宅的時候,大門緩緩拉開準備放行,簡森進去停好車走進別墅大廳。柯言義和徐茜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飯菜已備好在餐桌上,一切就緒只等簡森的到來。
這氛圍令簡森不自在,他生硬地開口道:「爸,叫我回來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叫你回來嗎?」不苟言笑的柯言義難得語氣親切。
簡森的身體更加僵硬了。
「來來來,先洗手吃飯。」徐茜把他往洗手間推。
全部人在餐桌前坐下後,簡森想起柯金揚:「我哥呢?」
他注意到父母兩人對視了一眼,徐茜笑著說道:「你哥今天不回家吃飯了。」
簡森沒再說什麼,開始吃飯,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問,柯言義也會開口的。
這頓飯頗有些鴻門宴的意味。
城府頗深的柯言義面對自己這個不善言談的小兒子卻沒辦法,終於沉不住氣了,他給簡森夾了一筷子菜,嘮家常似地說:「簡森,你的年紀該到考慮結婚的時候了。」
原來是這件事,簡森頓時瞭然,點點頭算是回應父親的話。
「是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徐茜補充道。
簡森自己倒是不在意:「我哥不也沒結婚呢。」
「那是他沒有合適的人選。」柯言義義正言辭地說。
簡森停下夾菜的動作,望著柯言義,似懂非懂這句話的含義。
話已經說開了,柯言義也不拐彎抹角,板起嚴肅的面容:「你知道小棉為什麼回國不?」
話中的另一層含義簡森自然是聽懂了,與此同時明白為什麼桐夏會知道這件事。簡森的臉色一沉:「我只當陸棉是妹妹。」
「柯家和陸家門當戶對,兩家聯姻能夠讓家族企業更壯大。你和小棉又是青梅竹馬,世上哪還有這麼完美的事?」柯父的語氣帶著不容忤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我不同意。」簡森拒絕。
縱橫商界數十年的柯言義向來說一不二,把筷子摔倒碗上:「我已經和你陸伯父商量好了,你必須同意!」
簡森並不示弱,淡漠反駁道:「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柯言義氣得嘴唇發抖,又無奈沒什麼鎮得住簡森的辦法,半天憋出一句:「如果你不和小棉結婚,就休想從我這得到一分家產!」
「我本來也沒想從您那裡拿走一分錢。」簡森十分坦然。
「你……混蛋!」柯言義氣憤地站起身,椅子發出清脆的響聲,他轉身上樓。
餐桌上只剩下簡森和滿臉尷尬的徐茜。
「你父親身體不好,你別惹他生氣。」徐茜壓低嗓子囑咐說。
簡森就著菜吃飯不言不語。
徐茜猶豫了幾分鐘,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簡森,你也知道我在柯家的日子不好過……」
他一直都知道母親在柯家委曲求全,柯言義始終礙於大哥柯金揚未給她名分,平日裡柯金揚對徐茜的態度也很隨便。簡森自幼記事起就知道母親徐茜的地位很尷尬,自己和大哥柯金揚的關係也並不親密,柯言義作為一家之主話語有絕對的權威力量。所以他很努力的活著,想要脫離這種命運,為了有說「不」的底氣。
簡森做到了。
「不開心就不要勉強,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簡森無法理解徐茜一直生活在別人臉色下的行為。
「不說這些了。」徐茜眼眶紅紅的,終究沒讓眼淚掉出來。她扯扯嘴角:「簡森,媽媽希望你過得好。」
「我現在過得挺好。」簡森說話不留餘地。
徐茜算了一下:「你今年二十七了,有喜歡的女孩嗎?」
同一天竟然聽到兩次這個問題,簡森實在無言以對。
「如果沒有,小棉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嗎?」徐茜苦口婆心,「你們從小玩到大有感情基礎,外貌學歷家世都與你匹配,更重要的是知書達理,我和你父親都喜歡小棉。」
母親說得在理,關於自己的婚姻簡森從來也沒細緻考慮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