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小心眼

2024-06-01 18:52:02 作者: 南風不栩

  紀星辰到家後,屋子裡一片漆黑,她以為陸硯北還沒回來,伸手開了燈,卻被沙發上杵著的男人嚇的不輕。

  當下就發飆:「你是鬼嗎你。」

  陸硯北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我去齊家接你了。」

  紀星辰聞言心裡咯噔一下,莫名的有些心虛。

  

  她眼神閃躲,強裝鎮定道:「哦,我先上樓了。」

  陸硯北短促的笑了聲:「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解釋的嗎。」

  紀星辰覺得他這話奇怪,她去哪兒為什麼要跟他解釋。

  她扯出一個稱得上完美的假笑:「我去哪兒沒有必要跟你報備吧。」

  陸硯北眼皮微掀,皮笑肉不笑,一句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但是你對我撒謊了,紀星辰。」

  紀星辰唇角抿了抿,瞥見他沒戴眼鏡,有點慌,試探道:「要不你把眼鏡戴上咱們再說話?」

  不戴眼鏡的陸硯北挺嚇人的。

  她倒寧願他和以前一樣,穿上那身斯文紳士的表皮。

  起碼他還能裝一裝。

  陸硯北冷笑了聲,在偌大的客廳里,顯得極為沉冷和壓抑。

  「你和唐易在一起,卻騙我說在齊家。」

  紀星辰倏地蹙眉,不悅道:「你怎麼知道我和唐易在一起,你跟蹤我?」

  陸硯北並沒有跟蹤,他那會正和一個合作商吃完飯從對面的餐廳出來,不巧的是,迎面就看到了紀星辰和唐易站在那棵梧桐樹下。

  一如那天他們離婚時,兩人的親昵模樣。

  那樣的一幕實在太過扎眼,陸硯北想都沒想就給紀星辰打過去一個電話。

  他想,如果她誠實一點,那他就可以當作沒看見,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場普通的見面。

  然後把自己心裡那些醜陋的,癲狂的,自私的,見不得光的情緒全部壓下,不讓它們窺見天日。

  這麼多年他一直隱藏的很好,這次一定也可以。

  可是紀星辰撒謊了。

  陸硯北目光深沉的盯著紀星辰,仿佛要將她看穿。

  紀星辰見他一直沉默,面色更冷:「我在問你,是不是跟蹤我。」

  陸硯北沉著臉,眼神冷厲:「那你呢,又為什麼要騙我。」

  紀星辰站在樓梯口,她不是察覺不到陸硯北壓抑著的怒火,但她為什麼要為他的憤怒買單。

  不想再跟他糾結這個問題,紀星辰最後警告他:「不管你是不是跟蹤我,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會直接告訴陸爺爺。」

  她說完,便轉身上樓,似乎不想再跟男人多廢話一句。

  「紀星辰,為了一個唐易,你居然騙我。」男人聲音薄涼,嗓音低沉暗啞。

  紀星辰皺眉,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她回眸剛想發火,卻瞥見男人發紅的眼尾,平日裡淡漠的桃花眸此刻猩紅一片。

  「你以前從來都沒騙過我!」

  陸硯北表情陰鷙而執著,甚至帶有少見的瘋郁。

  紀星辰心口一跳,竟從簡單的質問中聽出了幾分委屈的意味。

  莫名地,她心臟刺疼了下。

  她沉默半晌,最終在男人偏執的注視中敗下陣來。

  緩了緩語氣:「唐易母親過幾天生日,他請我給她媽媽設計生日禮物,我們聊的一直都是關於禮物的設計想法。」

  陸硯北沒有說話,喉結滾動,舌尖抵著後槽牙,似乎在消化她這句話。

  紀星辰頓了頓,繼續解釋:「之所以騙你,是因為我覺得我們已經沒關係了,我沒必要總是向你匯報我的行蹤,沒別的意思。」

  紀星辰看著陸硯北,第一次覺得有點頭疼。

  她都不知道自己和他解釋這些做什麼。

  該說的都說了,紀星辰沒再看陸硯北,轉身上樓了。

  夜色沉寂,連帶著紀家的空氣也跟著壓抑。

  陸硯北依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動都沒動。

  直到一陣鈴聲打破了詭異的寂靜。

  來電的人是周綏,陸硯北看了一眼,接起。

  談話間,又恢復了往常疏離淡漠的模樣。

  「有事?」

  周綏是誰,是跟陸硯北打小穿一條開襠褲的人,幾乎對方剛開口,就聽出了不對勁。

  他來勁的笑了聲:「喲,嗓子怎麼這樣了?該不會又和你家那位吵架了吧。」

  陸硯北眉心擰起,有種想掛電話的衝動。

  周綏沒給他這個機會,調侃道:「別生氣啊,跟兄弟說說,說不定兄弟能給你出出主意呢。」

  陸硯北冷笑一聲:「顧瑤追到了嗎。」

  周綏:「……草!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半點兒虧都吃不得是吧。」

  說完他繼續自說自話,也不管陸硯北有沒有在聽:「我最近聽說唐易跟嫂子走的有點近啊,你可得抓緊點了,別到時候老婆跟人跑了,你……餵?餵???草!」

  周綏叼著根煙,看著被無情掛斷的電話,一時無語。

  隨即又厚臉皮的重新打回去。

  「嘖,這就生氣了?」周綏笑道:「追老婆可不是你這麼追的。」

  陸硯北眉眼淡漠:「那該怎麼追。」

  周綏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我就好奇了,你以前做的不是挺好的嗎?紀星辰那一身壞脾氣不都是被你慣出來的?怎麼金絲雀要逃出牢籠了,你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呢。」

  陸硯北桃花眸微眯,沉著聲道:「以前她雖然愛作愛鬧,但沒像現在這樣難搞。」

  「噗。」周綏不厚道的笑出聲:「難搞?她一直都挺難搞的好嗎?」

  陸硯北不悅道:「誰讓你這麼說她。」

  周綏:「?」不是你先說的嗎?

  他沒跟陸硯北糾結這個問題,陷入愛情中的男人,腦子都是麻木的。

  周綏說:「哄著她就行了,甭管她跟你怎麼吵怎麼鬧,順著她不就行了,女人是用來寵的……」

  周綏舉著電話教授了陸硯北半天的哄妻真理。

  最後意猶未盡道:「別和上次那樣搞什麼強制愛了,忒土。」

  「……」

  陸硯北冷著臉掛了電話。

  在客廳里又坐了會兒,他終於動了動,起身上樓。

  臥室里,紀星辰還在躺著。

  敲門聲響起,紀星辰懶得搭理,反正她鎖門了。

  然而下一秒,就聽到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紀星辰深吸一口氣,一骨碌坐起來面色不虞的瞪著堂而皇之的某人。

  陸硯北好似換了個人,眼鏡依舊沒戴,但沒了剛才的偏執瘋狂,像是穿上了斯文皮囊。

  他淡聲道:「對不起。」

  紀星辰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詫異的抬眸。

  男人筆直的站在那兒,這一聲對不起說的比今天天氣怎麼樣還要平淡。

  陸硯北繼續說道:「我沒跟蹤你,是湊巧看到,所以打電話問問,只是我沒想到你會跟我撒謊。」

  紀星辰抿唇。

  這麼多年就騙他這一次,怎麼就抓著不放呢?

  男人都這么小心眼嗎?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