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2024-06-01 18:49:23
作者: 蘇墨
捕快和官府掛鉤,這每月的月銀自然是少不了的,在百姓眼裡這就是個金飯碗,別管什麼要求,想要進官府的全都來了。
首先將看起來就不合格的給刷下去,剩餘的便只剩下十來號人,這留下的十來號抽籤一對一比試,贏了的留下,輸了的離開,最後錄取四人,錄取的這四個只能說是矮子裡挑高個的,在陸秩看來,都不太行。
但是,官府初初站穩腳跟,暫時只能先這麼來。
一個時辰到,徐彪見李府還沒人來,興奮的就要帶著人出官府,然後就看見馬車停下,李邦傑親自帶人來了。
徐彪笑著迎接,「李員外,你這再不來,我可就要去尋找你去了。」
「那我這是趕巧了。」李邦傑皮笑肉不笑,望向徐彪的眼神莫名泛冷。
「李員外你稍等,我先去稟告大人。」徐彪說完慢吞吞的往回走,然後敲響了門,宋義濤打開,徐彪往裡面探了個腦袋,被宋義濤給推了出來,「幹什麼呢,大人正忙著呢。」
「李邦傑來了。」徐彪挺可惜的,「要是他沒來,我這還能大搖大擺的耍一通威風。」
「悠著點。」宋義濤警告意味十足,「你讓他現在外面等著,我去稟告大人。」
門關上,徐彪滿意了。
「你去處理。」沈青檀發話,宋義濤立即領會了他的意思,起身出去。
李邦傑等了片刻,正當他要不耐煩時,等到了宋義濤,「沈大人呢?」
「大人正忙著,奉命前來處理。」此話一出,李邦傑臉色黑了一瞬,讓手下將白銀給抬了進來。
滿滿兩大箱子,「宋縣丞你點點看,我這可是一個子兒都沒少。」
「不知道現在能否談談良田租賃的事?」李邦傑自認為給足了面子,宋義濤卻半點不接,「李員外你也知道,沈大人這才剛來儋州,屁股還沒坐熱,儋州的很多事還在摸索當中,就良田這事,還得等大人理順了之後再說。」
長篇大論的,就是沒個準話,李邦傑臉色黑沉,陰著臉就想走。
「李員外稍等,這白銀得等我們清點完後再說。」
「多的都送給你們了。」
「那可不行,不管是多了還是少了,該多少是多少。」宋義濤公事公辦,揮了揮手,眼裡含笑的徐彪就來了,辦事的速度不快不慢,這白銀一個一個的數數,硬是讓李邦傑在官府多待了一個時辰,最後還少了一兩三文錢。
李邦傑氣急敗壞,付了錢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宋義濤和徐彪只覺得解氣,是,以前的官府確實對李邦傑之流客客氣氣,可現在和以前截然不同,再用同樣的對待方式,只會同樣被返還回去,同時也得讓他們認清楚,官府是公事公辦的地方,不會因為你們的銀錢多少而通融、區別對待。
兩箱子白銀搬進府衙,宋義濤前去和沈青檀稟告,沈青檀聽完後同他問起李邦傑和儋州其他富商之間的關係。
「關於這個,真要說和李邦傑關係極差,那應該是和黎族交好的尋家。」
「這中間是有什麼淵源。」
「說起來李家和尋家以前也是姻親關係,這李邦傑其實就是靠著尋家發跡的。」這種關係宋義濤不多說沈青檀也基本能明白了,姻親關係能發展成死敵,不外乎是李邦傑過河拆橋。
「暗中聯繫聯繫尋家人。」
「是。」
官府歸於平靜,因沒事可干,陸秩想起新收的那四個捕快,很快便將所有人動員起來。沒過多久,府衙里傳來了陣陣練武聲。
裡頭無所察覺,在李邦傑走後,外頭卻是炸開了鍋。
「看看,看看,我就知道那新上任的縣令是個狗官,又收了李邦傑的銀錢。」
「你們看見沒,整整兩箱子白銀,那得多少兩銀子。」
「這麼多白銀就讓那狗官給貪污了,還指望他造福百姓,我看儋州人全沒了,官府也不會有作為。」
「造孽啊,造孽,怎麼就儋州攤上這麼些事了。」
「狗官,都是狗官。」
雖說百姓恨透了官府,但官畢竟大於民,百姓也只敢背地裡罵,真要擺在明面上還是沒那個膽子,官大一級尚且壓死人,更何況官和平民了。
天色漸暗,許蟬怕沈青檀又跟昨天那樣天黑才回來,一到飯點就讓人將飯給送去了衙門,同時讓人叮囑他按時吃飯,這讓一眾沒娘子的大老爺們直冒綠光。
飯送來時沈青檀剛好弄完,將手下人趕回去後,自個又拎著食盒回了。
吃完飯沈青檀和許蟬提起了明日要動身去鹽田的事,路程較遠,明天可能回不來。
「那我讓春朝給你多備點乾糧。」
「還有,我們勢單力薄,明天去了鹽田,先別急著和人起衝突。」
「嗯。」沈青檀應下,看著她對著他喋喋不休,心裡暖的一塌糊塗。
「那早些洗漱休息,到時候舟車勞頓,你也能舒坦些。」許蟬說著,往外走去,被沈青檀拉住圈進懷裡,「別忙活了,自從來儋州,你就忙裡忙外的,我們在這邊的時間還很長,慢慢來,不急在這一時。」
被沈青檀這麼一打亂,許蟬倏地反應過來,是啊,她才來儋州,時間也夠用,怎麼就急成這樣,先前還總說循序俱進,真輪到自己了,竟是無意識的著急。
「嗯,不急,我們都不急。」
入夜,星辰遍布,夜色吹得枝葉沙沙作響。
深夜的儋州城寂靜一片,連打更的人都無。
「桶提了沒。」
「提了,我還挖了好多。」
「你是沒看見,今天早上的時候,那丫鬟看的臉都綠了。」
「狗官,叫你貪財,叫你吸百姓的血,百姓窮的吃不飽飯,這官老爺官夫人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我也好想吃肉。」
「別妄想了,你見過哪個狗官分過肉給平民百姓吃。」
「快點扔完快點回去,這污泥都是我從臭水溝里挖出來的,熏眼睛。」
細碎的說話聲中伴隨著一陣窸窣聲,桶被放在地上,舀起一瓢污泥就往牆上甩去。
牆沒甩上,身上倒是被倒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