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儋州

  「你要一覺醒來媳婦沒了，就說你哭不哭。」

  「亂說。」沈青檀站起身，磕在了許蟬肩胛，然後一點點往內移，跟撒嬌時的大咪似的，蹭啊蹭。

  「再蹭我可就反悔了。」

  「遲了。」沈青檀抿緊了唇，將人攔腰抱起，燭光一滅，帷幔便落了下來，擋住了大片春光。

  調令下來後，沈青檀忙著交接事宜，許蟬也將此事同許堇年、許瑤瑤和沈雲棠說了，三人意見出奇的一致，都是想和許蟬、沈青檀一起去儋州。

  輪到劉淑芬和沈祥後，兩人說話結結巴巴，眼神閃躲，久久沒回應，許蟬自知他們的想法，也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下，讓他們三日後給她回復。

  廂房內，劉淑芬、沈祥、沈雲勛和劉巧慧湊在一起，各個面目凝重。

  「這都是什麼事兒，才過了幾天安穩日子，沈青檀竟然要去儋州了。」

  「儋州是什麼地方？窮山惡水，只有罪大惡極的犯人和被貶謫的官員才會去，沈青檀這好端端的，怎麼就接到了這樣的調令。」

  「要沈青檀不在京城了，勛哥兒可怎麼辦？我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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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家地也賣了，就只剩個小破屋，來的時候說什麼也要過好日子，這才過了幾個月，要灰溜溜的回去，村里人還不得笑話死我們，我才不想回老家。」

  「不回老家你還能在京城安家不成？」對劉淑芬的抱怨沈祥說沒放在心上那都是假的，「京城花銷這麼大，沒了住的地方，你租地方住一個月就得三四五兩，這還是那種小地方，要在杏花鎮，這銀錢都能租個大宅院了。」

  「那要怎麼辦？跟著沈青檀和許蟬一起去儋州？我們來京城是來過好好日子的，可不是跟他們一起受苦的。」劉淑芬心急如焚，急的直跳腳。

  劉巧慧聽著，臉色那叫一個黑，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折騰，現在好了，折騰來折騰去最後還是要回去，這就罷了，折騰一輪後什麼也沒撈到，錢還沒了，想到回去還要和來的時候啃乾糧，劉巧慧就恨得心梗。

  「勛哥兒怎麼打算？」沈祥心裡直嘆氣，見沈雲勛一句話都沒說，便問了句。

  「我打算回去。」剛來京城時沈雲勛也是打著和沈祥、劉淑芬一樣的心思，扒著沈青檀，想著他畢竟是堂弟，再如何也不會過的太差。

  但許堇年的變化重重打醒了沈雲勛，他是很清楚許堇年的變化，從最開始字也寫不好，一竅不通到如今的出口成章，謙遜有禮，要不是還是那張臉，沈雲勛都會以為這換了個人。

  不僅僅是許堇年，就連許瑤瑤和沈雲棠也讓他自行慚愧，讀書給人帶來的變化真的是翻天覆地，這時候沈雲勛才真正明白沈運所說的知識改變命運，當你讀的書多了，你會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會桎梏於自己僅有的認知中，謙遜有禮，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你會懂得自己想要什麼，通過什麼方式獲取，怎樣努力才能達成，而不是不勞而獲。

  「回去？沈雲勛你瘋了嗎？你知道回去意味著什麼？」劉淑芬很不贊同，沈雲勛沒了扯皮的心思，站起身，背對著他們，「不管你們怎麼想，我是肯定要回去的。」

  京城廣闊充滿誘惑，憑藉他如今的本事，遠遠達不到，還不如回到沈家溝，腳踏實地，他年歲雖大了，但也不是不能重新開始。

  「這孩子真的是，怎麼跟被洗腦了似的，在京城才待了多久，就變成了這樣。」劉淑芬還在抱怨，想要那兩個不如意的選擇，沈祥也是唉聲嘆氣。

  沈雲勛離開，劉巧慧也跟了上去，不同於以前的互相埋怨，這回，沈雲勛和劉巧慧說了自己的想法，沒有劉淑芬攪局，這天晚上夫妻倆開誠布公，久違的親近到了極點。

  陸家

  沈青檀的調令一下來便傳遍了，擔心者有之，暗地裡幸災樂禍的也不少。

  陸瑞霆下朝回來，剛邁進府里就被下人請回了主院，楊雪寧眼睛潮紅，一看就是剛哭過不久。

  「瑞霆，青檀當真要調去儋州？」楊雪寧心存僥倖，在得到陸瑞霆的證實時，身子一軟，差點沒栽倒在地。

  「皇上怎麼可以？儋州是什麼地方，所有人避之不及，怎麼就獨獨讓青檀去，他被調去儋州，芙兒可不也要跟著去。」

  「聽說那邊什麼都缺，有銀錢都買不到，這去了日子可怎麼過。」

  「而且路途遙遠，一個南一個北，沒個五年十載回不來。」只要一想到好幾年見不著許蟬，楊雪寧就愁的心裡發苦。

  「木已成舟，這事改不了了，十日裡沈青檀就要動身。」陸瑞霆沉嘆了口氣，楊雪寧擔憂，他何嘗不是，只是，這一步必須走，只有沈青檀前去儋州，才能迷惑住齊王。

  齊王費盡心思針對沈青檀，為的是試探皇上的態度，說到底沈青檀就是齊王和皇上之間博弈的炮灰，這邊沈青檀動身前往儋州，皇上表面被控制住，齊王志得意滿，才能引蛇出洞。

  等再多點時間潛伏，這樣在齊王覺得時機成熟時就是他們掃除障礙之時，這般大陣仗，沈青檀和芙兒離開京城在目前看來是最好的選擇。

  「儋州沒人傳的那樣苦，如果芙兒不能回來，過個幾年我們去找芙兒和青檀也是一樣的，興許那時候芙兒和青檀都膝下有子，你都能當姥姥了。」

  「雪寧，你以為的苦可能在芙兒看來並不值得一提，她幼年時經歷的多，相比起在外的自由灑脫，留在京城對她來說更為束手束腳也指不定。」

  「真的嗎？」陸瑞霆的話楊雪寧似是聽進去了，紅著眼自言自語。

  「是不是真的你親口去問問芙兒不就明白了。」

  「嗯。」楊雪寧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沒忍得住，淚流滿面，好不容易等到了凝兒和芙兒回歸，這才過多久，凝兒沒了，就連芙兒也要遠走他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