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強迫症

  她是怎麼找到這來的？

  許蟬驚疑不定，看啞女的眼神也帶上了一抹探究。

  桃園距離沈家溝坐馬車少說也要一個時辰，她一個啞女，又是怎麼從桃園跑到沈家溝並且精準的找到她的，她倆素不相識，啞女又為何獨獨只找她？

  「姐你認得她？」許堇年手執棍子，固執的將許蟬護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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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蟬拍了拍他的手，將他的手臂壓了下來，「前兩天我不是和湘姐姐出去了一趟，她我在桃園見過，說不了話，也不知是怎麼找到這來的。」

  正說著，咕咕咕的聲音響起，許蟬瞧著下意識捂住肚子的啞女，拿過了許堇年手裡攥著的木棍，「堇哥兒，你去拿兩個粽子過來。」

  「有大咪在，不會出事。」

  許堇年這才去灶屋拿了兩個粽子過來，啞女應當是餓的狠了，視線都是跟著粽子移動，咽口水的聲音格外的響，就差口水流出來了，隱約還能看得出她在強忍著沒做出出格的事來。

  許蟬也不耽擱，直接將粽子遞給她，接過粽子的剎那，啞女連帶著粽葉一起狼吞虎咽，四口一個，吃到第二個時噎的臉頰漲紅，因臉黑，許蟬一時間還沒看出來，還是她捶胸口許蟬才反應過來，給她倒了杯水，囫圇著咽了下去。

  「姐姐，這誰啊，是來要吃的乞兒？」也不怪許瑤瑤會這般認為，實在是啞女身上的這裝扮太像了，頭髮凌亂打結，衣衫破爛，東一塊西一塊，幾乎全是補丁，顯得愈發破爛，湊的近了，還能聞到一股子難聞的臭味。

  聽到乞兒二字，許堇年和許蟬都不由得蹙了蹙眉，許堇年簡略的說了啞女的由來，許瑤瑤眸色一變，邁步過來，望向啞女時眼裡多了幾分審視。

  她可不記得，前世有出現啞女這號人物，聽哥這麼說，應當是這啞女在桃園見了姐姐後想盡辦法找來的，她的目的是什麼？

  「既是桃園的人，那明兒跟湘姐姐打個招呼，送回去好了。」許瑤瑤提議，許蟬點了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

  啞女似是聽不懂般，目光只追隨許蟬，燦若星辰。

  啞女的去處得到解決，許蟬瞅了又瞅，手指頭髮癢，終究還是沒忍住，「堇哥兒，你再去燒點熱水。」

  「你，跟我過來。」啞女見許蟬朝她招手，臉上一喜，蹦跳著屁顛屁顛的就過去了。

  頭髮打結比她想像中的嚴重，纏繞在一起，捏上去都是硬邦邦的，許蟬完全絕了給她梳通的心思，便同她說，「等會我幫你清洗，你要乖乖的。」

  「你頭髮太髒，梳不動，等會我拿剪子給剪了？」許蟬說完，啞女便使勁點頭，她也分不清她究竟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許瑤瑤：...

  啞女的頭髮是隨意用繩子綁的，放下時都到腰間了，許蟬先是剪至肩膀，這頭髮比她想像中的難剪，剛剪完便發現了上頭蹦躂的虱子，本來還打算留點的，這讓許蟬下定了決心，直接給剪成了寸頭。

  頭髮剪完，啞女整個人都明朗了些，雖還是髒兮兮的，但那雙眸子倒是顯得格外出彩，五官都顯得明亮了些。

  水燒熱，許蟬讓啞女去了澡堂，衣衫扔出，她拎著頭髮和衣衫走出大院，就地焚燒，這上頭虱子多的很，傳染了可不得了。

  外頭火光一片，許蟬回家栓上了門，許瑤瑤站在澡堂前，一言難盡。

  「姐姐，看來她是真傻，現在正在裡頭玩水呢。」

  許蟬：...

  將許堇年打發回屋，許蟬進了澡堂，瞧見蹲著的小小一團，無聲的嘆了口氣，隨即搬了個小杌子過來，將啞女給招了過來。

  有那麼一剎那，許蟬感覺回到了小時候，只是搓澡的那個成了她。

  在澡堂待了整整半個時辰，水終於不是黑的了，許蟬才疲倦的走了出來，這強迫症要不得。

  「姐姐，給你留了熱水，你快去泡個澡，她我會安置好。」許蟬也沒逞強，她是真的累的手指頭都不想動了，朝著許瑤瑤點了點頭，自個打水洗漱去了。

  洗完澡全身舒坦，許蟬腦袋混沌，回屋一沾枕頭就睡了。

  再說啞女，她洗完澡後從澡堂出來，露出原來的身影，雖是一襲灰衫，但剛走出的那幾步，周遭的氣質竟是比杏花鎮大戶人家的嬤嬤還要好。

  只是才短短一瞬，下一秒啞女便左顧右盼，好似在尋許蟬的身影。

  許瑤瑤無聲搖頭，甩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進屋拿出一床被子塞進了啞女手中，「你自個找地睡。」

  對這個不知深淺的啞女，許瑤瑤的印象並不好，有種姐姐被覬覦了的危機感，回屋躺下，注意著外頭的動靜，等全然靜下來後，不知不覺間，許瑤瑤也睡了過去。

  桃園

  「管家，不好了， 那啞女不見了。」下人從破屋那邊跑過來，急匆匆的同管家報告。

  「不見了就不見了，那破屋自鎖開了後就沒看見過她的人。」管家不甚在意，「反正她自己會回來。」

  「不是，這回是真不見了，我這不是每日給她送一頓飯，先前第二天去那飯都吃的精光，我剛過去一看，近三天的飯她都沒動。」

  「她能跑到哪去？又傻又啞，總不能是跑出去了。」

  「這也有可能，前兩天不是有車運東西到杏花鎮去。」

  「隨她自生自滅，人跑了也省的我們操心。」管事的都這般說了，那下人心也定了下來。

  這可不是他們的鍋，是那啞女自個跑的，生死有命。

  一夜好眠，一醒許蟬便爬了起來，休息了三天，今兒重新擺攤，要準備的事可多多了。

  穿好衣衫許蟬打開門，邁腳的剎那差點沒被嚇到，啞女用被子裹的嚴嚴實實，就睡在她屋外邊，洗完澡後整個人顯得素靜，就是人瘦削了點，顴骨因太瘦的緣故凸起。

  一聽到動靜，啞女便起了身，睡眼惺忪，還不忘抱起她睡過的被子。

  「怎麼在這睡？」許蟬詢問，啞女也不回，就這麼看著她。

  許蟬無奈，怕時間來不及，便沒再管她，直接越過她去灶屋忙活了起來，昨晚累的緊，高湯沒來得及熬，只能臨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