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男朋友

  林晚覺得自己的生活終於走了正軌，而是溫迪的日子更是飛起。

  她開通了直播，收穫了許多粉絲。

  有人扒了她的底，說她靠陪肥豬過夜掙錢。她乾脆大大方方承認。這倒是給她帶了無數流量。

  「我以前是個壞女孩，現在我想做個好姑娘。」這是她的口號。

  雖然有一大半的粉絲對她滿口污言穢語，但是也有一小半欣賞她。一個網紅不怕黑料，怕的是沒人關注。她收穫了許多粉絲。前男友也開通了直播，主打溫迪前男友的噱頭……

  其中有個瘋狂粉絲經常給溫迪刷禮物，還約她出來吃飯。她推辭不過，便約著林晚一起去見面。瘋狂粉絲倒是挺帥的，有點藝術家的氣質。

  溫迪想撮合粉絲和林晚，但是林晚不感興趣，而粉絲也只喜歡溫迪。這件事只好作罷。

  「你不會還想著陶進吧？」溫迪問。

  「沒有。」林晚告訴溫迪，也告訴自己。

  有一天，林晚從別墅出來，看到陶進出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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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冷地問：「你來幹什麼？我是不會跟你複合的。」

  陶進乾笑兩聲，說：「別擔心，我不是來找你複合的，我也知道你不想看到我。」

  林晚問：「那你來幹什麼？」

  陶進畏畏縮縮，說：「我不想考公務員了。」

  林晚敷衍道：「哦。」

  陶進雙手搓來搓去，搓了十幾秒鐘，艱難說道：「我是……真心認錯的。」

  林晚說：「你認就認唄，這是你的自由。但是，跟我無關。我們已經分手了，沒有任何關係了。」

  陶進微微張著嘴巴，終究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林晚沉默地回到租房，給自己下了碗面。

  天黑了。

  月亮升起來了。

  她偶爾從窗外飄過去，看見月光潑在陶進的頭上，而他的腳下延伸出一條影子。

  影子拉得很長。

  她想起了一首曲子，叫做《月光下的鳳尾竹》。

  她回想起當年與陶進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不禁有些心疼。

  在校園談戀愛的時候，兩人都加入了笛簫協會。陶進會用葫蘆絲為她吹奏這首曲子。

  這是他唯一的拿得出手的才藝。

  後來他執著於研究生考試，多次失敗後又沉醉於公務員考試，葫蘆絲再也沒有吹過了。

  她關上窗戶，蒙頭睡覺。

  但是她睡不著。

  快天亮了。

  她起床，看到陶進站在樓下，估計等了一夜。

  「苦肉計？」她的腦海里冒出這三個字。

  她猶豫了許久，還是心軟了，下來找陶進。

  太陽出來了，路燈熄滅了。

  路燈下，林晚說：「咱們已經結束了。沒必要這樣。」

  陶進雙眼都是血絲，低聲說：「我只是想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林晚搖搖頭說：「我跟你分手，不是因為你那幾句陪肥豬掙錢的話，那只是導火線。真正的原因是，我對你已經徹底失望了。你一直在逃避，逃避工作，逃避失敗，逃避未來，在你身上，我看不到希望。」

  陶進踢著腳下的小石子，說：「我知道我錯了，我……我已經在改變了。有過則改。其實我最大的過錯是對你沒有足夠坦誠。」

  林晚一愣，問：「難道你還做了別的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陶進連忙搖頭，說：「這倒是沒有，沒有對不起你，只是隱瞞了我的家庭。隱瞞總歸不對的。實話跟你說吧，你工作的那個畫家……就是我的老爸。」

  林晚大驚。

  她結結巴巴地問：「畫家七八十了，你才三十……」

  陶進說：「老來得子罷了。我老爸雖然是個畫家，其實並沒有多少畫畫的天分，一生窮困潦倒。年近半百才結婚生子。我媽，當年是他為數不多的粉絲之一。」

  林晚重新打量陶進，發現他和畫家在眉目上的確有點像。

  陶進說：「懷才不遇只是極少數，多數人沒有多少才華，卻自認為懷才不遇。我老爸的畫一般般。賣不出去就怨天尤人，沒靈感了就出去亂搞。我媽說過他多次，他也不聽，把我媽活活氣跑了。這麼多年了，我老媽沒有回來過。生死未知。所以我跟我爸的關係非常差。我高考結束，特地報考離家萬里的地方，就是為了躲避他。寒暑假我也不回家，就留在江城打工，做兼職。我討厭他，不想見他，也不想你見他。」

  林晚恍然大悟，說：「難怪你從不跟我介紹你的家庭……」

  「唉，前幾年他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他跑到深山老林閉關作畫，買了一頭豬做寵物，但還是沒什麼靈感。沒想到他買回來的豬能作畫，發了財，就來到江城定居，買了別墅。我看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所以才想著幫他找一個稱職的私人護理，於是就推薦你過去了。不然的話，你想想，以我這樣的人際交往，哪裡有能力給你找一個這麼好的工作？」

  林晚琢磨著陶進說的應該是真的。

  「你不是說是你朋友幫忙找的嗎？」她還是有點懷疑。

  陶進苦笑著說：「但凡說，我有一個朋友，那基本上就是自己。」

  林晚慢慢相信了陶進的話，說：「你的畫家老爸這麼有錢，你不找他要錢，倒是有兩分骨氣。」

  陶進說：「哪有什麼骨氣？只是爭一口氣罷了。我恨他，不想依靠他，只想依靠我自己。你說得對，我一心考試，只不過是不敢面對社會，不敢面對工作，害怕像我爸那樣窮困潦倒一生。我爸沒有畫家的天分，其實我也沒有考試的天分。我還是老老實實地打工吧，不想考試了。我徹底想通了，所以厚著臉皮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她看著陶進憔悴的臉龐，看了很久，輕聲說：「到我那兒休息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陶進緩緩低下頭。

  林晚想說些什麼，卻注意到兩滴淚砸在他的鞋面上。

  她邀請陶進到租住的單間裡面休息。

  「這還是你爸幫我租的房子，離你爸那裡近，方便工作。」

  陶進嗯了一聲，倒到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林晚看著陶進閉上的疲憊眼帘，心裡打開了無數的回憶。

  陶進一直睡到第二天上中午才起來。

  起來後，他說：「你等一等，我去買點菜，伺候你，搞個三菜一湯，咱們吃一頓。」

  林晚很恍惚。

  她好久沒吃過來自自家廚房的飯菜了。

  陶進出門買了一堆食材回來，在廚房裡忙碌兩個小時，居然真的做出一桌飯菜。

  林晚難得碰到這麼溫馨的場面，心裡也有些感動。

  兩個人吃吃喝喝，笑容漸漸迴蕩在屋子裡。

  陶進摸出一瓶酒，說：「要不喝一點？」

  林晚就著陶進意思，喝了一些。

  沒多久，她覺得腦袋暈暈乎乎的，心想自己並不是不會喝酒，怎麼會醉得這麼快？

  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

  她看著陶進。

  他的神色複雜。

  然後她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