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樣的症狀，慕小姐持續多久了？

  「讓慕小姐見笑了，我娘她的身體……」

  「柳氏的身體看情況已經越來越差了，這種情況拖不得的，得儘快找大夫看病。」

  程林煙苦笑的搖了搖頭：「就連京城中頗有名望的張郎中都親口說了，我娘的病情，根本就治不好了，吃藥只會加重她的病情。倒不如什麼都不吃，她還能好受一點，至少不會那麼痛苦了。」

  聞聲，慕晚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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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慕晚笑，程林煙抬起頭看了慕晚一眼。

  慕晚雖在笑，但看她的目光卻並不是諷刺的笑：「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人生病了，靠吃藥好不了，反倒使病情更加嚴重的。」

  程林煙抿了抿自己的唇瓣，沒有說話。

  「程林煙，你好歹也是程府的庶出四小姐，也是飽讀詩書的人。你娘真要是病的這麼嚴重，又怎麼可能會在病床上堅挺這麼多年都沒有病逝？真若是病的嚴重，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相信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依照你娘的這種病情，最多存活在世上的期限不會超過三個月。」

  「而你娘，這些年，又堅持了多久？」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三年前，你娘她還可以下地走路的吧？」

  一語點醒夢中人，三年前，她娘何止能下地走路，整個人都十分的有精神，就是時不時的愛咳嗽，還會吐血。

  直到後來……

  「可是，張郎中是爹命人叫過來，專門給我娘看病的……」

  「你也說了，張郎中是你爹命人叫過來給你娘看病的，那他，給你娘看了嗎？」

  慕晚的一句話，直接將程林煙給問住了。

  是啊。

  當年，張郎中真的給她娘看病了嗎？

  不過是將手搭在她娘的脈搏上摸了一會兒，然後就草草的下了定奪，說她娘已經病入膏肓了……

  程林煙是聰明人，很快就明白了慕晚話中的意思。

  只見她猛地抬頭，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的慕晚：「你的意思是說？有人買通了張郎中，就是要讓我娘不能及時得到醫治，導致病情加重，活活的病死在床上？」

  怎麼會這樣？

  府上的人雖說都不待見她們母女倆，但是她們又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還不至於心腸那麼歹毒到了容不下她們母女倆的地步……

  程林煙有著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太過於輕易的相信人。

  這也對她未來的慘死息息相關。

  無論程晴怎麼欺負她虐待她，只要程晴一在她面前服軟，裝模作樣的掉幾滴眼淚，她便能同情心泛濫，從而選擇原諒並且相信她。

  大夫人云氏，一直以來都是程府的大好人。

  待人和善，與府上眾多妾室姨娘都能和平相處，若是有誰受到冤屈，都可以跑到她尋求公道，她也一定會並公執法，哪怕是程雲鶴最寵愛的妾室，只要妾室有錯，即便她冒著得罪程雲鶴的風險，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雲氏與程林煙的娘的確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她也的確犯不著買通張郎中要置柳氏於死地。

  若是拆開來說，雲氏的女兒，為程府的嫡出大小姐，身份尊貴，貌美傾城，琴棋書畫又樣樣精通，京城中仰慕程家大小姐慕彩雲的青年才俊數不勝數。

  但云氏的眼界一直很高，尋常的京城才俊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她給自己女兒的定義，一直以來都是一品以上的官員家的嫡長子，要麼就是進宮，做皇帝的女人。

  她大哥，便在雲氏為自己的女兒謀劃一門好親事的計劃之中。

  只不過程林煙的出現……

  ……

  「小姐，這麼晚了，不回將軍府嗎？」

  從程府出來，天色已經很晚了。

  其實慕晚也沒有在程林煙那待多久，不過半炷香的時間，程府的那些妾室姨娘們聽說了她來府上的消息，紛紛帶著自己的女兒來找程林煙套近乎。

  想來是得知了她的到來，並不是代表將軍府來向程家接觸婚約來了，而是做實了程林煙未來將軍府女主人的事！

  臨走的時候，程林煙單獨將她叫到一邊，一臉的憂心：「慕小姐，要不我和你大哥之間的婚事，還是就這麼算了吧。你大哥既然已經有喜歡的女子了，我不想再橫插一腳。況且你大哥一直以來都不喜歡我，他對我，也不過是顧及當年的沒媒妁之言……」

  程林煙在和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顯然是難過的，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但是程林煙強忍著淚水，硬是將要流出來的眼淚給生生的逼了回去。

  如果慕瑾瑜沒有心儀的女子，哪怕她的身份她也知道，自己與將軍府的懸殊，豈止是十萬八千里那麼簡單。

  但她喜歡慕瑾瑜，所以她願意嘗試。

  而且慕瑾瑜還是一個正人君子，即便他不喜歡她，她也知道，慕瑾瑜絕對會善待她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不想成為慕瑾瑜和王嫣然之間的第三者，更不喜歡慕瑾瑜本來對自己都沒有愛意，如今再因為這件事，讓慕瑾瑜厭煩憎惡自己。

  與其這樣，她倒不如在慕瑾瑜的心裡，保留著那最初的一份美好。

  至少，慕瑾瑜不會因為這些而討厭自己。

  對於程林煙對她說的這些話，絕對也算是掏心窩子了。

  慕晚只是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大哥只是糊塗了，暫時被豬油蒙了眼睛。那王嫣然算是哪根蔥？若你說自己與我大哥的身份懸殊相差十萬八千里，那王嫣然，連萬里都沾不上邊。」

  「行了，別多想了。將軍府未來的大少夫人是誰，不是他慕瑾瑜說的算的！只要你不提前退縮，相信我，終有一日，我大哥會看到你的好。」

  至於王嫣然，等她的真實面目徹底暴露的那一刻，便是她的死期到來的那一刻。

  慕晚看了一眼川流不息，人來人往不停進出的醫館。

  張盛的醫館就座落在京城的最中央位置，人最多，也是最繁華的一代。

  加上張家世代從醫，在京城中鮮有的有了幾百年的延續，所以在京城中還頗有名望。

  張盛的醫術相比較前幾任張家的繼承者而言，明顯更勝一籌。

  慕晚進來的時候，張盛剛給一名孕婦抓完藥。

  夫妻倆有些年紀了，看樣子是老年得子，十分的不容易。

  所以男子對於自己大肚子的妻子十分的愛護小心翼翼，走到哪，那隻手就護著女人的肚子護到哪。

  臨走的時候，還再三向張盛確認：「張大夫，你確認這藥吃多了不會對我夫人肚子裡的孩子有影響哈？」

  光是這一句話，從進來到離開，都說了不下十遍了。

  每日來他這看病的人這麼多，張盛早就不耐煩了，不耐煩的朝著夫妻倆揮手：「到底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你要是覺得有問題就把藥放下！我不稀罕掙你這點歪瓜裂棗的！」

  男人見張盛真的生氣了，尷尬的一臉賠笑，護著自己的夫人拎著藥趕緊出去了。

  「下一位！什麼症狀？身體不舒服還是腦子不舒……」

  隨著張盛不耐煩抬頭的那一刻，在看到面前姿容絕世的慕晚時，整個人瞬間定格在那，如同雕塑。

  最後還是玉兒拿著旁邊的硯台，朝著張盛的手背狠狠的來了一下。

  張盛吃痛，頓時回神。

  身為大慕第一美人，又常年生活在京城，他的醫館座落在京城最繁華的街道，顯然是見過慕晚的。

  沒有想到慕晚這樣的千金大小姐，竟然會親自屈尊來他這小小的醫館，張盛頓時一張臉就喜笑顏開了。

  點頭哈腰的：「這是什麼風，竟然將慕小姐給吹來了？」

  意識到慕晚來這，肯定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張盛趕緊道：「慕小姐可是覺得哪裡不舒服？您說，我幫您看看。」

  慕晚朝著張盛伸出自己的手，搭在桌子上。

  看到那半截蔥白如玉的手，張盛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顫巍巍的將自己的手給搭上去。

  脈搏正常，沒有什麼異常。

  張盛抬頭，剛想說，對上慕晚一臉期待看過來的視線：「怎麼樣張大夫？可有把出我的問題？」

  男人都是喜歡在女人面前表現的。

  尤其是在慕晚這種絕世大美人面前，張盛一邊摸索著慕晚的脈搏一邊道：「慕小姐脈搏倒是挺正常的，就是跳動的稍微有點快。」

  慕晚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張大夫，你好歹也是京城中德高望重的大夫，你可得好好給我把脈，到底是你的脈搏跳的快，還是我的脈搏跳的快。」

  聞聲，張盛老臉一紅，摸著女人滑嫩纖細的手腕，他這心中心猿意馬的，又更何況他又不是那柳下惠，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不血液加速，心跳的厲害？

  光憑把脈，現在是張盛是真的把不出問題來了。

  只見他悻悻的將自己的手收回來：「慕小姐，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也不知怎地，最近總覺得嗓子疼的厲害，還時不時的伴隨著咳嗽，偶爾還會吐上一口血……」

  說到這裡的時候，就像是那想要咳嗽的感覺又上來了，慕晚用手帕捂著自己的嘴，小聲的咳嗽了兩聲。

  她看了眼光潔的手帕，黝黑的眸子划過一抹失望，真是可惜啊，竟然沒有咳出血來。

  看著慕晚這副我見猶憐楚楚動人的模樣，張盛舔了舔自己的略顯發乾的嘴唇：「咳嗽？吐血？」

  「這樣的症狀，慕小姐持續多久了？」

  慕晚認真的回想了一會兒，蹙起好看的秀眉：「嗯，好像有幾日了。前兩日我不是因為時宴在和我爹娘鬧嗎？我記得好像在我上吊之前就有這症狀了。」

  張盛：「……」

  身為將軍府的嫡出大小姐，慕家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將門世家，任憑京城官宦世家再多，都比不上一個慕家。

  身為慕家的千金大小姐，說起自己幾日前的丟人行為時，竟然臉不紅心不跳，就像是在說著一個不相干的人一樣。

  若不是張盛對慕晚有著數面之緣，他都快要懷疑眼前的慕晚，到底是不是將軍府的千金大小姐了。

  只見張盛捂唇咳嗽了一聲：「慕小姐最近是不是吃了什麼上火的東西了？」

  「吃的倒是簡單，一如往常。就是這段時間心情不咋好，吃的也不咋滴多。」

  「慕小姐是不是因為時宴公子的事情，日夜哭鬧，睡不著覺？」

  「哦，對。」

  慕晚一副你怎麼知道的驚詫表情。

  張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