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試探端木柔

  不等許刃發問，沈驚語便平靜的說道：「我保你吃穿住行，你負責做清楚每一筆帳，且不能出現一點差錯。」

  許刃無奈，「這本是帳房先生做的差事。」

  話雖如此，可難保對方不會生出其他的想法。

  沈驚語不動聲色掩去眸中的神色，轉而道：「我見許公子一身正氣，如今來京城該是要會考吧，身上沒有銀子，住不了店，就只能四處乞討，我說的對嗎？」

  「不瞞小姐，我此次前來只為參加秋圍，可路上被小人騙去了錢財搶走了入試牌子，一路追而來，迫不得已只能先找活養活自己，待到來年春圍時再找法子入試。」

  入京城參加會試者，需憑藉各州府統一規格製作的入試牌子，這牌子一丟，可參加不了考試，難怪許刃寧願四處找活計。

  可是等到春圍時可不見得能找到法子。

  入試牌子每年都是定量製作，一人一份，若想重新拿到一份談何容易。

  當然，這只是針對平常人而言，對沈驚語來說，還是很容易的。

  

  畢竟誰讓她有個當尚書的爹呢。

  你瞧，這交易的條件可不就來了！

  「我可以給你拿到入試的牌子，但需要你的顏意堂在兩年內為我所使，你意下如何？」

  許刃自然知曉入試牌子不好拿，如今有了法子，便會抓住。

  「行，若小姐能保我入試，我答應了。」

  此一番，交易達成，沈驚語將許刃帶到顏意堂交給管事，又看了來往的客人，這才又領著雲錦回了沈府。

  路上，雲錦忍不住問：「小姐，你為何要找個落魄書生當帳房先生？」

  沈驚語也不瞞著，將自己的顧忌說了出來。

  「顏意堂開得匆忙，管事的乃是從人才閣挑來的，同胭脂坊的上一個掌事乃是同一批，我也是受了那掌事的影響，不大放心，便重新找個人盯著，免得生了意外。」

  兩人正說著，街上便接連響起陣陣嘈雜的聲音。

  一馬匹自城門方向而來，上坐穿著盔甲的士兵，火急火燎向皇宮方向趕去。

  沈驚語拉著雲錦避開，若有所思看著那遠去的士兵。

  那士兵騎著馬一路前行，行至宮門口，官銜雖然不高，卻憑藉一塊玉牌讓門口守衛直接引進了御書房。

  「陛下，雅圖蘭反了！」士兵呈上急報，皇帝一目十行看完，猛地一拍案桌。

  「好一個雅圖蘭，曹公公，傳令錦州駐軍，出兵迎擊。」

  雅圖蘭三皇子阿達木石原發動政變，成功奪權後率三萬精兵攻打錦州，兩國關係一時變得無比緊張。

  自驛站傳出兵迎擊的消息後，沒多久，戰亂已起的消息便傳遍整個京城。

  端木柔帶著這一消息，去沈府見沈驚語。

  沈驚語笑臉相迎。

  「沈兒，我得到消息，十三王爺怕是等不到跟你大婚了，雅圖蘭起兵進犯邊界，十三王爺勢必領軍出征，聖旨雖未下，可你得做好準備。」

  端木柔面上儘是憂色。

  倒是沈驚語看得通透，「陛下早有讓十三王爺前往錦州的意思，如今雅圖蘭反叛，不過是加快此事的進度。」

  「陛下本意是讓十三王爺成親後舉家前往錦州，如今戰事一起，顧忌到沈大人，你同十三王爺的婚事只怕還要往後拖。」

  再次提及年洵，端木柔已然沒了當初的姿態，冷靜了許多。

  沈驚語不免為其開心，可同時想到近日京中關於端木柔與年陌的一些傳言。

  「聽說不久前九王請旨與十三王爺一同前往錦州？」京中傳言九王年陌對長公主之女情根深種，但沈驚語並未直接提這個，而是使用迂迴的方式。

  「還不是因為雅圖蘭的事，九王憂心十三王爺到了錦州沒有可親信之人，便請旨一同前往。」話間，端木柔神色中帶有些黯然。

  「柔兒對九王爺的心思倒是清楚的很。」沈驚語意味深長的笑道。

  端木柔聽完俏臉一紅，囁嚅道：「我……可沒有，是他自己跑來告訴我的。」

  只是端木柔隱去了後半部分，沒說的是九王還向她表明了心意。

  沈驚語點點頭，沒有點穿端木柔的藏掖。

  想了想，她繼續說道：「九王爺倒是一個熱心腸之人，沒有歪心思，做人做事都讓人很倏然，柔兒不如考慮考慮。」

  端木柔一想到自己的身份，頓時怏怏道，「我是註定要被送去和親的。」

  「此言差矣。」

  沈驚語搖了搖頭，「和親一事未公之於眾，尚且有餘地，再則說，長公主必定會有所行動，你呀，便安心些，多和九王爺見見面，說說話唄！」

  端木柔微微點頭，倒是被沈驚語說動了心。

  隨後沈驚語又道：「不過，你萬不可主動，起碼明面上不能。」

  雖未昭告天下，自然不能將把柄親自送到聖上手中。

  「柔兒，那日墜樓我便覺察到不對勁，暗中找了人探查，還真發現了些端倪。」

  沈驚語未曾將端木柔當外人，將查到的消息一一說來。

  「不過那幕後之人狡猾，我的人只查到了「格桑花」這個線索便斷了。」沈驚語說到了不久前墜樓一事。

  聽到「格桑花」三個字時，端木柔的臉色巨變，見沈驚語看過來，便迅速掩了神色，心虛的咳了兩下。

  「咳咳……」

  端木柔伸手捂住胸口，「不知怎的，胸口實在難受得緊，我便先告辭，改日再同你說。」

  說罷，端木柔急匆匆離去，跌跌撞撞，倒還真像不舒服。

  沈驚語輕敲兩下桌子，而即淺淺一笑。想起在母親的手札里，記載著長公主極愛格桑花，時常稱自己為格桑花仙子轉世。

  她收了笑，臉上的神情便漸漸變得陰沉。

  從尚書府出來，端木柔馬不停蹄回了長公主府，奔至自己母親的屋子。

  「母親，你可知前些日子沈兒墜樓一事？」端木柔小心翼翼地盯著長公主的面色，害怕錯過任何一絲神色。

  「那事傳的沸沸揚揚，我自是知曉。」長公主面無異色，平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