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詭異殘餘

  不過很快孟以意便恢復了平靜，她冷冷的望著對面的年洵和沈驚語，凝聲問道：「沈大小姐，包庇縱火犯，，老爺可是朝中重臣，十三王爺想幫忙可想好了？」

  此話一出，直接認定了雲錦就是縱火兇手，想將其置於死地，並威脅年洵不可多管閒事，可謂是膽大包天。

  察覺到雲錦臉色蒼白，身體不停的顫抖，沈驚語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輕聲安慰道：「雲錦不用害怕，我不會讓你枉受不白之冤。」

  沈驚語說完轉身，年洵已然又一次護在她的面前，周身威壓釋出逼人，臉上更是顯露著不可一世的冷傲，他說道：「事情未有定論，孟夫人便出此言，難道誠心不把本王放在眼裡？」

  這是，明確保沈驚語的意思！

  那刻意壓重的「本王」二字讓孟以意當即白了臉。

  年洵在外雖然聲名狼藉，可到底是皇家貴胄，僅憑一個「十三王」的稱呼便能壓死一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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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驚語心神微動，腦海中似有浮現出那日，年洵奮不顧身奔向自己的模樣，一時之間，莫名的情愫湧上沈驚語的思緒，讓她微微有些不適應。

  正皺著眉，嬰兒的啼哭聲陡然打破了此間不安的氛圍，一道著急的嗓音也自不遠處傳來：「孩子，我的孩子！」

  正是聽說拘水閣走水後匆匆趕來的張大人。

  張大人面露急色，一趕來不顧一切就從年洵手裡接過孩子，奈何沒有經驗，過於緊張，弄疼了孩子，孩子當即哭得更大聲。

  孟以意急忙上前去接過孩子輕輕哄著，待到孩子又一次沉沉睡去後，眼眶一紅，看著張大人慾言又止，可真是叫人憐惜。

  張大人看到孩子好不容易睡著了，強壓得怒火這才徹底壓不住，聲若洪鐘，響徹雲霄，「查，給我查，我定要將那罪魁禍首千刀萬剮。」

  孟以意吩咐身邊的婆子接過孩子，在張大人耳邊輕語幾句，張大人當即看向躲在沈驚語身後的雲錦。

  沈驚語覷了孟以意一眼，動了動身子，將雲錦遮了個嚴嚴實實，而即對著張大人虛虛一拜，這才道：「雲錦照看貴公子卻鬧出此等事，晚輩深感愧疚，不日定會備上厚禮給大人賠罪，但此事事關貴公子，單憑夫人一面之詞便輕易下定論恐怕不妥，不如聽聽雲錦怎麼說？」

  沈驚語先把話說開，而且還主動說了要賠罪，張大人的面色有所緩和。

  沈驚語接著不急不緩補充道：「想必張大人也不希望看到真正的罪魁禍首逍遙法外吧，畢竟事關貴公子的安危。」

  年洵接著沈驚語的話道：「方才若非沈姑娘心細發現拘水閣異樣，又讓本王率先前來救張大人稚子的話，如今只怕是已經釀成禍事，張大人何不聽聽這丫頭的說辭，若是貿然定罪，怕是會讓沈姑娘心寒。」

  年洵的又一次幫腔讓沈驚語，張大人自然不能不給面子了。

  「沈大小姐是這奴婢的主子，難保不會為她開脫。」孟以意恨恨盯著沈驚語，恨不得生啖其血肉。

  倒是她小看這沈家嫡女了！

  「若此事有雲錦所為，任憑大人處置，我絕不說半個字，可若不是，我也絕不許旁人陷害。」

  沈驚語擲地有聲的話。

  年洵一直盯著他，讓張大人下了決心，他看著沈驚語，道：「那便如沈姑娘所言。」

  雲錦見有了迴旋的餘地，忙不迭失將此中細節細細說來，「奴婢本是按吩咐看著小公子，途中來了一個小廝給奴婢送了一盤子點心，說是主子體恤，奴婢吃下後肚子便不舒服，這才去出恭，萬萬沒想到不過一盞茶的時辰，便險些要了小公子的性命。」

  孟以意嗤笑一聲，諷刺道：「府中小廝眾多，此番言辭便妄想脫罪，簡直可笑。」

  孟以意一語落下，雲錦便急匆匆道：「對了，奴婢記得那小廝手上有一排整齊的牙印。」

  這張府上下，何人不知孟以意院中有個小廝手上有一排牙印。

  雲錦是外人，當然不知道，她這一番話直接將矛頭指向了孟以意。

  「簡直一派胡言！」

  孟以意氣得臉紅脖子粗，聲音略有嘶啞之感。

  張大人面露遲疑，道：「此事，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見狀，沈驚語已經明白這件縱火事情跟孟以意是脫不了干係，她相信雲錦不會說謊話，此時她冷哼一聲道：「張府眾多丫鬟婆子，孟夫人偏偏相中了我這丫鬟照看小公子，真是讓人生疑，如今出了事，孟夫人立即想殺她，現又是反應過激，這讓我不得不懷疑孟夫人是別有用心，該不是想針對我沈府？」

  孟以意一噎，一時竟找不到話反駁沈驚語。

  張大人隱隱察覺到事態的不對勁，忙差人去將雲錦口中的小廝找來，但平素里對孟以意的信任，讓他不信孟以意會對自己跟許芙的孩子出手，下意識辯解道：「沈姑娘恐有誤會，孟以意心性純良，必然不會做出此等惡事。」

  正說著，救火的府兵得勝而來，為首之人臉已經被燻黑，他恭敬給幾人行了禮，這才道：」火已經撲滅，但內室情況複雜，屬下請求大人前往一看。」

  幾人魚貫進入內室，原本鑲珠帶玉的奢華已然變為滿室狼藉，地面上，隨處可見的殘破，但最讓人難以忽視的，是那滿室烤肉的香味，以及那滿地一團又一團的詭異殘餘，從著火不太嚴重的角落可窺見，那一團又一團的詭異東西竟是蛇蟲之類的毒物。

  張大人的臉色登時十分難看，年洵卻是不急不緩道：「此前讓沈姑娘準備能驅除毒物的長命鎖本是為了討個吉利，沒曾想卻是歪打正著，方才救小公子時本王便在想，若是毒物早早咬了小公子，就算本王再提前半個時辰也無濟於事。」

  現在算是張大人又欠了沈驚語一個人情。

  沈驚語點頭輕應，並不含糊，如今事態未明，多有一份恩於張大人，雲錦的性命便多了一份保障。

  張大人又一次對沈驚語道了感謝，可但目光觸及雲錦時仍然有些火氣。

  聽到消息的年昭也帶著楚淨白及一眾人浩浩蕩蕩趕來，聽張大人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後，當即表態：「張大人放心，那賊人如此膽大妄為，本太子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年昭義憤填膺，看起來非常關心張大人，就差說張大人的事就是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