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良苦用心

  凡爾賽體系建立後，德國就成為了全世界最大的債務國，在斐迪南的蝴蝶效應下，這個時空，可沒有美國人給他們輸血。

  德國的經濟自然是好不了的，從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到現在，他們都沒有能夠恢復戰前水平，更不用說向前發展了。

  經濟危機爆發前，德意兩國的經濟支柱都是代工廠，經濟危機爆發過後，各國紛紛玩起了貿易壁壘，產品找不到市場，工廠自然就只能關門大吉了。

  截止到1930年底，德國的失業人員已經逼近八百萬大關，義大利的失業人口也突破了四百萬人。

  在這種背景下，激進主義社會黨上台了，為了擺脫飢餓危機，他們將目光投向了「油太人」。

  沒辦法，這個時候只有玩金融的「油太人」拿的出錢來，其他的國內資本家，大都在經濟危機中損失慘重。

  一戰結束後，包括容克貴族在內的資本家們，紛紛喪失了在金融領域的地盤，進入了「油太」時代。

  再加上沉重的戰爭賠款，大家都還沒有恢復元氣，一半的工業產品要用來還債，對實體經濟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噩夢。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顯然雙方是談蹦了，德國政府開始了金融管制，禁止資金外流，看情況要不了多久就要用屠刀說話了。

  「陛下，倫敦會議陷入了僵局，日本人不滿他們的海軍噸位比例，不打算繼續簽約了！」梅捷夫淡淡的說道

  

  這顯然是避重就輕，倫敦會議陷入僵局，光一個日本怎麼可能做到呢？

  就算是日本政府要拒絕，大家聯合施壓，他們還不是要妥協，關鍵是保加利亞也不想續約了。

  這和其他因素無關，單純是因為國力增長，不需要這一紙條約了，現在斐迪南如果願意，只需要兩三年時間，就可以打造一支皇家海軍出來。

  進入了航母時代，皇家海軍的優勢已經不復存在了，因為飛機技術的關係，現在他們反而處於了劣勢。

  當然，現在他們還不知道，繼續在大艦巨炮的路上前進，如果沒有條約的限制，現在或許五六萬噸的巨型軍艦，都已經出現了。

  歷史上，日本人不是搞出了大和級戰列艦，用一個字形容就是——大！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英法的海軍噸位都是一堆老式軍艦在充數，保加利亞的海軍剛剛進行了更新換代，日本海軍是捨不得扔舊船，又想要造新船。

  用軍備競賽轉移經濟危機？想法不錯，可實際上那都是扯淡，造軍艦不得要錢啊？

  現在英法失業人員那麼多，就算是他們一次開工一百艘軍艦，也養不了那麼多人。

  除非馬上發動世界大戰，否則軍工企業是安置不了多少人的，再說了政府哪裡有那麼多錢啊？

  這也是為什麼二戰德國，要急著發動戰爭的原因，他們已經沒錢了，再不出去搶，就要完蛋了！

  「隨他們去吧，一旦有人帶頭撕毀條約，我們就馬上跟上，如果能夠拖垮英國人，那就更好了！」斐迪南想了想說道

  斐迪南清楚，現在的大英帝國實際上也就是表面上強大，北美三國和倫敦政府已經是同床異夢了。

  指望他們和倫敦政府同甘共苦，一起共度難關，還是不要做想了，英裔的數量還不到百分之十，本來就對中央政府沒有什麼向心力。

  一起享福可以，一起受罪還是算了吧！人家不介意單飛，歷史上的美國獨立，不也是如此麼？

  除非英國人可以遷都北美，否則大家早晚都會分道揚鑣。

  現在還有不少人都認為北美三國是英國人的殖民地，想要再次獨立出去，其中愛爾蘭人更是其中的主力。

  好吧，斐迪南承認這裡面還有他的功勞，這裡一直都是保加利亞輸出革命的重點地區。

  名義上北美三國已經是大大英國協的一份子了，實際上很多地區都拒絕懸掛英國國旗，掛上了他們自認為合適的旗幟。

  倫敦政府對此卻是無能為力，當地民眾不好惹，步槍機槍都是小兒科了，地方民兵都有坦克、大炮，儘管還是一戰時期的產物。

  人家將自衛權發展到了極致，儘管將北美三國納入了大大英國協，實際上在財政上並沒有多少收穫，還有當初美國中央政府抽的多。

  現在要是搞起了軍備競賽，英國人能夠發揮北美三國的多少力量，這個真的很難說。

  光英國本土的話，他們的工業總量僅僅不到保加利亞的三分之一，雙方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

  「父親，這是東歐經濟峰會的計劃書，我們準備邀請奧匈帝國、西俄羅斯、東俄羅斯、白俄羅斯等國家一起參與。

  然後大家建立一個低關稅的經濟同盟，屆時我們就擁有一個兩億人口的經濟市場，一舉擺脫因為經濟危機造成的出口市場萎縮！」小斐迪南慎重的說道

  「不錯的構想，為什麼不邀請其他國家參與呢？」斐迪南開口問道

  「主要是交通運輸的關係，這四個國家都是和我們接壤的，我們都可以直接進行貿易，大家共同降低關稅，打破關稅壁壘，可以共同獲益！

  波羅地海三國市場太小了，可以忽略不計，波蘭的外交搞的太差，讓他們加入的話，我們要花很大的精力協調他們同俄奧兩國的關係。

  北歐四國太遠了，我們產品就算是運了過去，高昂的運輸成本，也喪失了競爭力。

  義大利本身就是工業國，他們的市場又太爛了，讓他們加入的話，利用他們本身廉價的勞動力，還會給我們帶來一定的衝擊。

  德國就更不用說了，我們不是做慈善的，沒有必要給自己培養一個競爭對手出來！

  法國和西班牙遠在西歐，讓他們加入同盟，我們無法做到共贏，沒必要節外生枝。」小斐迪南分析道

  「嗯，你分析的很到位，這個同盟確實可以讓保加利亞的利益最大化，不過不是現在！

  你應該先催一催尼古拉二世，他該還債了，按照條約規定，如果他們在未來一個月內還是無法貸款，那麼我們就要接管烏克蘭了！」斐迪南微微一笑說道

  建立一個經濟生態圈固然重要，不過這是長遠的利益，短期內來看，還是先將烏克蘭吃掉更加靠譜。

  要是再拖下去，讓烏克蘭地區恢復了元氣，想要融合他們的難度就更大了。

  現在才是最佳時刻，受戰爭的影響，烏克蘭地區就剩下一群老弱病殘了，僅剩不多的青壯，又大都跑到保加利亞來打工了。

  這個時候，一口吞併他們，連點兒波瀾都不會起，帶路黨都是現成的，這些自己跑過來打工的人，就沒有不希望保加利亞兼併烏克蘭的。

  這意味著他們的年收入，可以增加百分之三四十，還可以輕鬆的拿到國籍，獲得一系列的福利待遇。

  「父親，我明白該怎麼做了！」小斐迪南回答道

  為了確保這筆交易可以順利完成，那麼在塵埃落定前，就只能讓西俄羅斯的經濟一直惡化下去。

  只有等他們撐不住了，尼古拉二世才會選擇出售烏克蘭地區。

  至於這筆交易會不會影響到兩國之間的關係，肯定是有影響的，不過影響不會太大，這是明碼標價的土地買賣，又不是武力掠奪的。

  這裡又不是俄羅斯人的核心地區，烏克蘭人又不等於俄羅斯人，雙方的隔閡一直都沒有消失。

  直到斐迪南搗鼓的《民族起源論》問世，在各國政府的大力推廣下，東歐地區的民族矛盾才得到了緩解。

  想要完全消除民族隔閡，估計還要再過十幾二十年，老一輩已經差不多都故去了，新的一代都是看著《民族起源論》長大的，他們才會認同大家都有共同的祖先。

  在此之前，還必須要先統一語言文化，只有語言文化一樣，大家才可以真正的完成民族融合。

  真正做到這一點的，目前還只有保加利亞，不願意融合的都在肉體上被消滅了。

  不管願不願意，現在整個保加利亞就只有「一種文字，一種語言，一種文化！」

  剩下的當然是被抹掉了，這方面斐迪南是沒有節操的，連歷史都可以篡改，他不介意再多篡改一點兒。

  這些都是專家考證出來的，和他這個國王沒有關係，不需要為此負責。

  真假的問題，又不能穿越回去取證，誰能夠說得清，只要保加利亞的專家學者們可以一口咬定，那就是真的。

  普通人又不能夠進行辨別，專家之間大不了就是打口水仗，這些東西是很難說清楚的。

  反正有奧斯曼帝國負責背鍋，所有的壞事都是他們幹的，歷史資料遺失，他們必須要全權負責。

  保加利亞本來就是多民族混血，斐迪南又沒有說他們是單一民族，那怕祖上只有一對夫婦是跨民族聯姻，那也是混血了。

  這樣的證據太好找了，由不得大家不信，每一個家族往上追溯十幾代，總是出現過跨民族聯姻的。

  自家就是證據，還用得著懷疑麼？

  「不，小斐迪南這種事情，我們王室不適合出面，要知道尼古拉二世是你舅舅，你應該避嫌，讓政府的人去提醒一下俄國人就好了。

  我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不能夠影響我們在俄國民眾心目中的崇高地位，你明白嘛？」斐迪南不放心的補充了一句

  「我明白了，可是父親，我們在俄國民眾當中，哪裡來的崇高地位呢？」小斐迪南疑惑的問道

  「這個問題很簡單，你要知道內閣內戰爆發過後，我和你母親可怕多次捐款救助過平民的，幾乎每年都要捐三五千萬列弗。

  十幾年下來，自然積累了一定的聲望，或許我們在民間的聲望，比你的舅舅還要高一些。

  這些錢都是我們自己組建的慈善機構在使用，所以宣傳就比較多了，你懂的！」斐迪南淡定的回答道

  小斐迪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捐款是小事，關鍵是做宣傳。如果沒有宣傳的話，誰知道你做了多少好事呢？

  這麼做的好處也非常的明顯，俄國人移民的時候，肯定會首選保加利亞。

  不光是距離近，大家關係好，更重要的是大家認為斐迪南不但是一位偉大的君主，還是一位仁慈的君主。

  偉大就不用說了，看保加利亞的發展就知道了，仁慈自然是體現在扶危救困上了。

  上層的感受還不明顯，底層的民眾就沒有不喜歡仁慈君主的，尤其是內亂中的俄國人，他們更加渴望擁有這樣的一位君主。

  移民保加利亞過後，還沒有進行洗腦，人家已經是斐迪南的擁護者了。

  再加上保加利亞的生活，確實遠超他們在俄國時期，吏治清明，天下太平，完全符合他們對明君的定義。

  這些人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變成了皇室的忠實擁護者，和原來的保加利亞民眾一起將斐迪南推上了神壇。

  現在輪到小斐迪南了，他就要悲劇的多了，這樣的好機會顯然是沒有了，無論是做得再好，拿出來做對比，總是有瑕疵的。

  這個年代的民眾是樸實的，在人家快要餓死的時候，給他一個黑麵包，他會終生記得你的恩情。

  在人口衣食無憂的時候，你再給他一個麵包，人家肯不肯領情，那就很難說了，畢竟人家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衣食無憂的情況下，大家的追求自然也就升華了，比如說：房子、汽車。

  但這些東西，對他們造成的影響，遠遠比不上當初的那一個黑麵包，這不是價值上的差距，而是情懷上的差距。

  斐迪南是以保加利亞救世主身份出現的，將一個彈丸小國推向了巔峰，在保加利亞民眾的心中，那自然就是最偉大的君主，沒有之一。

  小斐迪南即便是可以更進一步，讓大家的生活水平繼續提高，那也只能說他是一個值得大家愛戴的君主，和偉大扯不上關係。

  「父親謝謝你了，我明白後面該怎麼做了！」

  小斐迪南沉默了片刻功夫後回答道，他的心裡素質還是不錯的，知道歸知道，他並沒有生不逢時的感覺。

  都已經年近四旬的小斐迪南，早就過了中二的年齡，斐迪南給他留下的開局，已經是歐洲皇室中最好的了。

  所有大麻煩都給解決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小問題，專門留給他刷政績的，否則很多工作斐迪南都可以做了。

  比如烏克蘭的問題，難道斐迪南就處理不了，非要讓他這個皇儲做才行？

  又比如：下一個五年計劃，早就設計出來了，只不過還沒有拿出來立項，現在立項不行麼？

  正是知道的越多，小斐迪南才越能夠理解斐迪南的苦心。

  沒有足夠的功績，他這個斐迪南二世，那就只能是二世皇帝，而不是斐迪南大帝第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