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何人擅闖
2024-06-01 17:20:59
作者: 舒淺語
要是真的懂,便說不出這種話來!
蘇柏青被寵信的時候,蘇言安在京城都是橫著走的,等蘇言信發現,想要管教的時候,已經晚了。
何況,他已經娶妻,有些事情,他一個當兄長的,有些事情,實在不好太插手,誰知道,原本只是有些輕狂的性子,竟然直接成了歪脖子樹!
看到蘇言信的神色,蘇言安又縮了縮脖子:「大哥,我知道錯了,這不是只有咱們自家人,我才敢多說幾句的嘛,也是告誡妹妹,對不對……」
「這裡哪有你的妹妹,只有太后娘娘!」
蘇言信怒斥。
尊重在前,親近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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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兒分寸你要不是不懂……」
「懂懂懂!」蘇言安尷尬地笑了笑,對著蘇傾月說話,語氣親近的很,「娘娘,你看看大哥,像個老古板似的。」
蘇傾月倒是笑了,鄭重說道,「宮外有大哥周旋,哀家在宮內,也可以安枕了。」
她只在回家第一天見過這個兄長,如今,兄長的為人倒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還有芫華……」蘇言信說道,「那日她跪祠堂,我也去找過她,她可有真心向娘娘道歉?」
蘇傾月苦笑了一下,便低下了頭。
道歉不道歉的,不重要。
但是不得不承認,其實她回寧國公府看到他們都圍在蘇芫華身邊的時候,心是刺痛的。
「小妹是被冤枉的嘛,並不怪她……」蘇言安開口,「咱們家人丁單薄,還是要團結……」
後面的,他說不下去了,感覺,大哥的眼神要吃人!
蘇傾月笑了笑,倒是幫他解圍:「是,咱們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還有攝政王殿下……」蘇言安這才回過神,細細叮囑道:「娘娘儘量減少和他的接觸……這個人,微臣看不透……」
今日遠遠見過一面,感覺他整個人都仿佛隱在黑暗裡,更加讓人看不透了。
蘇傾月的心一顫,掩飾道:「殿下是朝廷重臣,哪裡會和我一個後宮婦人接觸……」
她扯了扯嘴角,好像這番話,根本沒有可能,但是還是接受了這樣一番好意的模樣。
「大哥,攝政王不是說了,他沒私仇……」
「所以,你不懂麼?」蘇言信目光涼涼地看著他,只是臉色沉凝,讓人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不懂他說自己沒私仇,官員們才更加提心弔膽?」
「因為,天下無私仇!之後帝王才要強調自己天下之主,一片公心,沒有私仇,可是慕瑾辰,他是麼?」
「他如今攝政,一人之下,可是,他是皇帝嗎?」
蘇傾月也瞬間抓緊了椅子的扶手:他不是……
所以,他表達的意思是,他有這個野心?
或者說,他隨時可以做到!
蘇傾月垂下了眸子,睫毛都有些顫抖。
擋住了自己的苦笑,隱世而居這幾天,她竟然有些不習慣這種緊張的氛圍了。
這才是……
以後的常態啊!
「好了,別和娘娘說這些了……」蘇言信開口,「別嚇到娘娘。」
蘇傾月搖搖頭,「沒有,倒是多謝兄長提點。」
「微臣惶恐……」蘇言信躬身,從始至終,都沒有直視過她。
蘇傾月嘆了一口氣,其實,當成臣子,其實還是很親近的。
當成兄長……
其實不對。
想起那日,他們在祠堂里圍在蘇芫華的旁邊,二哥絮絮叨叨寬慰著,大哥冷著臉,好似在訓斥,但是手裡還是拿著被褥。
好在,她已經,不抱期待了。
這樣就好。
在她最低最差的設想里,已經高出預期太多了。
回宮的儀仗和鑾駕都是太后的標準,時予犯懶,不想騎馬,直接坐進了馬車,還讓車走在了蘇傾月馬車的前面。
蘇家兄弟騎馬走在側面,倒是有些風光。
蘇芫華本想和蘇傾月同一輛馬車,說說體己話的,可是蘇傾月得到了方嬤嬤的指點,到底是沒有同意。
不合規矩。
等到了皇宮,又是一番人仰馬翻,好幾個太醫前來會診之後,蘇傾月才想起來:她是回京「養病」的……
所以,便擺出一副要休養的姿態,更是直接免了後宮妃嬪的請安。
鳳印在手,可是,她的作用也就是蓋章了。
需要處理的東西,自然有宮女或者太監呈上來,然後,她在上面蓋章。
先帝多年沒有皇后,后妃大多內鬥,鳳印這個東西,說是權柄的象徵,可是很多需要皇后處理的事情,其實並沒有真正得到她該有的用處。
何況,蓋章這種有些勞累的事情,也不需要她親自來。
執印宮女,這可是無比體面的差事,以前梅香在的時候,都是由梅香來做的。
可是梅香傷重,如今還在莊子上養病,此事倒是交給了紅菱。
一下子從給主子讀話本子的宮女,成了執印女官,紅菱對蘇傾月,倒是格外的殷勤。
請了太醫了,那身體也確實有些症候,尤其是手心,哪怕之前的傷已經好了,也留下了有些明顯的疤痕。
紅菱還愣了一下,小心問道:「娘娘可是受傷了?太醫院有一種去疤的珍珠膏,很是好用,奴婢去給娘娘拿兩瓶?」
蘇傾月看著自己的掌心,傷痕癒合,有些位置已經長出了紅色的新肉,她沒覺得難看,本想說沒必要,可是心裡一動,便說道:「不小心跌倒擦破了些皮而已,倒是不用興師動眾。」
今日好幾個太醫會診,哪怕是隔著紗帳,她也能感覺到他們面色凝重。
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手心這點兒小事兒……
他們反而都沒有在意。
蘇傾月想要自己感受一下脈象,便說道:「你先退下吧。」
紅菱以為自己的一番話並沒有討到主子的歡喜,還有些懊惱,低著頭緩緩退了出去。
關上房門,便發現,外面守著的宮女不知道去了哪裡,她一邊嘟囔著罵著那群躲懶的小賤蹄子,一邊想著怎麼討好主子,卻忽然感覺,陰影里有什麼不對。
仿佛有什麼人躲在那裡,身姿挺拔,不是當奴才該有的樣子。
他頓時心裡一慌,驚問:「何人擅闖會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