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她還是要騙人的

  慕瑾辰沉吟了一瞬，搖頭：「等著吧，他們，不值得。」

  蘇夫人該是不太清楚蘇家具體的事情和關聯，當時他只允許蘇夫人可以外出，第一是想看他們蒙頭亂撞。

  走投無路了去求助他們身後的人。

  回去可以和蘇柏青說道，可是，蘇夫人自己撞了那麼久，急切是真的，可是都完全沒想到去求助蘇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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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家的秘密，她接觸得不多。

  可夫妻都不一體，蘇家……

  秘密很多。

  而此時，前殿裡，蘇夫人和蘇芫華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梅香和方嬤嬤，便扶著蘇傾月到了。

  她坐下上手的位置，看了下面的兩人，笑了笑。

  蘇夫人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前請安，見蘇傾月坐穩了，眼裡才閃過一絲光芒，拉著蘇芫華上前：「太后娘娘安。」

  蘇傾月這才起身，伸手虛扶了一下：「母親，妹妹，快起來……」

  她抬頭，打量了兩人一下，說道：「受苦了。」

  很是親熱的樣子，又帶著依賴。

  蘇夫人搖搖頭，「能出來已經是託了娘娘的福了……」

  在監牢里，每天她都在恐懼，不知道其他人，會把她什麼罪名供出來。

  尤其是大朝會那滿地血腥，到現在，他們兩個都還會做噩夢。

  蘇芫華抿著嘴笑了，上前抱住了蘇傾月的胳膊：「姐姐，之前是我不懂事兒了。總覺得姐姐回來了，才害的我一無所有，看姐姐不順眼，如今妹妹知道錯了，姐姐可一定要原諒我。本來我擁有的一切，就都是姐姐的，是妹妹著相了……」

  方嬤嬤抬頭看了蘇芫華一眼，然後看了看蘇傾月。

  蘇傾月全身都僵了一瞬，對於這種親近，本能有些抗拒。

  可是不過那一瞬之後，她拍了拍蘇芫華抓著她胳膊的手，笑得毫無芥蒂：「妹妹能想明白就很好，父親常說，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些玩笑，可不能再開了……」

  蘇芫華臉一紅，撒嬌耍賴地說到：「哎呀姐姐，當時那淑太妃告訴我，就是讓味道變了的發膏，不好聞，妹妹以為是惡作劇嘛，誰知道……」

  她臉一紅，「好在姐姐沒事兒，不然，妹妹恨不得以死謝罪。以後，妹妹可不敢了，妹妹什麼都聽姐姐的。」

  方嬤嬤臉色有些怪異，又看了蘇傾月一眼。

  蘇傾月笑了笑，「嗯，妹妹從小優秀，姐姐相信的，不過……」

  她頓了頓，臉上的熱情不減：「妹妹既然聽姐姐的，那便答應姐姐一件事兒，在皇宮裡，可不能喊哀家姐姐了……按照規矩，你要喊哀家娘娘……」

  蘇芫華一愣，手頓時就鬆開了。

  蘇傾月仿佛沒有察覺到這些，又拍了拍她的手，「哀家如今……妹妹是貴女，自幼讀書，一直比哀家強得多，想來明白處境……」

  她垂頭，也不看有些驚訝的蘇夫人和蘇芫華：「若是規矩不嚴，隨時就被御史彈劾……」

  蘇夫人半晌，才回過神來，收回了一臉震驚地盯著蘇傾月的目光，然後掃了她身邊的方嬤嬤一眼。

  心想，這大概是嬤嬤的本事。

  太后娘娘，說好聽了是天真不知事，更是學識眼界和規矩所限，說難聽了……

  蘇夫人嘆了一口氣，太后娘娘是君，他們是臣，該有的規矩確實不能丟的。

  但是君臣之間若是親昵後還是母女，關起門來，若周圍都是心腹，有些規矩其實並不是那麼嚴苛的。

  所以，最初，她沒有第一時間上前請安，也是想看看蘇傾月明不明白這其中的差別。

  若是她先上前給自己這個當母親的請安，那麼，有些事情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蘇夫人看著方嬤嬤，明白，她肯定是教了這些的。

  想到這裡，她上前，把蘇芫華拉到自己身邊：「娘娘，是華兒不懂事，所以這次才一定要跟著來請罪的。」

  她扭頭瞪了蘇芫華一眼，「給娘娘跪下道歉。」

  說完，蘇夫人又解釋了一句：「回到家，本該第一時間來看望娘娘的，先洗漱了一下，吃了幾天湯藥，怕過了病氣給娘娘，這才拖到今天。」

  「母親生病了？」蘇傾月一臉擔心，「可是請了太醫？」

  「父親可還安好？」

  她關心地問道。

  蘇夫人見蘇傾月確實真著急，又是在自己拉蘇芫華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黯然，還有一絲快意，這才放心。

  還是那個期待自己關心她的孩子。

  當了太后又如何？

  不過是剛剛出嫁的年紀。

  所以，她壓著蘇芫華道歉，算是給女兒一個台階了。

  蘇芫華嘟著嘴，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但還是低聲說道，「娘娘，臣女以後不會了……」

  蘇傾月點點頭，便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其實，他們母女姐妹之間，實在是不熟悉。

  有心想多問一些養父和弟弟的線索，可是不知情，若是知道自己的在意，心裡添了不痛快，在中間阻攔，更是平添波折。

  到底是沒有多留，蘇家母女便直接離開了皇宮。

  等人走了，蘇傾月肩膀才敢鬆了松，然後看著方嬤嬤，眼裡有詢問：「嬤嬤？」

  方嬤嬤點點頭，「娘娘做得很對。」

  這些，都是寧國公府沒有教過她的。

  蘇傾月嘆了一口氣，喃喃道：「他們想和我親近呢……」

  「那是娘娘的母族，自然是可以親近的。」方嬤嬤說道。

  蘇傾月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解釋。

  是啊，可以親近的，因為需要。

  有寧國公府在身後周旋，總比孤苦無依要強得多。

  好歹，算是後盾。

  他們拉攏她，她，也要拉攏他們，僅此而已。

  所以，她還得是那個渴望母親關注和愛意的女兒。

  阿彌陀佛，她還是要繼續騙人的……

  「哀家……」蘇傾月停了一會兒。

  方嬤嬤愣住，偷偷抬頭，就看到了蘇傾月那無比糾結，彷徨又有些難過的神色。

  「哀家，做的，沒有輸給蘇二小姐吧。」

  蘇二小姐。

  方嬤嬤低頭：「娘娘，當然沒有，您不愧才是真正的蘇家嫡女。」

  蘇傾月一直知道蘇芫華是京城雙姝，無比優秀。

  她在意的是，自己的規矩上是不是端莊穩重，不愧如今的身份地位。

  而不是要把蘇芫華給比下去。

  比下去如何，比不下去又如何？

  她低聲苦笑：「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自己永遠是自己，無論真假，錯過的東西也都已經回不來了。

  她曾經期待過，如今已經不抱希望了。

  可是，她又無比幸運，她還有機會學，和他們相比，她失去的，只是時間。

  而最珍貴的也是時間。

  可是在這連風都無比靜謐的皇宮，時間和自由，還很不一定哪個更令人嚮往。

  反正不需要博一個什麼名聲加持，慢又如何？

  所有的東西，也只有早知道和晚知道。

  「娘娘？」方嬤嬤沒有聽清。

  蘇傾月太后，淡笑道：「真假嫡女，不過是看如今誰站在高位。哀家成了太后娘娘，那麼，世人便只會說，哀家不愧是寧國公府真正的嫡女，本就流淌著高貴的血脈。」

  「可若是蘇二小姐身在高位，人們便只會說，寧國公府世家底蘊，根基深厚，教養極好，所以能點石成金，培養出那麼優秀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