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情深義重

  趙嬤嬤微微低頭，恭敬地回答道：「皇后娘娘為六公主著想，實乃深謀遠慮。六公主有了宸王的庇護，將來必能尋得良緣。皇后娘娘在後宮，也會如日中天，尊崇無限。」

  御書房。

  皇后陸鳳鳴輕輕敲了敲門，待聽到皇帝端木擎允許的聲音後，她才緩緩推門而入。

  端木擎端坐在案桌前，眉頭緊鎖，面上有些怒色。

  陸鳳鳴款款走上前，為端木擎沏了一杯茶，輕聲說道：「皇上，您若是累了，便歇息一會吧。」

  端木擎抬頭看了陸鳳鳴一眼，嘆了口氣道：「宸王一向穩重自持，竟然為了一個女子荒廢國事，實在是荒唐！朕真是恨鐵不成鋼，如何能安心歇息？」

  陸鳳鳴輕輕放下茶杯，走到端木擎身邊，柔聲說道：「皇上，臣妾知道您的心情。但請您聽臣妾一言，宸王他並非不知輕重之人。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上官小姐病重，他實在無暇分身。」

  端木擎聞言，怒聲說道：「皇后，你是在為他求情嗎？你可知道，他這樣做已經觸碰了朕的底線，朕豈能輕易饒恕他？他是堂堂的皇子，談什麼兒女情長，簡直是笑話！他若是想不明白，就讓他一直跪著！」

  陸鳳鳴微微一笑，說道：「皇上，臣妾並非在為宸王求情。臣妾記得，先皇后薨世的時候，皇上罷了三天早朝，把自己關在房中，哀悼先皇后。宸王對上官小姐這般情深意重，也是隨了皇上的重情重義。」

  端木擎沉默片刻，眼眸濕潤道：「皇后，你的話讓朕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模樣，那時候朕也曾為了心悅之人而衝動過。但朕最終明白了孰輕孰重，明白了當機立斷。朕希望宸王也能早點明白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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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鳳鳴聽見端木擎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連忙趁熱打鐵道：

  「皇上，自從先皇后薨逝後，臣妾知道您一直懷念先皇后，宸王乃是先皇后僅存的血脈，如今正是三伏天，日頭這樣毒，宸王再這樣跪下去，只怕他的身子會吃不消，先皇后在天有靈也會心疼的。就算是看在先皇后的面上，皇上就成全宸王一回，准他一月假吧！」

  端木擎神情動容，點了點頭道：「好吧。李公公，你到殿前傳朕口諭，讓宸王起來吧！就說，朕准了他一月假，一月之後，必須按時上朝，不得耽誤。」

  「是！奴才遵旨。」立侍一旁的李公公躬身回道。

  陸鳳鳴聽後心中大喜，恭敬地行禮道：「多謝皇上垂憐。臣妾在此替宸王謝過皇上了。」

  「行了，朕累了，皇后先下去吧。」端木擎揉著眉心說道。

  「是，臣妾告退。」陸鳳鳴福身行禮，緩緩離去。

  隨著陸鳳鳴的離去，御書房內再次恢復了寧靜。

  端木擎坐在書桌前陷入沉思，眼角竟然慢慢有了點點淚光。

  烈陽斜照，皇宮的青磚地面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端木北辰直直跪在那裡，被炙烤得汗如雨下，雙腿因長時間的跪姿，已經僵硬得發麻。

  李公公疾步走過來宣旨：「傳皇上口諭：特准宸王告假一月，一月之後，必須按時上朝，不得耽誤。」

  「謝皇上隆恩！」端木北辰拱手向御書房的方向，恭敬行了一禮。

  李公公趕緊道：「宸王快請起吧！」

  「好！」端木北辰緩緩起身，雙腿麻軟，差點摔倒。

  李公公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聲音中帶著幾分關切：「宸王，小心些。奴才送您出去吧。」

  「有勞李公公。」端木北辰點了點頭，這才穩住身形。

  「宸王，皇上之所以對您網開一面，多虧了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為您求情，否則……」李公公搖了搖頭，意味深長道。

  端木北辰看了李公公一眼，鄭重道：「多謝李公公提醒。皇后娘娘的恩情，本王銘記在心。」

  端木北辰回到府中，天色已暗。

  管家王管誠見了他，著急地稟報導：「宸王，您可算回來了！上官小姐不慎燒傷了手，您快過去瞧瞧吧。」

  端木北辰匆匆趕到上官千蕁的房間，看到上官千蕁那雙纖細的手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心中頓時如同刀絞一般。

  他急步上前，眼中滿是擔憂和自責，輕聲對上官千蕁說道：「千蕁，都怪本王不好，沒有照顧好你。」

  上官千蕁面無表情地坐在床榻上，毫無回應。

  端木北辰轉而詢問一旁的江洋：「江洋，千蕁的傷勢如何？」

  「千蕁燒傷嚴重，我已經為她處理過傷口，上過藥了。」江洋皺了皺眉，沉聲回道。

  端木北辰的心猛地一沉，追問道：「那她可有大礙？」

  江洋眉頭緊蹙，搖了搖頭道：「燙傷還好說，過些時日自然會痊癒。只是她今日再次受了驚嚇，病情似乎有些反覆。我也只能盡力治療，慢慢觀察她後面的情況，再對症下藥。」

  「那就有勞你了！今日若不是有你在府上，千蕁的病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端木北辰點點頭，心有餘悸。

  江洋轉而問道：「宸王，今日皇上龍顏大怒，你是如何平息皇上怒火，得以脫身的？」

  「幸好有皇后娘娘幫忙說情，父皇終於准許本王告假一月，回府照顧千蕁。」端木北辰緩緩道。

  江洋聽後，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千蕁的病需要親近的人陪伴，這段時間有你精心照顧，她應該會慢慢好轉的。」

  上官千蕁靜坐在繡榻之上，眼神空洞而迷茫。月光灑在她蒼白如紙的臉龐上，更顯得她如同易碎的白瓷。

  這時，王管誠進來稟報：「宸王，戰世子求見，他想探望上官小姐。」

  端木北辰遲疑片刻，皺眉道：「讓他進來吧。」

  戰矜琰快步走了進來，身著一襲白袍，身姿頎長，眉宇之間仿佛蘊藏著山水靈秀，仿佛不染世間纖塵。

  跟在他身後走進來的是戰非減，著一襲藍袍，舉手投足瀟灑自若。

  「見過宸王。」戰矜琰和戰非減拱手，對端木北辰行了一禮。

  端木北辰微微頷首：「免禮。」

  「啊——」上官千蕁察覺到戰矜琰的靠近，那雙清澈空洞的眼睛突然瞪大，驚恐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