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彈劾

  鄭有光則臉色蒼白，搖搖欲墜，顯然已被刑部侍郎江洋的指控和證據所震懾。

  端木擎接過證詞和帳本，細細看過之後，將證詞和帳本扔到鄭有光身上，劈頭蓋臉罵道：「鄭有光！看看你的好兒子鄭元祿，做的好事！你還有何話可說？朕若不殺他，何以平民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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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鄭元祿雖然犯了重罪，但鄭家畢竟曾為朝廷效力多年，為皇上立下過汗馬功勞。微臣懇請皇上念在鄭家過去的功績上，饒了鄭元祿一命。」鄭有光不停以頭磕地，很快磕得頭破血流。

  端木擎沉默片刻，目光中透露出複雜的情緒。

  他當然知道鄭家過去的功績，但這次的罪行實在太過嚴重，又有這麼多圍觀百姓，他不能輕易饒恕。

  端木擎鐵青著臉道：「鄭元祿的罪行已經證據確鑿，若不嚴懲，何以服眾？朝廷的綱紀法度，豈能容他踐踏？鄭有光，事到如今，你還在為鄭元祿求情，信不信，朕連你的腦袋也一塊摘了？」

  鄭有光聞言頓時委頓在地，駭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知道皇上這次是鐵了心要殺鄭元祿。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揭發宸王，就是為了不給皇上留轉圜的餘地，逼迫皇上重懲罰宸王，斷了宸王的登鼎之路。

  沒想到，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將兒子鄭元祿的性命也折在裡面。

  端木擎手指輕輕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沉默片刻，最終做出決斷：「鄭元祿買賣官爵，數額巨大，欺上瞞下，敗壞朝綱，證據確鑿，其罪當誅！」

  鄭有光萬念俱灰，吐了一口鮮血，一頭栽倒在地。

  圍觀百姓紛紛擺手稱快：「皇上英明！斬殺貪官！為民除害！」

  江洋拱手，沉聲說道：「皇上，鄭元祿固然該殺，但他既然敢明目張胆地買賣官爵，還公然行賄邑王，據鄭元祿所說買賣官爵一案，邑王也參與其中，邑王所收賄賂，帳本上也有記載。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恐怕此事邑王也難辭其咎。」

  「父皇，江侍郎說得對。買賣官爵一案，邑王也參與其中。還請皇上下旨，將涉案之人全部羈押刑部，徹查此案，還天下寒窗苦讀的莘莘學子一個公道，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端木北辰乘勝追擊。

  端木亦琅覺察苗頭不對，慌忙跪倒在地：「父皇，是兒臣一時不查，被鄭元祿這個奸臣所蒙蔽，捲入了買賣官爵一案，令父皇蒙羞。兒臣知道錯了。還請父皇給兒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饒過兒臣這一回吧。」

  薛國公連忙跪倒在地，拱手哀求道：「皇上，邑王是被奸臣蒙蔽，才會鑄下大錯，請皇上對邑王網開一面！」

  薛肅看見皇上龍顏大怒，非常擔心表兄端木亦琅的處境，也慌忙跪地哀求道：「皇上，邑王平日行事穩重，一時不察，被人蒙蔽，才會犯下大錯。求皇上開恩，對邑王網開一面！」

  薛貴妃也撲通一聲跪在端木擎面前，眼中淚水盈盈，哀求道：「皇上，亦琅是因為御下不力，一時疏忽，才被牽連到鄭元祿買賣官爵一案中。亦琅犯錯，皆因臣妾教導無方，臣妾願代其受過。請皇上寬宥亦琅這一次。」

  「慈母多敗兒，你休要再為端木亦琅求情！朝廷綱紀法度豈可兒戲，端木亦琅的罪行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他雖受鄭元祿蒙蔽，但畢竟牽扯此案，難辭其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端木擎目光森冷。

  薛貴妃聞言，身子不由一晃，她知道皇上心意已決，如今已經大勢已去。

  端木擎轉頭憤怒地看著端木亦琅，緩緩說道：「端木亦琅御下不力，用人不察，識人不明，難辭其咎。著褫奪邑王封號，廷杖一百，禁足宗人府，靜思已過。」

  端木亦琅臉色蒼白，神情萎靡。

  他的罪行已經被揭露，「邑王」這個封號也被削去，以後還有什麼資本和宸王抗衡，這次真是一敗塗地。

  薛貴妃縱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皇上的決定，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一切已成定局，只能等日後尋了機會，再徐徐圖之。

  皇帝端木擎話音剛落，幾個行刑的侍衛立即上前，將端木亦琅拖到了刑場中央，在大庭廣眾之下實施杖刑。

  侍衛手持廷杖，毫不留情地擊打在他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的衣衫瞬間被鮮血染透。

  圍觀的群眾們紛紛指指點點，有的切切私語，有的拍手稱快。

  面對百姓的指指點點，端木亦琅心中羞憤難當，曾經的傲慢和囂張在此刻蕩然無存。

  他曾經是不可一世的邑王，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

  廷杖重重落下，令他痛不欲生，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他咬緊牙關，試圖忍受住疼痛，但難以抑制的呻吟聲還是從他的口中溢出。

  廷杖一下一下重擊在他身上，每一次擊打都像是對他無情的嘲諷。他的慘叫聲愈發悽慘，響徹刑場，直讓人頭皮發麻。

  薛貴妃無奈地低下頭，不忍再看，淚水滑落臉頰，濕了一大片衣襟。

  她知道，這此的懲罰，對於端木亦琅意味著什麼。

  如此一來，他不但失去了聖心，失去了朝臣的支持，連朝野之外的民心也盡失了，這對端木亦琅來說，實在太過殘忍。

  端木擎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對端木亦琅的憤怒和失望。他只略站了一會，便憤憤然擺駕回宮。

  宣王端木野看著端木亦琅，搖頭道：「五哥，你怎麼這麼不長記性？上次是鞭笞之刑，這次又是當眾廷杖，褫奪封號，還被禁足宗人府。五哥，你這樣自甘墮落，下次別連小命都給作沒了！」

  江洋和謝池蔚只冷冷地看著端木亦琅受刑，面露嘲諷，一言不發。

  上官千蕁看著曾經不可一世的邑王，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心中只覺暢快無比。

  宸王府

  滿院桃花開得熱鬧，花團錦簇，繁花似錦，奼紫嫣紅，宛若落霞。時有蝴蝶嬉戲，留戀往返。

  微風拂過，帶來陣陣花香，沁人心脾。

  桃花樹下設了一桌宴席，桌上擺滿美酒菜餚，十幾個婢女垂侍左右。

  端木北辰、上官千蕁、端木野、江洋、謝池蔚等人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來，這杯酒，敬我們的巾幗英雄——上官小姐。隴斛女兒香案，黛州鎮南王造反案，還有今日的買賣官爵案，千蕁都功不可沒！這一杯，我幹了，千蕁你隨意。」江洋端起酒杯，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溢滿笑意，仰頭將杯中美酒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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