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厭惡

  飄絮抬手摸了一下金簪，笑道：「這是前幾日宣王送我的。」

  上官千蕁笑道：「宣王上次帶你回鄉，參加你外祖父的七十大壽，現在又送你這麼精緻的石榴金簪，看來他待你還真是不錯呢。」

  「上官小姐說得是。宣王愛惜妾身，是妾身的福分。妾身不甚感激。」飄絮臉上露出笑意，眸中滿是幸福之色。

  「飄絮，你說，宣王為何特意選了石榴金簪送你？是不是想……」上個千蕁頓了頓，打趣道，「想多子多孫，兒孫滿堂？」

  飄絮臉上微微一紅，笑道：「說起來宸王比宣王還要大上兩歲，你和宸王才是要早些開枝散葉。」

  「飄絮，你胡說什麼呢！我和宸王還沒成親，還早著呢！」上官千蕁低頭抿了口茶，臉頰緋紅。

  「唉喲！糟了！淨顧著和你閒話家常，我剛才不小心繡錯了一針。這金縷衣補起來麻煩，拆起來更麻煩。我可得仔細一些，不同你閒聊了。」飄絮低下頭，仔細拆掉繡錯的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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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繡你的，我便不打擾你了。」上官千蕁笑道，隨手拿起一本閒書打發時間。

  這金縷衣的破洞較大，而且彩鳳刺繡繁複精緻，極其考驗繡功，葛飄絮整整熬了一晚，連眼睛都熬紅了，才在晨曦微亮時，堪堪將金縷衣織補好。

  後來上官千蕁才知道，葛飄絮為了自己，連夜織補金縷衣，受了風寒，回去還大病了一場。

  上官千蕁連忙帶著春桃，前往宣王府探望葛飄絮，給她送去了許多名貴的補品，心中很是感念她的襄助情義。

  翌日，春桃進來稟報：「小姐，宸王來接你進宮了，馬車正在外面候著呢！」

  「好！我這就去！」上官千蕁滿心歡喜地往外走，聽見身後有人叫她。

  「姐姐，你慢些走，等等我。」

  上官千蕁駐足，循聲望去，發現是上官夕瑤走了過來，但見她穿著一身用孔雀毛編織而成的彩衣，紅黃藍綠交織在一起，色彩獨特而鮮艷。

  今日皇后娘娘在宮中舉辦春日宴，品階較高的達官貴人都要參加，而且皇上也要駕臨。上官夕瑤如此盛裝打扮，顯然是想在宴會上大放異彩。

  上官千蕁唇角揚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放心，等會兒我一定會讓宴會上所有人，對你畢生難忘。

  「姐姐，你這金縷衣可真漂亮。」上官夕瑤走近幾步，仔細觀察上官千蕁前襟上的彩鳳，她不敢置信地探手去撫摸，原本應該是破洞的地方。

  用金絲繡成的彩鳳，引吭高歌，振翅欲飛。

  鳳頭重彩潤澤，眸光流轉，鳳翼微微張開，好似一隻浴火重生的「火鳳凰」。陽光照在金縷衣上，五光十色，璀璨奪目。

  怎麼可能？她昨日明明放了老鼠，咬壞這了件金縷衣，為何這件衣服完整無暇，一點也看不出來被咬壞的痕跡？

  「我這件金縷衣是御賜之物，弄壞了你可擔待不起。宸王還在外面等著我，我就不同你在此閒聊了。」

  上官千蕁彎唇冷笑，不動神色將上官夕瑤的手打開，輕輕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仿佛撣掉什麼髒東西似的。

  上官千蕁說罷迴轉身，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一股仇恨驀地從她眼中射出，仿佛能將一切化為灰燼，原本柔美的臉龐，也平添了幾分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意。

  上官千蕁快步走到門口，看見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府前，端木北辰靜靜站在馬車旁，身姿挺拔，一襲白衣隨風輕輕飄動，面容俊逸，芝蘭玉樹。

  「千蕁，你來了！上車吧！」端木北辰目光觸及上官千蕁，眼底立刻泛出笑意來，親自替她打起車簾。

  「嗯。」上官千蕁微微頷首，面容精緻如畫，一雙明眸晶瑩剔透，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宛如春風拂面，彎腰上了馬車。

  這時，上官夕瑤走了出來，對著端木北辰福身行禮，笑道：「宸王，你對姐姐可真好，親自來接姐姐進宮，可真是……」

  上官夕瑤的話還沒說完，端木北辰面無表情轉身上車，將車簾放下來，對著外面說了聲：「走吧！」

  「駕！」馬車夫將鞭子一甩，駕著馬車穩穩駛向皇宮，車身上鑲嵌著金色花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留下上官夕瑤愕然釘在原地。

  大殿紅牆黃瓦，金碧輝煌，飛檐上盤著兩條金龍，威風凜凜，騰空欲飛。

  大殿中，不少達官貴人攜家眷，三三兩兩站著寒暄閒談。

  端木本辰剛進大殿，便有幾個朝廷官員圍了過來，紛紛給他行過禮後，又對著大殿兩側擺放的百花盆景品評。

  上官千蕁環視大殿四周，尋找言真的身影，突然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千蕁，這邊！」

  上官千蕁循聲望去，言真穿著一件金絲繡牡丹掐腰衣裙，笑得明媚恣意。

  她後面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僕從，低著頭，看不清相貌。

  上官千蕁低聲問道：「言真，他們就是……？」

  「沒錯！我稍微給他們喬裝打扮了一下，認不出來了吧？」言真得意洋洋道。

  上官千蕁頷首，笑道：「咱們言大捕頭做事，就是靠譜！」

  這時，景瑟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穿著一身銀絲繡百蝶穿花藕荷色百褶裙，容貌昳麗，玉色潤澤。

  景瑟親昵地拉著上官千蕁的手：「千蕁，上次多虧了你，我兄長才能安然無恙地從黛州回來。」

  「景世子吉人天相，我也只是略幫了小忙而已。」上官千蕁笑了笑。

  「上官小姐救命之恩，怎麼能算是小忙呢？本世子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景墨弦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臉上掛著慵懶戲謔的笑容。

  「景世子，你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嗎？」上官千蕁關切地問道。

  景墨弦笑道：「托上官小姐的福，我身上的傷已經大好了。」

  不多時，司禮官高唱道：「皇帝儀仗已至，所有人不得行走喧譁，不得殿前失儀！」

  皇宮規矩森嚴，無人膽敢造次。

  眾人紛紛整理衣冠，依禮站好，屏氣凝神，恭候聖駕，氣氛瞬間變得異常莊嚴肅穆，滿堂鴉雀無聲。

  過了約摸一刻鐘，殿外金磬長鳴，司禮官高呼道：「皇上皇后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