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他也是重生

2024-06-01 17:14:37 作者: 牡丹花開年年紅

  「我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還你!」上官千蕁隨手拔下桃花玉簪,遞給端木北辰,她眼眸低垂,掩飾心中的疼痛。

  端木北辰聽到上官千蕁的話語,如墮冰窟,他頹然地鬆開手,心頭陣痛到無法呼吸。

  他知道,上官千蕁這是在鄭重地同他決絕。

  

  他接過桃花玉簪,狠狠砸到地上,哐當斷成幾截。

  髮簪上寶石綴成的桃花頃刻散開,叮叮噹噹滾落一地,仿佛她對他若有似無的感情,瞬間散了個乾乾淨淨……

  上官千蕁策馬離開,潸然淚下。

  夕陽的餘暉透過雲層,星星點點灑在她單薄的背影上,更顯出幾分落寞和悲涼來。

  宸王,以前每次你護著我,我便覺得你是我生命里穿透層層陰翳的陽光,是我絕望深淵裡的奇蹟……

  三里清風三里路,步步春風再無你。

  宸王,我走了,願你餘生不為我所煩擾,順遂安好……

  望著上官千蕁漸行漸遠的背影,端木北辰修長的手指微微曲起,心若掏空一般,雙眸浸濕,神情黯淡。

  陶非、韋典、崑崙、宮闕紛紛低頭,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端木北辰閉了閉眼,抬眸看向四人,眼眸里如覆冰雪,開啟地獄訓話模式。

  「崑崙,茶馬互市渠道打通沒有?」

  「沒有。」

  「陶非,新招募的那批暗衛,訓練好了沒有?」

  「沒有。」

  「韋典,關於京兆尹穆南安被殺一事,查到眉目沒有?」

  「沒有。」

  「宮闕,本王讓你尋的那幅湖光秋月圖,尋到了沒有?」

  「沒有。」

  「本王交待給你們的事,你們到底能不能幹?」

  「能幹!」

  「什麼事都沒辦成,還好意思說自己能幹?你們究竟哪來的底氣?」端木北辰頓了頓,神情肅殺,寒風將他的月白色錦袍吹得恣意翻飛,他大聲質問道,「你們到底能不能幹?」

  「不能幹!」

  「不能幹就滾蛋!本王不養閒人!我再問一遍,你們到底能不能幹?」端木北辰擲地有聲。

  「……」

  四人慾哭無淚,兩個答案都不對,該如何做答?

  他們垂頭喪氣,默不作聲,自打他們跟著宸王,從來都是八面威風,萬人敬仰,還從來沒有這樣灰頭土臉過。

  「這個問題好難答!宸王,你就不要再為難你的屬下了,讓他們都下去吧!」江洋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一雙桃花眼笑得促狹,仿佛可以看透人心。

  「你們都下去吧!」端木北辰不耐煩地揮手,四人如蒙大赦,趕緊退下。

  「江公子簡直是大救星,不然我們幾個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宮闕心有餘悸。

  「崑崙,你就不該大意放走上官小姐,鬧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陶非似笑非笑。

  「所以,上官小姐和宸王兩相決絕,是怪我了?這個鍋我可不背!」崑崙怏怏不服。

  「總之,這段時間宸王心情不佳,大家各自把手底下的事情做好,不要撞在刀口上!我們都好自為之吧!」韋典一針見血。

  江洋輕輕拍了拍端木北辰的肩頭,寬慰道:「千蕁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如何攔得住她?何必徒增煩惱?」

  「江洋,你可知道,千蕁她一意孤行,想要從守衛森嚴的戰家手底下解救夏小倩!戰家和夏家有血海深仇,豈容她胡亂插手?我攔又攔不住,說又說不聽,你說氣人不氣人?」端木北辰又氣又急道。

  「看來事情的確很棘手!」江洋神情凝重。

  「關鍵是她還想去找端木亦琅,端木亦琅是什麼人?他就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總有一天會把她嚼得渣都不剩!一旦千蕁失去利用價值,將會被他虐殺至死,我不想看她重蹈覆轍!」端木北辰眸中儘是心痛之色。

  「什麼重蹈覆轍?你怎麼知道邑王會虐殺千蕁?」江洋面露疑惑,一頭霧水。

  「你不用管,總之我就是知道。」

  前世,端木北辰途經洛水鎮辦事,偶遇上官千蕁,對她一見傾心,後來當他再次找到她時,她已經和端木亦琅兩情相悅。

  當時他並不知道端木亦琅對千蕁是虛情假意,直到端木亦琅利用她登上皇位,將她吊在空中,和上官夕瑤一起,對著千蕁射了一百多箭,將她虐殺至死。

  他痛心疾首,帶領十萬大軍殺入皇城,為她報了血海深仇。

  他換上一身大紅連枝紋喜服,抱著她的屍骨,陪她長眠地下……

  「那你打算怎麼辦?」江洋皺眉道。

  端木北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能怎麼辦?真出了事,無論用什麼法子,我不也得救她!」

  「放心!若真有那一天,你只管知會一聲,我定當鼎力相助!過兩天我要去戰家探望我的姨母,到時候我幫你照看一二,你也不必太過憂心。」

  「不愧是好兄弟!如此,我便先謝過你了!」

  「你我之間,何必見外。」

  就在這時,天色突然變得陰暗,一道耀眼的閃電划過天際,雷聲隆隆,狂風大作,樹木颯颯作響,緊接著,滂沱大雨傾盆而下。

  端木北辰呆呆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淋濕他的衣袍,卻仿佛沒有察覺一般。

  江洋連忙將端木北辰拉到旁邊的亭子避雨,大雨傾瀉在亭子的瓦礫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一聲一聲仿佛砸到了端木北辰心上。

  端木北辰目光凝視著雨幕,想起他和上官千蕁洛河初遇,便是因為一場雨。

  那年她剛滿十二歲,還未回到丞相府,她那時叫柒千蕁。

  三年前的一個初春,小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柒千蕁站在洛河岸邊,頭頂一片荷葉遮雨。

  她鄉下的父親染了風寒,臥病在床,柒千蕁急著到洛河鎮去抓藥。

  柒千蕁遠眺江面,心急如焚,苦於一直找不到渡船。

  忽然,她目光鎖住了一艘逐漸顯露的航船。

  那艘船,船身雕刻精美,鍍以朱漆,緩緩從遠處駛來。

  她盯著那船,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因為急著渡江,便衝著大船不斷招手。

  端木北辰遠遠瞧見,煙雨迷濛中,柒千蕁右手舉著一片碧綠荷葉,置於頭頂遮雨,衣衫微濕,弱柳扶風,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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