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你今天管不管你閨女

  溫凰還惦記著她的藥材，吃完直接回到房裡。

  可一看到滿桌子，甚至滿地都是的水漬，溫凰直接愣住了，一股怒氣直衝天靈蓋。

  隨即，她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氣勢洶洶地把溫秋扯了進來，指著桌上的藥包道：

  「這是不是你乾的？」

  溫秋傻眼了，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不是我乾的，你別什麼都賴在我頭上。」

  「只要你知道，我房裡有東西。不是你乾的，還能是誰？」

  

  溫凰眼神凌厲，死死地盯著溫秋，試圖找出他說謊的證據。

  「真的不是我乾的！」溫秋又驚又懼：「你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要喊了。」

  「奶奶，奶奶！」溫秋殺豬似的嚎了兩嗓子。

  李氏直接沖了進來，看到溫秋被溫凰拽著耳朵，立刻開始哭天喊地。

  「造孽啊，你這個喪良心的玩意兒！這是我們李家唯一的男丁，你這是要讓我們李家絕戶啊！」

  「這是怎麼了？」溫實剛從地里回來，一把放下手上的鋤頭沖了進來。

  李氏紅了眼睛，指著他的鼻子就罵：「老大，你今天管不管你閨女！你看看她，就這麼欺負你弟弟唯一的兒子！」

  「我再問你一遍，這桌上的水，是不是你弄的？」溫凰依舊冷聲質問溫秋。

  溫實連忙擋在了二人之間，不讓溫凰繼續揪他耳朵。

  「有什麼話好好說，就算是你弟弟弄的，你也不應該這樣。」

  他的耳朵根極軟，李氏正因為拿捏住了他這一點，才敢肆無忌憚。

  「好。」溫凰看著溫實，眼神中藏不住的失望。

  「既然如此，那我就報官。」

  「什麼？」這下輪到李氏傻眼了：「你就這麼點破東西，至於報官嗎？」

  「破東西？」溫凰冷笑道：「這些藥材，起碼值個三兩銀子，你說值不值得報官？」

  「你糊弄誰呢？這些東西怎麼會值三兩銀子？」李氏強裝鎮定，不讓自己心虛，輸了陣勢。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我若是報了官，偷盜之人會留下案底。禍及子孫。」

  溫凰目光如炬，灼灼地盯著李氏：「你，還不承認嗎？」

  「不！不可以報官。」李氏徹底慌了，語無倫次道：「我不知道這些東西這麼值錢……」

  眾人一片譁然，溫實看著李氏滿臉失望：「娘，居然真的是你……」

  「不是的！你聽我解釋！」李氏撲到溫實腳邊，直挺挺地跪下，用力地扯著他的褲腿：「老大，你可是我的兒子啊，你不能讓娘坐牢啊！」

  「娘，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被自己的親娘下跪，是要天打雷劈的。溫實沒辦法，只能跟著一起跪。

  但他依舊很堅持，他不能一次又一次地讓溫凰失望！

  「娘，東西是阿凰的，你真的不應該……」

  「她的不就是你的嗎？你做不了主嗎？」李氏不聽，不相信溫實會那麼狠心。

  「你若是再求我爹，現在就去報官。」溫凰面色冷淡，二話不說就要邁出門去。

  「別……別！」李氏趕緊利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想要去拉溫凰的袖子，卻被溫凰一下子躲開了。

  李氏頭髮凌亂，訕訕地笑了笑：「阿凰，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何必要去報關呢？」

  「哼。」溫凰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你只要這種時候，才會想到我們是一家人。我告訴你，今天要麼賠錢，要麼報官，別的你沒得選。」

  錢是李氏的命根子，可她也實在怕蹲大牢，兩害相權取其輕，李氏沒有辦法，恨恨地進了屋子。

  摳摳搜搜好一陣子，才拿出來一塊帕子，層層包裹之下放著幾塊碎銀子。

  在李氏剜心割肉般的眼神之下，溫凰笑眯眯地接了過來，隨手分給了兩個妹妹。

  「喏，留著拿去買糖吃。」

  溫小香和溫小若從來沒有接手過這麼多銀子，平常最多看見過銅板，都驚訝地合不攏嘴。

  懂事的溫小香又趕緊放了回去，戰戰兢兢地搖了搖頭：「不行不行，這個錢姐姐拿著。」

  「拿著！」溫凰不由分說，直接塞進了她們手心：「姐姐還會再掙。」

  溫秋的眼睛都看直了，眼紅得不行，在他眼裡，奶奶的銀子，那就是留給他娶媳婦兒用的！

  他腆著臉湊到溫凰跟前，伸出手笑嘻嘻的：「也給了我一塊唄，我也想吃糖。」

  溫凰毫不遲疑，抄起牆角晾衣服用的竹子，就往溫秋腳下掃。

  「哎！哎呀！你幹什麼？你這個瘋子！」溫秋慘叫連連，一邊後退一邊罵。

  雖說有李氏護著，兩個人還是挨了幾下，趕緊抱頭鼠竄。

  「阿凰。」溫實的臉色悻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今天的事，是我……對不住你們……」

  時代的局限性，讓孝字成為了壓在溫實背上的一座大山。

  溫凰能夠理解他，卻並不想要這樣一個爹。但他既然知道主動認錯，那說明還有救。

  她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爹，你把奶奶當娘，可她有把你當兒子嗎？」

  「你是最孝順的一個，可是奶奶有因此多看重你一點嗎？她只不過把你當成家裡一頭老黃牛罷了，吃得最少，幹得最多。」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溫實的腦海里，一直以來他在這個家裡，遭受到的都是最不公平的壓榨。

  他總以為娘有一天能看到他的好，可沒想到換來的卻是自己的妻女，都被壓榨欺負。

  他暗自捏緊了拳頭，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是爹沒用，掙不到錢，照顧不好你們。」

  溫實頓了頓，像是下定了決心：「這陣子地里沒什麼活了，爹打算去縣城裡做幫工，一定會儘快掙到錢，攢夠銀子就分家！」

  「好，爹既然有這個心，我就放心了。」溫凰點了點頭，還不算是完全沒救。說到底，溫實就是個心軟的老實人。

  不過她現在更感興趣的是去縣裡的事情，她雖然去過一趟集市，但還沒有找到什麼做生意的門路。

  倒不如跟著溫實去看看，也好早日賺到更多錢。

  而另一邊，賠了銀子又了臉面的李氏，一想到那攢了好久的三兩碎銀，心裡就痛得不行。

  她怎麼就被唬得拿出了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