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打賭（2）

  「我的夫人，不需要懂。」沈寂跟上去：「類似這樣的宴會，必定有我陪著你，我懂就好，不需要你來應酬。成婚後，你若不喜，大可以不必參加。」

  「沈清。」臨上車時，沈寂拽住他的手：「沈家晚宴時，我與你說得那些話都是真的。」

  

  「我不記得了。」

  「那我就再與你說一次。」沈寂道：「我從未在意過沈家的一切，若你喜歡，我可以不做這個二少爺，只陪你在紙紮鋪里過清清靜靜的日子。」

  「沈寂，你還小嗎？」沈清甩開他坐進車裡：「你以為你不做沈家的二少爺，就可以過平平靜靜地日子嗎？你錯了，正因為你是沈家的二少爺，你才可以過平靜的日子。如果你不姓沈，局長會對你客客氣氣嗎？他們會對你畢恭畢敬嗎？如果你不姓沈，你可以閒到跟我說這些事情嗎？」

  沈寂看著沈清不語。

  「你生來便是沈家的二少爺，你聽到的看到的，都只是你想要聽到的，看到的。普通人沒有這樣的選擇，他們自打出生就要為了柴米油鹽而努力。如果你不是沈家的二少爺，此時此刻，你不會坐在車裡跟我說這些，而是在警局裡點頭哈腰，疲於奔命。」

  「不會！」沈寂十分肯定道：「即便沒有沈家，我也可以成為警局的頂樑柱，局長眼裡的紅人。」

  「假如你不是沈寂，你或許連讀書識字的機會都沒有。」沈清道：「臨江城裡，比你聰明的人多了，比你適合干隊長的人也多了。只是他們的運氣沒有你好，他們沒有機會讀書，沒有機會出國，更沒有機會去學習那些你所謂的偵探技巧。」

  「你這是在質疑我？」

  「沒有！」沈清道：「我只想你認清現實。你是沈家少爺，是沈家唯一的少爺。有些事情，你是逃避不了的。」

  「你說這些話的樣子跟我大哥真像。」沈寂關門：「這些話，我大哥也跟我說過。」

  「他是在為你好。」

  「若我大哥還活著，你一定會喜歡他。」沈寂突然道：「你的一些想法跟說法，與他的很相似。大哥他若是見到你，一定會很驚奇。」

  「不會的。」沈清在心裡默默補充著：「這些都是你大哥手把手交給我的。」

  下車時，沒看到沈夫人，倒是看見沈晏城站在門口與人寒暄。

  聽到汽車聲，沈晏城轉過身來。

  「瞧瞧，他們來了。」沈晏城沖他們招招手：「傅長官，你們見過了。這是他的女兒傅承歡。」

  「傅伯伯，傅小姐。」

  「這是小兒沈寂，這是我沈家未來的兒媳婦沈清。上次家宴時，傅長官也見過。」

  「見過見過。」傅長官看著沈寂那是一臉滿意，目光落到沈清身上時，略有挑剔：「聽聞沈小姐開了一家紙紮鋪。想不到沈小姐年紀輕輕，卻是這般膽大。只是女孩子家，總這麼拋頭露面的，不大好看。」

  「有什麼不好看的，都生意。」未等沈寂開口，沈晏城便開始幫著沈清講話：「我們沈家是做生意的，這做買賣，少不了拋頭露面。沈清作為我們沈家未來的兒媳婦，儘早適應也是好的。紙紮鋪，與那些成衣鋪，鮮花鋪子沒什麼分別，都是給人用的。」

  「沈兄這話說得可不對，這成衣鋪，鮮花鋪，能跟那紙紮鋪比嗎？這前頭的是給活人用的，後頭的是給死人使的。」」

  「活人死人不都是人？」沈晏城淺笑：「這活人也有死的時候，死人也有活的時候。傅長官，您說是不是啊？」

  「還是沈兄高啊，難怪沈兄你能將生意做到這般大。這一般人，可說不出沈兄的那些理論來。你也知道，這活人，總是忌諱死人的。」

  「沒辦法，誰讓我家裡出了兩個跟死人打交道的呢。」沈晏城繼續笑：「我的兒子沈寂，在警察局工作，主要負責刑事案件。這但凡牽扯到刑事案件的，又有幾個是不死人的。」

  「哥哥去了警察局？姑父你怎麼沒有告訴我呢？」一個嬌弱的聲音自沈清背後傳來，緊跟著是一道影子，等她回頭看時，站在旁邊的沈寂，已經被那姑娘給抱住了：「哥哥我回來了！」

  沈清蹙眉。

  沈寂一個反手將身後的姑娘制服，推開。

  「安然，不要胡鬧！」

  「哥哥怎麼知道是我？哦，安然知道了，一定是哥哥聞到安然身上的味道了。」上一秒還喜洽洽的沈安然，下一秒就皺起了小臉，一副想哭，卻沒敢哭出來的樣子：「哥哥快鬆手，你弄疼安然了。」

  「還敢抱我嗎？」

  「哥哥好兇。」沈安然試著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爹爹，你快管管二哥，他都要把安然的手給捏斷了。」

  「行了行了，都別鬧了。」沈晏城皺眉：「沈寂，鬆開你妹妹。傅長官，傅小姐，請。」

  一直站著，未曾開口的傅承歡點了點頭。

  打從沈清跟前經過時，她故意緩了緩步子，對著沈清道：「你這個小姑子，不簡單啊。」

  沈寂剛把手鬆開，沈安然就要往他懷裡撲。

  沈寂伸手一抓，將沈清抓到了身前。

  見眼前換了人，沈安然不情願地喊了聲：「沈姑娘。」

  「叫嫂子！」

  「哥——」沈安然扭了下身子：「哥哥跟沈姑娘尚未成婚，安然怎麼能管人家叫嫂子。萬一，我說是萬一哥哥沒有娶人家，那人家該怎麼辦啊。要不，我先叫姐姐，清兒姐姐？」

  「你喜歡就好。」沈清點頭，微笑，看了沈寂一眼。

  「叫嫂子，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嫂子，嫂子，嫂子，這樣你滿意了嗎？」沈安然抱住沈寂的胳膊：「哥哥就知道難為人家，也不知道嫂子能不能受得了你這個脾氣。」

  「放心，我從來不會難為你嫂子，只有你嫂子難為我。」沈寂掰開她的手：「站好，自己走。」

  「哥哥真壞，一點兒都不疼安然，小心我回去告狀。。」

  「想說就說吧。」沈寂牽著沈清的手往裡頭走：「自己玩，不要跟著我們。」

  「你有個妹妹？」沈清見沈安然不遠不近地跟著，就問了沈寂一句。

  「是遠房表妹。」

  「遠房表妹也姓沈？」

  「原是不姓沈的。」沈寂輕笑著：「她的母親是我母親的遠房表妹，遇人不淑，被那男人活活打死。娘家膽小怕事，不敢追究，只將她接了回來。後來，她外祖父母病逝，舅舅便將她送到了沈家，說是讓我母親留在身邊做個粗使丫頭。母親見她生的可愛，就認她做了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