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鄰居（1）

  「倒是個努力的姑娘。」

  「可不是咋地，我越是看著這個姑娘好，就越是瞧不上我那個不爭氣的弟弟。你說，這兩個人的年紀明明一般大，人家姑娘還比他小几個月，人家怎麼就那麼懂事兒，那麼知道為家裡著想。」

  李嬸兒氣得拍下了桌子，把桌子上的水都給拍灑了。

  「那姑娘是突然發瘋的，當時也沒多想，就請人聯繫了姑娘的家人，讓家人把她接回去了。可緊跟著入駐的第三個人又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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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見李嬸兒皺起眉頭，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儘量放鬆些。

  「這回租我們房子的是母子兩個，母親二十二歲，兒子三歲多，說是來城裡探望丈夫的。丈夫姓田，是洪家米糧鋪里管帳的先生，平時住在鋪子裡，只有休息的時候才能回家。年輕夫婦，小別勝新婚。丈夫捨不得妻兒總這麼奔波，就租下了我們家的房子。」

  「後來呢？」

  「剛住進去的時候，一切都好好的。」李嬸兒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手：「第三個月，有天晚上，不到亥時，我弟弟急匆匆地跑來，說是房子那邊出了事兒。那天下雨，雨下得還挺大，我弟弟沒有打傘，從頭到腳，全給淋濕了。我是撐著傘去的，剛到門口，就看見地上有一灘血。」

  「那對兒母子的？」

  「不，不是那對兒母子的，是那個男人的。」李嬸兒道：「那個男人，就是那個家裡的男主人。那天他正好休息，特意買了膳德坊的鴨子回來，要跟妻兒一起吃。這剛回來的時候，好好的，妻子還在廚房裡給父子兩個做了飯，都是他們愛吃的菜。可就在吃飯的空檔，女人突然發瘋一樣，拿起刀衝著男人就刺了過去。」

  「虧得我們家那椅子不結實，男人抱著孩子向後躲的時候，椅子腿兒折了，把那女人給絆倒了。男人趁機撿起了那把刀，從窗戶里扔了出去。可女人跟中了邪一樣，上嘴就咬，等街坊鄰居聽到聲音趕過去的時候，那男人的胳膊被咬地少了好幾塊兒肉。」

  李嬸兒看了自個兒的胳膊一眼，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我去的時候，女人已經被先去的鄰居給打暈了，且用繩子綁著。男人被送到醫院去了，那門口的血就是從男人的胳膊上滴下來的。」

  「沒有人調查嗎？」

  「查了！」李嬸兒道：「接連兩個房客都在我們家的房子裡發了瘋，這事兒能沒人議論嗎？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們不僅請了大夫給那個女人看病，還請了風水先生過來幫我們看房子。」

  「可那女人一問三不知，壓根兒不記得自己發瘋的事情。大夫看了變天，也沒看出個結果來。至於那個風水先生，說得咋咋呼呼的，後來才知道，那就是個騙子，是專門嚇唬人，騙人錢財的。」

  說這話時，李嬸兒特意看了眼沈清：「也怪李嬸兒，這請人的時候，腦子一糊塗就捨近求遠上了當。」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一年前。」李嬸兒嘆氣：「我弟弟這房子，攏共租出去兩年半。這頭一個來租我們房子的是個年輕人，租了半年，因為找到了更好的地方，就把房子給退了。當時啥事兒沒有。後來就是那個年輕姑娘，剛住進去的時候好好的，大概住了半年多，突然就發了瘋。這事情出來之後，就沒人敢在租我們的房子了，直到遇見那對兒進城來的母子。」

  沈清掐指算了一下，問：「後來呢？」

  「只是傷了人，且這傷人的是他的妻子，與我們無關，這件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後來，聽說那男的把妻子給休了，帶著兒子去了夏城，且又找了一個媳婦兒。這發瘋傷人的事情就越發撲朔迷離了。有說我們房子不乾淨的，又說丈夫故意設計坑害妻子的，也有說是妻子發現了丈夫在外頭養小老婆，故意借著發瘋想要殺死她。總之，說啥的都有。」

  「這次的事情呢？」

  「比上兩回都嚴重。」李嬸兒道：「這第二次出事兒後，我們就沒打算再出租房子了。那段時間，一直是我弟弟跟他的朋友在房子裡住，直到新的租客找上門，我弟弟這才又把房子給租了出去。」

  「是姊妹兩個，都在馮家的歌舞廳里工作，是舞女。」李嬸兒道：「她們是我弟弟的朋友介紹過來的，說是知道房子的事情，但她們不介意，說如果我弟弟同意的話，她們願意支付更多的房費。」

  「她們也瘋了？」

  「真要瘋了就好了。這瘋了，至少說明人還在。」李嬸兒道：「她們失蹤了！兩個活蹦亂跳的大姑娘，在馮家人的嚴密監視下，在我弟弟的房子裡失蹤了！」

  「你剛剛說，那兩個人是在馮家人的嚴密監視下失蹤的。」沈清一邊詢問，一邊用右手食指在左手的掌心裡畫東西：「馮家的人為什麼要監視他們兩個？」

  「好像是一位貴客在舞廳里丟了一樣很貴重的東西，當時陪那位客人跳舞喝酒的正是她們兩個。可馮家的人沒有證據，只能寸步不離地盯著她們，以防她們將貴重物品轉移出去。」

  「那兩個姑娘呢？馮家人都這樣做了，她們也沒想過報個警什麼的。」

  「這馮家是什麼人家，雖說只剩下了個馮家二爺，可這位二爺比之前那個三爺更叫人惹不得。她們兩個，是在馮家的歌舞廳里討飯吃的，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給自己飯吃的人。她們自問沒有偷竊客人的東西，馮家人願意查，就讓他們查，用小紅的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當那些人是來保護她們的。」

  說完，李嬸兒又補充了一句：「小紅就是那兩個人當中的一個，據說掛出去的名字叫夏紅，真的假的，我也不清楚。歌舞廳那種地方，也不是咱能去的。」

  「在她們失蹤之後，你去過那個房子嗎？有沒有覺察出什麼不對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