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拍喜
2024-06-01 16:03:25
作者: 芝士可可
溫魚滿腦子都在桑家的身上,便對著那管家笑道:「好,那就麻煩你了。」
管家得令,也便彎腰恭敬地請他們往湖泊去了。
管家走在前面,溫魚和顧宴便在後面咬耳朵,溫魚低聲說:「桑芝現在和她的表哥怎麼樣了?」
其實仔細想想這事挺奇怪的,桑大人害怕自己女兒嫁給不想嫁的人,然後就直接安排女兒和情郎私奔,這未免也太……太超前了些,一般的父母才不會幹這樣的事呢。
顧宴低聲道:「說是私奔,實則考驗。」
溫魚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桑芝的表哥是個武生,但家世一般,桑芝執意要私奔,桑大人只好應允,以防萬一,桑芝她們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是桑大人安排的,如果那個表哥當真對桑芝不好,也能及時回頭。」
溫魚驚了。
這才叫薑還是老的辣吧!
既然女兒執意要跟情郎私奔,做父母的和她對著幹只會讓這個小姑娘更加叛逆,倒不如先表面上順著她,這樣嬌貴的千金小姐頭一次到了外面,是好是壞她自己定奪,而表哥也是真心愛護桑芝,自然不可能讓她為了愛情背叛家族。
「所以說現在桑姑娘和她表哥……其實已經偷摸正式定了親了?就……就不怕陛下發現嗎。」
不管怎麼說,這膽子也太大了。
顧宴掃了眼前面的官家,道:「桑家手裡有實權,陛下不會因為這點小事針對桑家。」
難怪。
而且說實話,就算桑家真的答應了,陛下以後估計還得想個什麼法子來壓制桑家,一個是有實權的總督,一個是皇子,這兩個結合在一起,崇文帝是怕自己的皇位坐的太穩麼。
說話間幾人已經到了幽靜的小橋上,一路上山巒重疊,亂花漸欲迷人眼,待穿過一道拱門,視線便豁然開朗了起來,只見兩岸青山重重,綿延無盡,群山之間,竟是如水洗過一般漂亮澄澈。
垂釣的小湖就在拱門不遠處,其實今天下了雨,不太適合垂釣,但桑大人真的蠻會生活的,緊挨著湖邊建了一個垂釣亭,剛好可以在這裡釣魚。
這附近備了不少魚竿等物,溫魚將其中一根給了一旁的顧宴,又不由分說的給了旁邊的影一影二塞了兩根魚竿,興致勃勃道:「我們來比比誰吊的更多。」
顧宴拋竿,只道:「那肯定是你更厲害。」
溫魚奇道:「你怎麼知道?我從來沒釣過魚。」
顧宴但笑不語,一旁的影二道:「大人當然吹捧你。」
溫魚秒變臉,「不許說實話。」
溫魚本來想聊聊天,但確實沒什麼可說的,那些東家長李家短的事她基本上都不知道,畢竟她知道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案子,剩下三個男人更是沒什麼可說的了,這四個人沒一個是會釣魚的,等了好半晌,終於看見有一尾魚兒在咬鉤了,溫魚面色一喜,立刻坐直了些準備收線,那魚兒正要咬鉤時,又掙脫了。
溫魚沮喪道:「這已經是第三次我眼睜睜看著魚從我的面前溜走了。」
她開始胡思亂想,「你說會不會是名字的原因,我改個名字會不會釣得上魚。」
顧宴:「……」
他那邊已經釣上了兩尾,收了線後,道:「不如換成瑜字?」
「哪個瑜?」
「美玉。」
溫魚明白過來,隨即眨了眨眼,笑道:「握瑾懷瑜?顧衍之你很會啊。」
顧宴只是笑。
那邊的管家遠遠的站著,起先一直沒說話,在溫魚托腮說了第三次好無聊的時候,終於是走了過來,道:「幾位貴客可是覺得無聊了?」
溫魚對這個人過於周到的服務有點不適應,不過管家年紀大了,拒絕他感覺也很不好意思,便客氣道:「那您是有什麼可以解悶的事能說麼?」
管家便搬了個小馬扎坐在了旁邊,道:「聽桑大人說殿下你們一行人是想去利州?那地方乾旱許久,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大約就是如此。」
溫魚抿了抿唇,「這話是從何說起?利州這地界上發生過什麼事嗎?」
管家緩緩道:「若是要具體說發生了什麼事,一時半會倒是也說不出來,說起來也慚愧,我們雖然說是桑家的人,但實際上一直待在這裡,這塊地界倒是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離利州不遠,有時候也經常會看見利州那邊的人逃出來。」
溫魚注意到,他用的字眼是逃。
管家說:「每次從利州出來的話,我們偶爾會遇上,有哪些性子活絡些的,就會和我們說利州的事,從他們的描述里,利州那地方簡直就是……一群瘋子。」
「什麼?」溫魚愈發疑惑了。
管家道:「這話,我從知道你們要去利州之後就想說了,那地方危不危險我不清楚,但有一些很奇怪的習俗,就我知道的兩個,一個是拍喜、一個是裹足。」
「裹……裹足?」溫魚下意識和顧宴對視一眼,顧宴道:「裹足是百年前的舊俗了,只在前朝後主時出現過很短的一段時間,這舊俗前後不過二十年,我朝之初就被廢止了。」
「那這拍喜……我記得也是舊俗了,沒想到現在還有啊。」
所謂拍喜,便是要丈夫的好朋友或者村族中的長輩,拿棍子抽打妻子,並且一定不能讓妻子知道,妻子正懵懂無知時,走在路上就會被突然埋伏,等妻子過來了,這群人就衝出來,什麼話不要說,兜頭就打。
在這個過程之中,妻子無論怎麼哭喊、求饒、乃至流血,皮開肉綻,均不能停手,要是妻子跑,就滿村子追著群毆,一邊打,還得一邊呵斥怒吼著,問她:「生不生!生不生!」
妻子說什麼都沒用,到了規定的時辰,得丈夫拿著籃子或簸箕盛滿花生,棗子,撒給眾人,並拱手道謝,表示已經有了,打人者才能夠散去。
溫魚在現代時曾經處理過一樁這樣的案子,那案子裡的妻子就是被丈夫借著拍喜的由頭,直接給打死的。
所謂的拍喜,是輕是重,打到什麼程度,不全看丈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