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能賣誰

  「外祖母和舅母怕是不知道，這姑表親可不是什麼好親事。」

  顧茉莉隨意開口，好像是說了一件非常隨意的事情。

  等著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顧茉莉這才開口繼續道：「我也是當初在府城伺候老夫人時聽她老人家說的。」

  「老夫人娘家祖上有位長輩就花了三年時間證實了姑表親還有什么姨表親都不宜成親。」

  「說是他們成親後生出的孩子大多會有問題，有的生下來活不久，也有的會有殘疾，只有少部分是正常的。」

  顧茉莉這話剛落，原本還有些不以為意的外祖母突然暴怒出聲，「你胡說八道什麼，你給我滾出去！果然是個心眼多的賠錢貨，以為在府城幾年就了不起，說不定就是個伺候男人的爛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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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給我滾！」

  「滾！」

  外祖母驟然間爆發出來的怒氣實在讓人奇怪，顧茉莉還在思索到底是怎麼回事，顧柏已經一手拉住她，另一手拉住秦氏直接朝外走去。

  他一動作，還有些懵懂的顧玉蘭也立刻小跑著跟上。

  顧茉莉沒說話順著弟弟的動作往外走，可秦氏卻似乎想要解釋兩句。

  只是兒子女兒都已經離開，她最後張張嘴，卻還是一言不發的選擇跟著兒女們一起離開。

  他們幾人剛從秦家出來，就看到江湖正站在不遠處，眼睛直直的盯著秦家門口。

  顧茉莉幾人都沒想到江湖竟然會等在秦家門口，可不得不說，在看到江湖的瞬間，顧茉莉幾人回神的回神，收斂火氣的收斂火氣。

  至於江湖，在看到顧茉莉他們出來的瞬間，他就立刻緊張的大步向前。

  「怎麼了？」說著話，江湖還不忘抬頭往顧茉莉他們身後看，見沒人跟出來，這才又看向顧茉莉。

  顧茉莉沒有先開口，只是對著他搖搖頭，用眼神和動作告訴他，自己沒事。

  沒從顧茉莉這裡得到消息的江湖又去看顧柏，而顧柏這個時候也剛好有話和他說。

  「江湖哥，麻煩你把我們家牛車拉出來。」

  顧柏或許是年紀還小的原因，頗有一股子少年意氣，他拜託江湖去拉牛車後，竟然還打算回去把他們帶來的東西拿回來。

  一看弟弟準備往回走，顧茉莉及時拉住他的手，對著他搖搖頭。

  顧柏不解的看向顧茉莉，顧茉莉看著他眼底的氣憤，淡然一笑，「別生氣。」說著話，顧茉莉往她娘的方向看了一眼。

  等著顧柏發現她娘一臉茫然中又帶著些慌張的神情後，這才松下原本緊繃的肩膀，「姐，我不允許別人那麼說你。」

  說著話，倔強的少年舉起手臂胡亂的抹了一下眼，而後繼續道：「你為了家裡付出那麼多，受了那麼多苦，誰都不能那麼說你！」

  「誰都不可以！」

  顧柏還是第一次表現出這麼大的怒火，他嘴上說著話，可眼睛卻盯著秦氏看，大有秦氏要是罵他，他就不認這個娘的意思。

  顧茉莉被弟弟說的眼眶發酸，可她的嘴角卻是一直上揚的。

  顧玉蘭年紀還小，她只知道外祖母剛才因為姐姐的話不高興，可卻不知道外祖母為什麼突然不高興。

  顧茉莉也有些不解，只是她潛意識裡覺得自己這會兒不能主動問。

  等著江湖駕著牛車出來，他們一家人坐上車離開秦家村所在範圍，秦氏這才悠悠出聲道：「你們外祖母是你們外祖父的表妹，他們就是姑表親。」

  秦氏的話讓顧茉莉幾人頓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畢竟，他們之前可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過了許久，顧茉莉才出聲道：「可是我記得小時候，娘的祖母，好像一點也不喜歡外祖母。」

  按理說她外祖母是嫁給姑姑家表哥，這姑姑做婆婆，婆媳關係應該很好才是。

  顧茉莉的問話聲剛落，秦氏就嘆息出聲道：「我小時候聽祖母念叨過，她一開始給我爹選的媳婦是別人，說那姑娘穩重懂事。可後來不知怎麼回事，我爹，也就是你們外祖父，在他舅舅，也就是你們外祖母娘家喝醉酒，醒來他們倆……」

  秦氏面對幾個晚輩，實在不好意思把後面的話再說出來。

  可在場除了年紀還小的顧玉蘭，其他人都瞬間明白了秦氏的意思。

  年輕男女，喝醉酒，無非就是那麼一回事。

  甚至因著見識過後宅爭鬥，顧茉莉還忍不住大膽的猜測，她外祖父的醉酒，很有可能就是外祖母或者說他們一家算計的。

  當年她外祖父在鎮上的酒樓做夥計，家裡就他一個兒子，的確是個好婚事。

  就在顧茉莉思緒紛飛的時候，秦氏的聲音再次響在耳邊。

  「我祖母不滿意這門婚事，可自己娘家侄女她沒辦法，只能捏鼻子認。不過我祖母當時也提前放了話，娶你們外祖母可以，但進了門就不再是姑侄，只是婆媳。」

  「再後來，你們外祖母懷孕生子，我前面的哥哥姐姐都沒能活下來。」

  「為了這事，你們外祖母和我祖母之間的關係越來越不好，甚至差點讓你們外祖父休妻另娶。」

  「不過後來，你們外祖母懷上娘，她懷著我八個月的時候娘家最小的弟弟成親，我祖母不讓你們外祖母回娘家，可她非要去，誰知那次真的出事了。我是在舅舅家早產出生的，你們外祖母在娘家做的月子，一出月子回來，我就被祖母抱到她房裡。」

  「但是自那以後，我祖母對你們外祖母就徹底沒了姑侄情誼，家裡也不許提這件事情。」

  「因為沒人提，你們不知道也不奇怪。」

  再說起這些過往，秦氏的語氣似乎有些縹緲，可顧茉莉聽著卻瞬間明白她外祖母為什麼不喜歡她娘。

  只是之前她娘說她長得像她祖母，可若是她外祖母是她娘祖母的親侄女，那難不成她外祖母這個侄女，長得並不像她的親姑姑？

  顧茉莉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可她又覺得不可能。

  見她娘十分傷懷，顧茉莉抬手握住她娘的手，「娘，有些話我之前就想和您說，只是一直沒機會。」

  「女人重視娘家，大多是因為婆家不好，想要娘家撐腰。可爹對您如何您是清楚的。」

  「我奶那個人，你說她不好，可她又沒有真的壞到哪裡去。我的確是她賣的，可那個時候，她喜歡顧荷，您又剛好生了玉蘭，三叔家當時又只有一個顧梅。」

  「她不賣我，又能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