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陰差陽錯

  丞相府外，侍衛對雲姨娘說拱手道：「丞相大人在書房等您。不過，要委屈姨娘從偏門進府。」

  雲姨娘臉色變了變，心中雖有不滿，卻還是帶著笑臉說：「哪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只要能見到丞相，我就心滿意足了。」

  侍衛帶著雲姨娘從偏門進了丞相府，直到把她送進了書房。

  「老爺，雲姨娘來了。」侍衛恭敬的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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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先出去吧。」楚丞相手上動作不停，冷淡的語氣里聽不出情緒。

  「是。」

  見侍衛轉身退下，雲姨娘先發制人，湊到楚丞相身邊，一臉委屈的說：「老爺，人家從進府以後還沒走過偏門呢！」

  楚丞相本意打算苛責雲姨娘一番，但見她這個樣子又不忍心了，「不讓你走偏門難道讓你走大門？巴不得告訴別人，告訴太后，你從庵堂里出來了。」

  雲姨娘一時語噎，半晌才想起來自己是回來幹什麼來了，忙問：「老爺，茹兒和嵐兒有沒有事？」

  楚丞相正為這事心煩呢，雲姨娘就問起這事來，他心中難免有所懷疑。

  「你怎麼會這麼問？」楚丞相的語氣不太好，懷疑楚茜茹的中毒是她們娘倆商量好的，就是為了栽贓楚朝暮，好讓雲姨娘能早點從庵堂里回來。

  否則，昨晚楚茜茹為何一口咬定是楚朝暮下的毒？

  說起這個，雲姨娘恨得牙痒痒，「昨晚，大小姐身邊的丫鬟去庵堂里威脅我，說我若是再不安分守己，就對我的茹兒和嵐兒不客氣。」

  楚丞相將信將疑，「朝暮她真的這麼說了？」

  雲姨娘的眼淚毫無徵兆的從臉頰上滑了下來，淒淒艾艾的說道：「千真萬確，庵堂里的不少人都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不成？」

  楚丞相已然有些信了，「來人，把門房給我叫來。」

  門房聽到楚丞相的召喚，嚇得腿都在抖，以為丞相要為雲姨娘出氣。

  「參見老爺。」門房的聲音抖抖索索的。

  「起來吧。」楚丞相說。

  門房顫抖著站起來，頭都不敢抬起來。

  「本相問你，昨日大小姐的丫鬟可曾出府？」楚丞相問道。

  這個問題關乎著雲姨娘有沒有說謊。

  「不曾。」門房聽到楚丞相的問題，心下鬆了一口氣，語氣也不似剛才那樣抖抖索索的。

  雲姨娘聽了這話，臉色巨變，看著楚丞相不善的目光，她心下恐慌，指著門房大聲質問：「你說謊，大小姐身邊的素心昨日明明出府了。」

  雲姨娘怨毒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劍，門房就是不抬頭也能感受的到。

  「昨日大小姐身邊的丫鬟確實是沒有出府，府里那麼多人看著，奴才也不敢說謊。」門房說的都是實話，自然不害怕楚丞相在府里再問旁人。

  雲姨娘驚恐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的，明明昨天晚上素心就是去庵堂警告她了，還說茹兒中了毒，疼得在床上打滾。否則，她也不敢違背太后的命令，私自回來！

  「老爺，你相信我，素心昨晚真的去庵堂了。」雲姨娘跪下來，拽著楚丞相的衣擺，求他相信自己。

  雲姨娘是多要面子的一個人啊，如今居然當著下人的面，哭的妝都花了，毫無形象可言。

  「你先下去吧。」楚丞相不想當著下人的面子讓雲姨娘沒臉，所以讓門房先下去了。

  「是。」門房自始至終低著頭，卻在轉身離開的時候，看了一眼雲姨娘那個方向。

  沒想到平日裡高高在上的雲姨娘也會有這麼一天，匍匐在丞相的腳下請求原諒。

  眼看著下人出去，楚丞相一腳踢開雲姨娘，雲姨娘被這一腳踢懵了。

  自打她入丞相府那天起，楚丞相再生氣都沒有如此對待過她，現在為了楚朝暮那個死了娘的小賤人，居然對她動手。

  「老爺？」雲姨娘淚眼朦朧的看著楚丞相，不可置信的說。

  她以為只要她還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楚丞相就會憐惜她，原諒她。

  可惜，這一次不會了。

  「從前，我只當你因為不能扶正，所以才對朝暮百般為難。我自知心中有愧於你，所以只要你不過分，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如今你竟如此惡毒。為了陷害朝暮，竟然讓茹兒自己服毒，以此為理由讓你重回相府。」

  楚丞相話里的厭棄太過於明顯，讓人想忽視都不能。

  「不，不是這樣的。老爺，你聽我解釋！」相識數十載，雲姨娘如何能不了解楚丞相。今日，若是讓他以為事實就是如此，那她回相府就再也無望了。

  「還讓我聽你如何解釋？昨晚，你可知茹兒是怎樣的痛苦？她痛到用頭去撞牆，就是為了能減輕毒藥帶來的痛苦。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說出實話來。」楚丞相指著雲姨娘，痛心疾首。

  雲姨娘爬到楚丞相的腳邊，抱住他的腿，抬頭看著楚丞相，不停地搖頭，顫著嗓音回答：「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老爺，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這麼做。我怎麼可能忍心讓茹兒這麼做？」

  雲姨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生怕楚丞相將她送回庵堂，從此再也不去見她了。

  她雖然痛恨楚朝暮，但是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利用自己的女兒。

  「那你告訴我是誰？又想說是朝暮嗎？你自己也聽到門房是怎麼說的了，素心昨日沒有出府。」楚丞相對雲姨娘更失望了，眼裡僅存的一點希冀也沒有了。

  如果雲姨娘不是一直把所有的事情往楚朝暮身上推，而且跟楚丞相說實話，求他原諒。楚丞相還沒有這麼失望。

  「素心真的去庵堂了……」雲姨娘反反覆覆抱著這一句話不放。

  楚丞相心裡清楚，雲姨娘所謂的「庵堂里不少人親眼所見」十有八九也是假的，否則以她的性格，早就叫囂著派人去庵堂里求證了。

  「素心昨日未曾出府，難道是前日出府的嗎？」楚丞相故意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是想看看雲姨娘的反應。

  沒想到雲姨娘把這句話當成了救命稻草，對著楚丞相毫不臉紅的說：「對，老爺你說得對，素心肯定是前日就出去了，就是為了避免你的懷疑。」

  雲姨娘一臉正經，說的有理有據，若不是知道事情，楚丞相都差點信了。

  「可是我昨日還在府上見到了素心，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兒？」楚丞相轉眼看向別處，不想再看雲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