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一個人也可以

  隨著顧棲的聲音響起，最後蘇簌和蘇沉的最後一點東西給人從樓下狠狠扔下，在他們面前散開，形成一地的狼藉。

  此時他們之間的地位身份好像也已經置換了位置。

  他們站在客廳不知所措，而顧棲坐在沙發上，平靜無波地看著這一切，就像是在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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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阮的這種轉變，讓蘇慎他們心裡都不約而同的多了幾分謹慎與害怕。

  以前的蘇阮，別說是用這般凌厲手段，都不會跟他們真正的吵架，不過是一夕之間，他們不明白為什麼蘇阮的變化會會這麼大。

  蘇慎盯著顧棲眼角下的那一顆淚痣，好半響，迷了眼：「蘇阮，就算你學著簌簌，點了一顆淚痣又如何？謝淵依舊不會喜歡你的。」

  「簌簌，阿沉扶著你們母親走。」

  「蘇阮，我在老宅等著你。」

  沒一會兒，面前的人就散了個乾淨。

  顧棲抬眼瞧著幾人相互攙扶離開的人，片刻後便對肖灣說道：「把阮阮的東西收了之後，就將這裡給賣了吧。」

  「反正阮阮也不願意住在這兒。」

  「嗯，不過大小姐，蘇慎他們回去告狀，蘇老爺子會不會想到是您回來呢？」

  「不會。」顧棲看著這滿地狼藉的樣子，輕輕一笑，「我不會用這麼暴力的手段，也不會用這種你死我活的做法。」

  「所以，爺爺是不會知道，是我回來了。」

  *

  「老爺子，您在想什麼？」

  「在想阮阮。」蘇老爺子看了自己的管家一眼隨後說道，「她還是比不過七七，要是七七在，是絕對不會用這般手段行事，雖然有效，卻會平白落人口實。」

  「不過也好。」蘇老爺子一笑，「阮阮這丫頭年輕，手段難免激進，不過心也軟，等老大回來哄一哄就行。」

  說著，蘇老爺子稍稍停頓一下，又接著說道，「只要不是七七回來，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一棟房子而已，也沒什麼，本就是阮阮的東西，還給她就還給她，天天哭得我心煩。」

  「那畢竟是自己住了幾十的地方，蘇簌小姐他們傷心也是在所難免的。」管家說道。

  「鳩占鵲巢而已，還真當是自己的家？」蘇老爺子臉上浮出幾分嘲諷，隨後擺擺手，「算了，不說這些。你給阮阮打個電話，讓她有時間回來吃頓飯。」

  「好。」

  *

  肖灣點了一桌子的夜宵。

  從小龍蝦到烤雞再到燒烤和炸雞，可以說是種類豐富，琳琅滿目。

  不過如此，桌上還擺著幾瓶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啤酒，擺成一排。

  柳京過來時看見這些夜宵，他感覺自己腦門上的青筋都跳了幾下：「你們晚上就吃這些？」

  對上柳京不可思議的神色，肖灣少見的心虛了下，她臉上的笑容差點就抹不開，不過還是硬擠出一抹笑來：「這個，我可以和你解釋解釋的。」

  「她吃，我不吃。」顧棲的聲音及時傳了過來，解決了肖灣的困窘。

  「你真的不吃？」柳京趕緊問道，生怕顧棲一會兒陽奉陰違的，「她一個人吃得下這麼多的東西？」

  肖灣的確是吃不下，她一邊將啤酒蓋用筷子給挑開，一邊說道：「這些又不是我一個人吃，怎麼會吃不下去？」

  柳京正要數落她們，突然想起顧棲說的那句不吃。

  她不是個看重口腹之慾的人，所以她說不吃，那肯定就是不吃的，不過這邊放了心，柳京又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們請了人過來？」

  「肖灣！」柳京感覺自己大概是要被氣死，「蘇阮現在是藝人，交友這塊需要嚴格把控一下，你請的人是誰？靠譜嗎？」

  肖灣當然知道，她揮揮手，示意柳京安靜：「我請來的人當然靠譜啊！」

  剛一說完，門鈴便響了。

  柳京瞪了肖灣一眼，隨後過去開門。

  門後最先出現的是他不認識的一個少年。

  少年身形修長，臉型和眉眼都可以說的是極其優越。

  柳京見到少年的第一眼，便是抑制不住的讚美。

  他一邊拉著少年，讓他進來，一邊扭頭問著肖灣和顧棲：「這少年是誰家的啊！有沒有興趣進圈啊！我覺得他外形十分優越，進圈後，只要能沉下心好好演戲，肯定會大爆的。」

  「你自己問他哥哥。」

  「他哥哥在哪？我沒看見啊！」柳京說著說著，轉頭重新看向少年，不過這次他全部目光都被少年身後站著的男人給剝奪。

  「這……沈影帝？」

  被他拉住的少年很拽的一仰頭，說道：「我哥。」

  「你好，柳總。」沈清和神色溫和的伸出手，「這是我弟弟，沈清慕。」

  聽見沈清和的手，柳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伸出手的，不過有一點卻是真的，有點點尷尬。

  「你好你好，快請進來！」柳京趕緊側身避開，好讓沈清和他們進來，瞧著沈清和那修長的身影，柳京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來。

  沈清和同他家藝人，好像也是夫妻關係。

  柳京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自己該接什麼話，只能看著沈清慕撲到餐桌邊上，非常豪爽的接過肖灣遞來的啤酒，然後和肖灣吹了一整瓶。

  沈清和卻是走到顧棲身邊坐下。

  看著房間裡這分工明確的眾人，柳京實在是有一種，自己不該來這的感覺。

  畢竟別人看起來好像都是成雙成對的，除了他。

  柳京忍下自己的心酸，還是過去坐著。

  「你們今天約了沈影帝？」

  「灣灣約的。」

  聽見這個回答，柳京心中的鬱氣稍微減少一點點。

  不過他轉頭看著沈清慕和肖灣親親呢呢挨在一起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說道：「沈清慕是不是小了點？」

  「他有他自己的選擇。」

  既然沈清和都開口，柳京也不好在說什麼。

  「今天柳總來找七七，是因為後續工作的事嗎？」

  「嗯。」柳京點了點頭，「原先我和《野外》的導演接觸時，說好的是一整季的綜藝，後來我才發現他只簽了一期，我想他們應該是想拿蘇阮來引流，再看她適不適合，所以後面的工作也就暫時空了下來。」

  「那你們現在是怎麼打算的？繼續簽嗎？」

  說起這個問題，柳京也有些苦悶：「我是希望蘇阮繼續簽的，畢竟她現在也沒有其他的曝光渠道，所以想要穩固下粉絲和流量，但是節目組弄出的這件事我和蘇阮都挺膈應的，而且她不願意簽。」

  顧棲聽著他們的話，就好像是在聽他們說別人一般，沒有一點的反應。

  不過柳京和沈清和早就習慣她事事不上心的樣，所以也沒指望顧棲可以說些自己的想法出來。

  「沈影帝，我聽說你好像也只簽了一期，後面的話，你會續約嗎？」

  「不續約。」

  柳京看了看沈清和，又看了看還在玩手機的顧棲，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蘇阮！後續你是怎麼想的？」

  顧棲關掉手機，側臉看向柳京。

  她目光清凌凌的，連帶著她眼下的淚痣都少了幾分妖艷。

  「不續約。」

  和沈清和一模一樣的回答。

  柳京忍不住擔心：「可你要是不續約的話，你接下來的工作，就會有一段時間的空窗期，沈影帝他們籌拍的網劇，開機時間也要等到下個月中旬左右。」

  沈清和略微思考一番後，才說道：「正好，讓七七這段時間跟著老師系統地學一學表演，或者會學校上課。」

  「她現在還小，以後想要出名多得是機會，但現在她還是三天兩頭就請假不去學校，會招來非議。」沈清和說完後，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要是出勤的次數少了，會掛科，掛科的時間多了，就要被延緩畢業。」

  聽見上學兩個字，顧棲莫名得排斥。

  她並不願意去。

  「蘇阮。」見著顧棲又沒有搭話，柳京不得不又一次出聲叫住了她的，「你的想法呢？」

  顧棲沉吟片刻後，反問道：「那你覺得我有別的路可以選嗎？」

  「應該沒有。」柳京思考半響後，搖了搖頭。

  「既然沒有，那還有什麼可說的。」顧棲說完，感到自己的語氣不要對，於是放緩了聲音後，又說道，「柳哥，你去和他們吃點東西吧！綜藝我就不接了，我會回去上課的。」

  「行。」

  既然藝人有自己的想法，柳京也不會在強迫。

  他非常爽快地應了聲後，就走到餐桌邊上坐下。

  「你不去？」見著沈清和沒有動作，顧棲便多嘴問了句。

  「你不也沒有吃嘛！」沈清和溫溫和和的一笑後，問道，「你這段時間，去哪呢？」

  「回了顧家一趟。」

  「我猜也是。」沈清和垂眼說著，可是腦中卻不由這種真的想起自己曾看見的那張照片。

  顧棲穿著晚禮服，站在一個男人身邊巧笑倩兮，要不是知道那個男人是顧家的人，沈清和並不是很確定自己現在是否還能這般客氣地坐在這兒和顧棲說話。

  顧棲下意識覺得沈清和這問題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她習慣性地屈著手指，指節無聲地敲擊著手機背面。

  「你是找我有事？」

  「沒事便不能找你嗎？」沈清和反問道。

  顧棲想說當然是，可一想著沈清和的身份，她還是搖了搖頭，沒將太傷人的給說出來：「不是。」

  聽著顧棲的話，沈清和心下到底還是有幾分難受，不過這些微末的情緒實在是不足以引導他。

  他稍稍沉吟後，便又說道：「我聽說那件事了。」

  顧棲微微挑了眉：「你聽誰說的？」

  「這件事鬧得不算是小。」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讓顧棲明白了這件事的影響。

  那些人會在背後說她說什麼，她真的是閉著眼睛都能知道。

  「所以，你是來指責我的？」顧棲反問，就連眉眼間的最後一點溫存的都消散得無影無蹤。

  大概是察覺到那邊氣氛不太對，沈清慕和肖灣是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動作，兩人一人拿著啤酒，然後並肩坐在一起，目光更是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那件事不會是真的吧？」沈清慕好奇地撞著肖灣的手肘問道。

  「你說的是哪件事？」

  「就是，蘇阮將蘇簌他們趕出去那件事。」沈清慕不免有些著急，這一著急語氣也就稍微響亮了些，不但柳京聽見了，就連遠離餐廳的沈清和同顧棲也都聽見。

  肖灣被嚇得趕緊拍了下他的手：「你給我小聲點啊！」

  沈清慕也沒想到自己的聲音會這麼大，一時間也不免瑟縮了身子，重新小聲地問了句：「所以這件事是真的嗎？」

  「真的啊！」肖灣不在意地說道，「那房子是你嫂子的母親當初的新房，沒道理被人破壞家庭之後，留給小三住啊！」

  柳京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聽見這麼爆炸的消息，可他又實在是不好開口問，只能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豎著耳朵聽著。

  等她說完後，沈清慕又道：「哇哦！小嫂子還真是有點魄力啊！不管背後罵她的人挺多的。」

  「無所謂了！反正好處是我們占了。」肖灣心十分大，她笑著將東西一口口的塞到嘴裡，也不免想起自己的曾經的事來，「他們愛怎麼嚼舌根就怎麼嚼舌根，反正房地產上的名字是七七的。」

  話雖是如此，可沈清慕還是有點擔心：「可現在小嫂子的黑粉挺多的，不會對她的事業造成影響嗎？」

  畢竟「不孝」這個帽子，可不是所有人都扛得住的。

  蘇阮能不能扛下來她不知道。

  但是她家大小姐一定沒有問題。

  肖灣聽見後，猶豫了下，才說道：「或許可以吧。」

  「沒有，只是有些擔心。」沈清和不知道為什麼顧棲會像個刺蝟似的，將所有人的尖利都對著他，不過他的語氣還是立即柔和下來，「我只是想說，你應該和我說一聲的。」

  「不管如何，我都是你名義上的丈夫。」

  顧棲也沒想到沈清和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神色稍稍一愣，隨後別開了臉：「沒事，我一個人也可以搞定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