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十二年後

  十二年後，北川皇宮。

  北川皇帝端坐在上座，正廳跪著一黑衣男子，五官端正，面色冷峻，瞧著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七皇子，你來北川已經十二個年頭了吧？」北川皇帝道，如今這少年，雖只有十九歲，卻有著讓他忌憚的力量。

  「是。」少年惜字如金道。在北川這些年，他已經習慣冷淡。

  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再輕易付出感情。

  「可想回南朝？」北川皇帝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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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都遵循陛下的聖意。」齊夜翎回答得滴水不漏。

  但他的眼裡划過一絲別樣，卻很快被他隱去，讓人瞧不出破綻。

  可北川皇帝實在不敢再留齊夜翎了，這些年，雖然他一直都有在派人監視齊夜翎的一舉一動，可他還是逐漸壯大，並且不受他的控制。

  他北川實在不敢養這麼一尊大佛，不如放他回南朝，說不定到時皇子爭權，兄弟相殘，南朝政局不穩之時，他北川可坐收漁翁之利。

  「你也長大了，明日便動身回去吧。朕會書信一封給你父皇。」北川皇帝道。

  齊夜翎領了北川皇帝的聖旨，回到府邸時天已經黑了。

  黑色的長袍隱在夜色里，襯得他的神情也更加晦澀不明。

  「主上。」他身前，跪著同樣著夜色衣裳的夜衛。

  「吩咐下去，準備回宮事宜，後日啟程。」齊夜翎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待裡面的茶水都涼靜了，才一口飲盡。

  喉結滾動之時，茶水也全都下了肚。

  而身前剛剛還跪著的夜衛，趁著風吹窗幔之時，早已！沒入夜色之中。

  這是怎樣的輕功，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就算有人察覺，也只當是一陣風吹過而已。

  「皇姐，不知你在南朝皇宮，過得如何呢？」齊夜翎右手置於桌上，閉著雙眸養身，中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發出「篤篤篤」的聲音。

  在深深的夜色中，給人一種無行的壓迫感。

  他勾唇輕笑，他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去看看，那個十二年前一手把他推開，且在十二年間對他不管不問的皇姐，如今過得如何。

  第三日，齊夜翎正式啟程回南朝，隨行的還有北川皇帝賞賜的隨從和內侍。

  十二年了，他活下來了，而且他終於還是讓他等來了這天。

  ……

  「主上，您料得沒錯，有埋伏。」化身侍衛的夜衛統領路鳴道，「那北川皇帝果然不安好心。」

  「既然如此，我就送他一份大禮，」齊夜翎目光投向北川皇帝送他的人，向看死人一般道:「那些人，一個不留。」

  「是。」路鳴道。

  果然，行到一閉塞的山谷之時，齊夜翎一行人被箭雨攻擊。

  隨後黑衣人出現，將他們一行人重重包圍，逐漸逼近。

  齊夜翎看向那人數並不少的刺客，勾唇諷刺:「那皇帝老兒，真以為區區這麼幾個廢物就能取我性命？」

  而後略一停頓，掌中劍已出鞘，眼底戾氣翻湧:「不自量力！」

  只頃刻間，齊夜翎手裡的劍已經劃破數名刺客的喉嚨，血濺滿地。

  「收拾乾淨，繼續趕路！」一場刺殺似乎還沒開始就已經告終。

  齊夜翎不想過多浪費時間，將後事留給路鳴，自己則帶著另一波喬裝成他侍衛的夜衛策馬往南邊飛馳。

  「架！」

  他都說不清為什麼如此急迫，他心裡好似壓著一口氣。這十二年，這口氣，在他心口越壓越深，越積越沉。

  齊夜翎跑死了三匹馬，每日只休息兩個時辰，終於在十日後抵達南朝皇都。

  因為他是偷偷先跑回皇宮的，為了不露出馬腳，齊夜翎隱藏了身份。可是回到了皇都，他卻不知道該去哪兒。

  已過晌午，想到夜衛跟著自己奔波勞累，如今還是顆粒未進，便帶著手下去酒樓吃酒。

  正直飯點，酒樓的生意很好，來來往往都坐滿了，許多人邊喝酒邊聊著八卦。

  齊夜翎剛落座，就靈敏地抓住了想要聽到的消息。

  「聽說，今日月公主又在則月樓宴請公子們！」

  齊夜翎捏著酒杯的手握緊。呵，她倒是快活得緊！

  「今生若是能一睹月公主芳容，就是死也無憾了！」另一人道。

  「聽說那月公主好看的很，可21歲了還未許配人家。也是在皇家，若是普通人家……」

  「想娶月公主的人多了去了，但誰都配不上她！」

  「十二年前那次三國宴會，月公主舞驚艷，名揚三國，而且聽聞月公主，文韜武略，琴棋書畫，就沒有她不會的……」

  「只可惜是個女子，若是皇子……」那人聲音越說越小，似乎也是覺得不妥。

  而齊夜翎心已經沉到谷底。呵，十二年前她借著那次宴會，推開了他，自己倒是名震天下，果真是好心機！不愧是他的好皇姐！

  而這十二年間，她周旋於各個高門公子之間，早已經完全忘了他這個被她所拋下的皇弟吧！

  齊夜翎超夜衛使使眼色，那夜衛立馬會意，起身走到那桌人面前，問道:「諸位多有打擾，請問你們說的夜月樓，怎麼走？」

  「這夜月樓可是京城第一盛樓，據說是月公主懷念某人所建，噢對就是那個被送去北川做質子的七點下，故而取名夜月樓的。」

  「你這兒都不知道，是剛來京城吧。沒事，你沿著這條街，快馬走一個時辰就到了。」

  齊夜翎聽了眾人的話，心裡久久不能回過神……

  皇姐為懷念他建的夜月樓嘛？怎麼可能……十二年前，明明是她不顧他的意願，親手把他送到北川這個虎狼之地……

  齊夜翎暗下神色，決定去一探究竟。

  「主上，就是這兒了。」齊夜翎與暗衛快馬行了一個時辰，果然在靠近宮門口的東街看到了那夜月樓。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酒樓，可因為它的名字，讓齊夜翎覺得這個酒樓，是十分特殊的。

  可這種特殊，或許也是因為夜月樓空前熱鬧。

  夜月樓門前圍了許多人，以至於水泄不通。

  聽他們的談話，似乎都是來看齊月語的。

  「主上，現在怎麼辦？」一夜衛問道。

  「找後門，潛進去。」齊夜翎毫不猶豫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