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無意殺人

  若是出去的話，沒打過她，說不定連同自己也會被殺人滅口；但是不出去，又…….

  雖然她本跟著齊夜翎過來，是為了趁他不備之際殺了他，好為自己報仇，但是……

  齊月語很難將這個瘦小、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孩，與前世那個殺伐果斷的北狼王聯繫在一起，畢竟一個是與她一樣生死可憐的孩子。

  「齊月語，不用管，不要管，沒聽到，沒聽到……」

  她狠下心，把耳朵捂住，不去看也不去想。

  既然要重來一次，那麼就不能讓仁慈毀了自己。

  「啊啊啊啊——」

  最終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直接衝破了她的耳際，她還是急忙地爬了出去。

  但是滿眼都是血，遍地都是凌亂的畫面。

  李嬤嬤就躺在地上，鮮血一點點地滲透出來。

  

  「齊夜翎，你……」

  齊夜翎就在那呆呆地望著，手中仍然緊緊地攥住一根帶血的玉簪，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可是他也好不到哪裡去，血已經模糊了他白皙的小臉，身上的衣服早已是破爛不堪，手指還在微微地顫抖著。

  「哐啷」一聲，玉簪直接摔碎在地上。

  「喂，齊夜翎，你……你沒事吧？」

  齊月語雖然已經見過不少的死人，但是像現在這樣的場景倒是第一次見，但就在碰到齊夜翎的那一剎那，他全身都是冰冷的，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

  「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你冷靜點，冷靜點！」

  齊月語看著不知所措的齊夜翎，心中倒是生起了憐惜之情。

  想來他是無意之舉，不小心的結果，只是……

  齊月語看著齊夜翎懵懂的眼眸，望著他身上的血，是不是從這一刻開始就暗示了他今後即將走上冷血的歸途？

  她大膽地上前，李嬤嬤的眼睛仍然像死魚眼一樣睜著，似乎怨氣還未消散，探了一口鼻息。

  死了，果然是死了。

  齊月語轉身走到那宮女的旁邊，但是眉頭卻是深深地皺了起來。

  她的死狀更是悽慘，下半身全是血，尤其是她的口中，狠狠地咬著一個模糊的東西。

  齊月語蹲下身子一看，竟是舌頭。

  她是咬舌自盡的。

  好一個忠心的奴僕，只可惜……

  不知道什麼時候，齊夜翎爬了過來，蹲坐在她的身邊，污黑的小手慢慢地撫上她的眼睛。

  「明月，你走好，下輩子一定要成為一個貴族千金，不要在投到皇室了……」

  這一字一句像是沒有任何的感情，但是滴答的淚珠已經一點一滴地落下了。

  為什麼？難道自己就真是天煞孤星，所有呆在自己身邊的人都會一一離開，母妃是這樣，就連唯一一個陪在自己身邊的奴婢也是。

  或許，他命得很，誰和他在一起都不得善終，他永遠都守護不住自己珍惜的人…..

  「給。」

  原本低著頭的齊夜翎，看到一雙小手伸了過來，攤開手心，裡面是斷了兩截的玉簪，只是上面已經沒有血跡了。

  「這個應該對你來說是個重要的物件吧，好好保管著，珍惜的東西就應該好好守護……」

  「啪——」

  齊月語沒想突然他直接伸出手將玉簪打了出去。

  「你走！你給我走！這些事情與你無關，不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

  她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居然被當成驢肝肺，氣得直接站了起來。

  「好，不管就不管，誰愛管你這種小屁孩，我馬上就走，看你怎麼處置這裡的一切！」

  說完，齊月語直接氣呼呼地離開了，一路上還不斷地碎碎念。

  「好你個齊夜翎，我就不該管你，今晚若不是我在，你現在早就去見閻羅王了！」

  「居然還這樣編排我，祝你早點死在這冷宮！」

  「果然跟以前沒什麼兩樣，一樣的冷血無情，殘酷！」

  ……

  夜晚下著大雨的冷宮，顯得格外的淒冷，齊月語縮在床的一角瑟瑟發抖。

  但是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人，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一個人和兩具屍體呆在一起？

  齊月語想想都覺得寒顫。

  不對！她坐起身子。

  根據上一世的發展，齊夜翎就是在一場大病後被送出了皇宮，再回來之時整個人都變了樣，並最終成了那個恐怖的戰神。

  如果不出意外，這大病應該是今晚過後。

  現在她要是想阻止前世的事情發生，那麼就是要讓齊寅當不成皇帝，而他不能成功，就不能有齊夜翎的幫助……

  齊月語像是靈機一動一樣，只要她把齊夜翎收為己用，那麼齊寅沒有了幫手，就不能為所欲為了！

  她點起燭火，將桌上的玉簪拿了起來。

  這是剛才她臨走之時，特地帶走的，原本想著沒什麼用，現在算是派上用場了…….

  下了雨的冷宮是齊夜翎最討厭的，每次都需要明月的安慰。

  但是今晚沒有，以後也不會再有她了…….

  他仿佛看到大雨在將鮮血一點一點地洗去，可是偏偏洗不掉他手上的血。

  「母妃，母妃，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

  「不是我，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齊月語一踏入殿中，聽到的就是這樣如鬼嚎哭的哭泣聲，甚至斷斷續續的。

  「齊夜翎，齊夜翎，你在哪裡？」

  這一聲聲吶喊像是照進黑暗的亮光一樣，齊夜翎將被子掀開，果然看到的是一束光。

  齊月語拿著蠟燭走到了床邊，「你會還好嗎？」

  她本想伸手擦去他的淚珠，可是齊夜翎卻是呆愣住了。

  「你…你還來做什麼？我不是讓你走了麼？」

  「我…」

  不行，敵不動我不動，不能讓人看扁。

  「我不小心順走了你的玉簪，現在拿來還給你。」

  齊月語將他手心展開，將東西放在他的手上。

  「這……」

  這是跟完整的玉簪，原本斷掉的兩截如今已經用金片重新嵌合在一起了。

  齊月語掩飾住自己即將展開的笑意，「沒什麼，給你變個戲法而已，怎樣？好了，我也該走了，畢竟剛才有人說不用我多管閒事！」

  可就在齊月語要離開之際，那冰冷的手攥住了她的衣角。

  「皇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