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 餵藥

  小太監愣了愣：「因著藥材不夠，奴才們盡了力，總數也就是十七碗。如今有二十個病人……似乎是不夠分的。」

  許宓有些著急，她拽了拽月白的袖子，小聲問道：「咱們能不能在這些病人裡面再看一看？說不定有些病人不是重病呢？這裡有好些是太醫們挑出來的，我不是很放心他們……」

  月白皺著眉頭：「想不出藥方也就罷了，重症病人是很好分出的，只要紅疹中有水泡的出現就一定是重症了。況且這些病人我剛剛也都看過一邊了，都是重病的病人唄。」

  「那……能不能把藥勻一勻，平均分給這些病人？十七碗藥勻出三碗來，應該不算多吧？」許宓努力地想著辦法。

  

  但是月白卻搖了搖頭：「不行，這個碗的分量已經不多了，再說了由於藥材不夠，之前已經減過幾味藥了。這樣的情況下，若是再分出幾碗來，藥效一定會大打折扣，還不如不喝藥了。」

  這也是她很糾結的地方。勻出藥來也不行，若是選擇幾個病人不救治了，在這些病人的病情這麼嚴重的情況下，不啻於殺人了。

  思來想去，她也沒有想出好的解決辦法，只好求助似的看向許宓：「皇后娘娘拿主意吧，民女實在是想不出好的辦法來了。」

  比較皇后娘娘是國母，經歷的事情應該比她要多的多，做過的抉擇肯定也不少，皇后娘娘一定能想出好的辦法的。

  聽完月白的話，許宓的眉頭也擰成了川字：「讓我想想。」

  她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好的辦法，畢竟這件事情是左右為難。

  於是她也搖了搖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月白，這些病人你都看過，雖然都是重病的病人，但是這裡面應該也有病得更厲害一點的和病得不那麼厲害的吧？你能不能找出三個病得最輕的病人出來，先不給他們喝藥？」

  乍然聽聞這個安排，月白有些躊躇不定：「皇后娘娘，雖然那些人病得也不嚴重，可是如果現在不喝藥，很快也會……」

  「我知道，很快也會變成重病的病人們那樣，對不對？」許宓打斷了她的話，「可是我覺得梁主事很快就能回來了。咱們先保證那些病得最厲害的病人的命，這些病程剛剛過半的病人，就等下一批藥材吧！」

  「可是……」

  知道現在時間緊迫，許宓不想再多解釋什麼了：「不要可是了。月白，你心裡也知道我的這個說法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了吧？你趕緊告訴我哪三個病人病得最輕，咱們開始給病人們餵藥吧。」

  無奈地點點頭，月白心裡也知道，這確實是唯一的解決辦法了。

  從前她和這位皇后娘娘的接觸僅限於幫凌賦治病和之後的宴會上，對於這位皇后娘娘平時治下的風格也不甚了解。

  如今一看，這位皇后娘娘的風格還真的是很嚴肅，對於所有的突發事情都能很快想出解決方法，而且說一不二的，容不得人拒絕。

  見到一旁的許宓還在眼巴巴地等著自己的動作，月白趕緊反應過來：「娘娘，我再確認一下這些病人的情況。」

  她的動作很快，一個一個病人這樣飛速看過去，二十個病人沒用一盞茶的時間就已經看完了。

  趕緊回到許宓身邊，月白指著躺著的病人們：「這邊的這兩位，還有您剛剛看到的那個小姑娘，是這些病人里狀況最好的了。您……確定要這麼做嗎？」

  剛剛她也看到了許宓緊張這個小姑娘的樣子，可是這個小姑娘確實是這些病人里病情較輕的一個了。以皇后娘娘緊張她的程度來看，不知道會不會捨得不給這個小姑娘喝藥呢……

  在她的支支吾吾下，許宓卻出人意料地沒有猶豫多久。她只是略一點頭，心中就已經有了決斷：「那就不給他們喝藥了。剩下的病人們，一人一碗，給他們灌下去吧。」

  在月白驚詫的目光下，她挽起袖子，端起一碗藥，按照剛才月白教她的方法捏開一個病人的下頜就灌了進去。

  看見皇后娘娘都親自上陣了，周圍的太醫們和剛剛送藥來的小太監們也趕緊跟著，端起藥為眼前的病人們餵了下去。

  月白則是在一旁指揮著：「小心點喂，不要讓藥灑出來了，本來藥汁就不多……這幾位不需要餵藥，餵給其他人吧。」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很快，除了那三個病情較輕的病人之外，在場的其他重病病人都已經喝了藥了。

  許宓站起身來，拍拍手，長舒一口氣：「這樣就差不多了是吧？」

  月白點點頭：「是，咱們在這裡等著梁主事吧。若是下一波藥材來了，再給其他病人都餵好，那這裡就差不多了。」

  「你能保證他們好起來嗎？」許宓還是有些憂心忡忡的，「如果他們都痊癒了，是不是這一波時疫就已經過去了？」

  這話倒是有些不相信月白的意思了。月白抿著唇：「娘娘，我能說的是，我這個藥一定比太醫院的藥有效，而且對於治療時疫，我有七成的信心。只是，不能說是他們痊癒了時疫就過去了。」

  她耐心地向許宓解釋：「時疫的傳染性很強，而且也還沒有弄清楚有沒有隱藏的時期。有可能現在京中已經有其他人被感染了，只是還沒有被發現而已……若是說要完全控制時疫，那一定要把京中的這些隱藏病人都找出來，不讓他們接觸其他人才可以的。」

  時疫並不是那麼好治療的，就連病人的痊癒都要好些時間，若是不能嚴格控制病人和其他健康人的接觸，那麼時疫就會一直傳染著。

  這也是為什麼只要聽到爆發時疫，所有人都會惶惶不可終日的原因。

  這些道理許宓自然是知道。她也不是第一次經歷時疫了，這些基本的事情自然是都知道的。

  只是……她這一次盡心盡力地幫忙救治這些病人，心中有些難受，想要此次時疫快點結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