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涇渭分明

  用自己最惡狠狠的表情又瞪了太醫院院判一眼，許宓這才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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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飛速地走回月白身邊：「搞定了，一會兒他們應該就會上報重症病人的情況。咱們要挪出一部分地方，把重症病人集中起來嗎？」

  雖然她在這裡有著最大的權力，可以指揮所有人，但是到了涉及治病的部分，她還是最信任月白的，一定要聽取月白的意見。

  月白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悄聲問道：「娘娘剛剛和太醫院院判說什麼了，我聽見他嚷嚷了幾句，但是好像被您說得啞口無言了？」

  許宓聳聳肩：「沒什麼，他就是質疑我們的做法罷了。這種不把普通百姓當人的小人，不理他也罷！」

  等到自己回去，一定要和凌賦說一聲，革了這個太醫院院判的職！

  其實太醫院院判在進入太醫院之前，也是民間的名醫。因為當時先帝的張妃得了重病，一時之間找了多少人都治不好，而他身為一個民間醫師竟然治好了張妃，才得以破例進入太醫院。

  在進入太醫院之前，他也是百姓口中的良醫，不像現在這樣心裡只有權貴，而是對每一個患病的百姓都關懷備至。

  如今變成這樣，想必從前的他自己也意料不到吧。

  聽聞沒什麼大事兒，月白才放下心來：「娘娘想的周全，重病的病人是應該被移到單獨的地方去。只是得等確定了誰是重病之後才好估計地方大小，一時半會兒還做不了這個事情。」

  「好，那你和太醫院一起去看病人的情況吧，我去後院再催一下煎藥的太監們。」

  許宓和月白分工明確，二人各自按照自己的事情去做了。

  許宓三步並作兩步地往後院跑去。為著不打擾太醫們商討藥方，煎藥的地方是和後殿分開的，得從後院繞到一片獨立的迴廊里。

  在那裡，幾個太監搭起了臨時的灶台，正一人一個鍋，盯著煎藥的情況。

  快步走上前，許宓迫不及待地問到：「藥如何了？煎好了沒有？」

  小太監們不知道來者是誰，不過也老實回答道：「回姑娘的話，已經快好了，估摸著還有一炷香的時間。」

  「是按照新的藥方煎的藥嗎？」許宓很是心急，「一共有多少？」

  「是按照新藥方來的，但是因為符合的藥材不多，所以總共也就十來碗，這已經是最多的了。」

  「好，一會兒等藥煎好了，你們裝在大碗裡帶過去。若是換成小碗，恐怕端碗的人手不夠。另外帶一個勺子和幾個小碗一起過去就行，由太醫們指定餵藥。」

  許宓將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小太監們也很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當下分出一個人手去找大碗了。

  忙不迭地又回到正殿，許宓看見太醫院的太醫們和月白已經分成了好幾組，挨個檢查著病人的情況。

  若是病人的病情還不嚴重，他們就放病人在原地。若是已經嚴重了，他們就在病人的手腕上繫上一根草，用以區分。

  這個法子倒是方便，因為院內長滿了草，取材也簡單，想必是月白想出來的法子。也只有她這種細心之人，才會想到用草做標記。

  見自己一時之間也幫不上什麼忙，許宓便挨個地查看已經被太醫們確認過病情的病人，若是有要喝水的，邊去打了水來餵給他們。

  時不時地，她還會跑出寺廟的大門，去看看門口有沒有梁傑乾的動靜。

  就這樣，很快，太醫們就已經分出重症的病人來了。

  月白站起身，拍拍手，把所有太醫叫了過來：「剛剛大家肯定都和重病的病人接觸過了。這些病人身上的疫毒很強烈，在反覆淨手三遍之前切記不要摸臉、揉眼睛，最好是不要碰到身上的任何其他地方。」

  這是面對瘟疫病人應該有的常識，太醫們也都知道，月白只是又強調了一遍罷了。

  她繼續說道：「剛剛那些病人，需要將他們挪到單獨的地方休息。因著疫毒嚴重，怕傳染得其他病人也變得嚴重了，所以要找一片空地集中在一起。」

  說著，她用手指著大殿的另一側：「那一側的病人稍微少些，咱們先將一部分重病的病人挪過去，再把那邊不嚴重的病人挪回來吧。這樣也方便一會兒餵藥和照看。」

  這會兒許宓已經走到了她身邊默默聽著。看著在場的太醫們欲言又止的神情，知道月白一定指揮不動這群太醫，她只得站出來主持局勢：「都聽見月白姑娘的話了嗎？快去做！疫毒嚴重，大家一定要注意按照吩咐來！」

  皇后娘娘發話了，自然得從命。這群太醫雖然心中還有怨氣，但一個兩個都老老實實地去搬運重病的病人了。

  他們三個人為一組，找到手腕上綁著草的重病病人，兩個抬起病人的頭和腳，另一個負責拿著被子褥子等用品，將重病的病人們轉移到另外一側。

  許宓和月白也沒有閒著，她們也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幫著其他太醫們搭把手什麼的，

  在眾人的合作之下，很快大殿裡就分成了兩塊區域，重病的病人和普通病人已經分開，各自占據一片地盤，這中間涇渭分明。

  雖然天氣已經很涼爽了，但是做了這麼多事情，許宓的頭上還是不免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來。加上她的口鼻被絹子覆蓋了，此時正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但是還沒等她休息多久，新的活兒來了——後院煎藥的太監們端著一大碗烏黑的藥汁進了正殿，對著眾人說到：「回稟各位，按照新的方子煎的藥已經好了。」

  他們擺出一個勺子和好些小碗來，將大碗中的藥細細分成很多小碗，才問道：「因著藥材不夠，這些藥汁也不多，敢問各位大人，應當餵給哪些病人為好？」

  許宓不說話，看向月白。

  感受到許宓的目光，月白上前一步，問道：「敢問這些湯藥一共有多少碗？如今需要的病人大概有……」

  她仔細數了數：「大概有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