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順利
2024-06-01 14:24:25
作者: 冷心市民
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許宓也是頭腦發白。
她一開始只是覺得,依靠凌賦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性格和自己的懇切態度,能夠讓凌賦認可她的安排,對她言聽計從。
可是凌賦現在的態度,分明是對她現在選擇感到不滿了。
被凌賦這樣的語氣噎得哽了一下,許宓才小聲說道:「不是……你先不要生氣,聽我慢慢給你說。」
「我沒有生氣。」凌賦的臉冷著,看不出是什麼樣的表情,就連聲音也是低沉的。
偷偷摸摸地瞄著凌賦的臉色,直到確認他沒有生氣的意思,許宓才囁嚅著說道:「是這樣的,之前我和你說過,給婉貴人換的新身份,應該是你的妃子,對嗎?是你偶然寵幸過的一個宮女……你還記得嗎?」
凌賦點點頭表示自己記得,接著,他揚了揚下巴,用眼神示意許宓繼續說下去。
「今晚婉貴人去未央宮,是沒人看見的。而我來養心殿,這是門口的侍衛和養心殿的宮人都知道的事情。」
許宓說著,發覺凌賦確實沒有和她生氣的樣子,才正色繼續道:「既然如此,我想給婉貴人的身份編的更完整一些。如果沒有人看到皇帝在外過夜,又怎麼會相信他臨幸了一個小宮女呢?」
凌賦看著她,如同冰山一般的神色慢慢緩和了下來,仿佛冰川溶解,露出了一些春天的意味。
「這就是你讓我出去睡的理由?」他低下頭不讓許宓看到他釋然的神情,聲音悶悶地說道。
看不見凌賦臉色的許宓只能通過聲音來判斷凌賦的心情。此刻聽見凌賦的聲音沉悶,她便是以為凌賦並不接受她的解釋。
於是,她上前握住凌賦的手,放輕了聲音,近乎是貼在凌賦耳邊呢喃:「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我們選擇了幫助婉貴人,就要幫她把一切都做好,不是嗎?」
這也正是她之所以選擇委屈自己、委屈凌賦的原因。
許宓這個人做事,要麼就不做,如果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她之前猶豫著,不肯直接答應婉貴人,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在裡面。
委屈自己自然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是委屈皇上?這件事兒可就大了。
要不是凌賦處處護著,她這件事流傳到宮外那些御史大夫的耳朵里,能被他們指指點點三天三夜都不帶停歇的。
不過自然正是因為凌賦對她的包容和寵溺,她才下定了決心,答應婉貴人把她從冷宮中拯救出來。
許宓一開始就好好的把這件事情和凌賦說了。現在又這麼低三下四的求他,凌賦本來就並不怎麼生氣,看到許宓這個樣子,更是心都要化了。
他反握回許宓的手,抬起了頭:「既然這是你的承諾,那我自然會幫你去完成。」
許宓訝異地看著他。她本來以為自己要費一些口舌才能說服凌賦,沒想到他如此通情達理。
這件事畢竟是她做的不對,沒有考慮凌賦的感受。
事前,她也沒有和凌賦溝通過自己的安排,就只是想著凌賦肯定會依她說的做。
此刻凌賦越是通情達理,她的心裡越是內疚:「你……其實也不完全必要,如果我對外說了婉貴人是你的妃子,誰又會提出異議呢?你要是不想在外面睡,你就在養心殿也是可以的。不要勉強自己,好嗎?」
凌賦從榻上起身,鬆開了許宓的手,轉頭看向她:「沒關係,一次而已。東側殿你已經很熟了,一會兒就自行去那裡休息,我讓景毓帶人服侍你。我自己去外面溜達溜達就行了,你不用擔心。」
他起身朝外走去,腳步是堅定的。
許宓心中卻有些後悔,她張嘴想要說點什麼挽留凌賦,但是又覺得,凌賦是聽了自己的話才離開的,此時挽留凌賦,豈不是顯得自己很是出爾反爾?
她坐在榻上,手緊緊地握住榻邊的扶手,用力之大,自己的手甚至都有些發白了。
但是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靜靜地看著凌賦走了出去,才仿佛脫了力似的,向後一仰頭,靠在榻上。
無論怎麼說,這次安排婉貴人的事情,算是順利的。桃子和婉貴人順利地從冷宮到了未央宮,她也順利回去了,凌賦這邊也是按照她的安排來做的。
但是她的心裡卻總是有些空落落的,仿佛自己還有什麼沒做好,又失去了什麼似的。
這樣的心情讓她放鬆不下來,整個人仰頭靠在榻上,雙眼緊閉著。
景毓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面露愁容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靠著,緊閉著眼睛,因為皺著眉頭所以不像是在休息。
聯想到剛剛陛下出去什麼也沒說,只吩咐他照顧好皇后娘娘的事情……景毓心中一緊,知道自己要打起精神來面對皇后娘娘。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還醒著嗎?」
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許宓聽到景毓的聲音,豁然睜開了眼睛,人也從榻上站了起來。
「你來了?陛下出去了?他怎麼說的?」
她的聲音不高,但是問的話卻顯得整個人很是凌厲。
景毓低下頭,畢恭畢敬地回到:「回皇后娘娘的話,陛下他已經出去了,臨走的時候就說自己出去走走,吩咐奴才照顧好娘娘。」
聽了景毓的話,許宓楞著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到皇后娘娘這個出神的樣子,景毓知道帝後之間必然有什麼事情沒有解決。
他只是出聲提醒許宓:「皇后娘娘,天色已經晚了,您今晚要回未央宮嗎?是否需要奴才安排人送您?」
許宓回過神,盯著景毓,無奈地笑笑:「我……本宮,就不回未央宮了。本宮今晚歇在養心殿的東側殿吧。反正……反正陛下也不會回來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以致於景毓並沒有聽清她最後幾個字說的是什麼。
只是,看著這個氣氛,和皇后娘娘的表情,他知道皇后娘娘說的肯定不是什麼高興的事情,因此也不敢問,只是躬身等著許宓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