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佛珠雲
2024-04-30 20:26:00
作者: 鳥去烏來
小迪的旗子不知是件什麼法器,居然迷惑了黃鼬的心智,將它們變成只會蹬腿跳的白痴,被我們一一攔腰砍殘,戰局一下子反轉了。
我疾呼海蠣灰支援空中,讓小迪配合魚腥水收拾殘局,自己則四處學摸大鼠鼬的下落,爽性一鼓作氣,剿滅雲台上所有敵對的力量。
誒?冬怡呢?
我腦袋裡忽然嘀咕一聲,心想她不會中了大鼠鼬的招吧?以白毛鬼的速度,相信可以躲開五色焰彈,不過梅花霰彈卻懸乎的很。
我有種感覺,霰彈一下子擊中三隻林雕並非偶然,似乎分離後的五行霰彈會被同為物質本原的氣所吸引,哪來那麼多一箭三雕的熊便運。
人身上有元氣,動物體內同樣有真氣,當五行之氣與就近的氣相吸,以求氣合時,霰彈便會如跟蹤彈一般命中目標,具體機理不可揆度。
空中不斷傳來鳥鳴,魚腥水的殺喊聲也不絕於耳;我拎著開山刀有點著急,心說大鼠鼬到底跑哪兒去了?不會正把冬怡往洞裡拖吧?
心焦火燎,一發焰彈突然朝我襲來,大鼠鼬從一間長得很像石榴的木屋後竄出,又連續吐出兩發焰彈,竟然像機關炮一樣能連發了!
我趕忙抬起左臂,完全忘記了角度、旋轉回彈之類的構想,直撅撅地將吽音盾擋在面前。
第一發來不及擺正,斜著彈飛了;後面兩發正中盾心,第二發彈出去時隨即解體,第三發原封不動,怎麼噴射過來又怎麼彈了回去。
但是……
絕對意想不到,第二發裂開且呈放射狀向外飛散的霰彈,居然被第三發焰彈吸引,又收攏回去,瞬間與第三發焰彈凝和成一個巨大的黑紫色焰團,混混沌沌的,朝大鼠鼬疾速飛去!
挖哩勒,居然融合了!看顏色和體積就知道威力無比,這下有的瞧了。
我等著看大鼠鼬被黑紫色的焰團吞沒,誰知它一不躲二不閃,咔得一下張開三瓣嘴,竟然抵住焰團,一口一口將其吸了進去。
與此同時,大鼠鼬身上開始往外冒黑紫色的焰氣,漸漸包裹住全身,形成了一件奇特的焰衣!
這樣的輪廓看上去倒與套在頭上的全包面具十分匹配,之前顯得頭大身小;大鵬鳥也是如此,在沒看到金翅前也不成比例,有點像大頭娃娃。
我……我勒個去,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居然誤打誤撞,讓大鼠鼬變成了完全體。
握緊天狄托甲,我害怕大鼠鼬直接噴出黑紫色的焰彈,若跟赤橙色翎羽具有同樣的破壞力可就麻煩了,因為焰彈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躲閃,除非像躲子彈一樣提前預判,但也機率渺茫。
大鼠鼬身覆焰衣,蜷身弓足,流動的焰氣時而在身上旋出焰渦,感覺一下子威武了許多。
我盯著它的三瓣嘴,覺得不能硬接焰彈,萬一把吽音盾打漏了,我可沒有鯉魚那麼肥實。
大鼠鼬閉著嘴,板滯的眼睛看不出意圖,我防備它聯貫吐出焰彈,做好了連續閃避的準備。
豈料它騰地一下竄上身旁的木屋,帶著一溜黑煙般的焰氣,速度完全不亞於鬼靈附體的冬怡。
之前可沒這麼迅猛,難道吸收了焰彈的能量,變遠程投射為近戰類型了?
也好,我的裝備碰巧屬於刀盾兵套裝,絕對的近戰步兵配備,不但能近距離肉搏廝殺,還可以有效防禦遠程劍羽,乃至焰彈的攻襲。
大鼠鼬蹲在石榴屋上,撐開三瓣嘴仰天長嘯,似是在為死去的黃鼬傷懷。
我看在眼裡,突然想起老鼠與石榴擺在一塊是多子多福、子孫延綿的寓意,可眼下黃鼬已被清理得幾乎斷了香火,實在諷刺。
大鼠鼬成了光杆司令,黑紫色的焰氣猶如怒火一般衝上雲天。
片刻,它前爪落地,無預警地噴射出一顆裹著黑紫色焰氣的五色焰彈。
我早已準備就緒,一個跨步閃過焰彈。
緊接著又來一發,我仍然橫跨一步避開。
原本以為它會吐出黑紫色的焰珠,發生質變,誰知只換了包裝。不過不到迫不得已,我還是不願硬接這種黑紫色的焰衣彈。
萬一像豚骨拉麵一樣,湯頭才是靈魂,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說也奇怪,焰衣彈的速度明顯比焰彈慢了半拍,不然我怎麼可能連著躲開兩發?難道因為氣的濃度過高,加重了投擲力道?
繼續保持高度警覺,抬眼望去,大鼠鼬居然消失在木屋上,留下一團殆盡的殘焰。
我暗道不妙,心想不會聲東擊西吧?為了延慢我的反應能力才故意放緩了焰衣彈的速度?
已然來不及了,一個光禿禿戴面具的大老鼠從我右眼餘光里竄來!同一時間,另一個身著戶外套裝的短髮女孩也躍入右眼的視野中!
慌忙轉頭,我提起吽音盾進行防禦,見一黑一白兩個靈體猛烈地撞擊在一起,白毛冬怡在大鼠鼬偷襲我的前一刻將其橫著撲了出去!
大鼠鼬一骨碌,爬起來對著冬怡噴出一發焰衣彈;冬怡朝旁邊一躥,閃過後再次撲向大鼠鼬;大鼠鼬並未與冬怡正面衝突,也一竄躲開了。
黑白兩個靈體都快得出奇,在雲台上躥來跳去。
大鼠鼬還能理解,動物的肌肉質量跟人不一樣,心肺功能與呼吸量也不同,速度自然不可低估。
可冬怡是人身,卻完全超越了人類的極限速度,乃至獸類,實在匪夷所思。
空中突然傳來一種奇特的叫聲,類似鯨詠一般空靈,卻透著十分的悽厲。
莫非是龍珠鯉?傳說中的龍吟嗎?
不,魚化龍劣變種頂多算魚鳴吧。
仰望天空,眼前的景象煞是奇幻,縱橫交錯的雲跡仿佛一張巨大的蜘蛛網,綴連著一團團光霧,宛若雨後留遺的水珠。
誰能想像,那竟是一個個讓鯉魚實現空間跳躍的記憶點。
林雕在蛛網般的雲網間紛飛,龍珠鯉穿梭其中,不時吐出泡泡,擴大活動範圍。
大鵬鳥居高臨下,時而射出零散的劍羽,始終無法捕捉龍珠鯉的行蹤。
相持之時,一朵外形很像佛珠的雲氣緩緩飄近雲網,拖著幾條好似麻花辮一樣的穗子。
我開始沒反應過來,而後突然一個激靈,心說麻花狀的雲霧不是小鬼湖上……
凝目望去,形似佛珠的雲朵居然每顆都長著鼻子眼睛嘴,活像十幾個串成一串的人頭。
再仔細看,與麻花辮穗子相連的母珠竟然黑紅各半,黑色的頭顱上戴著一張紅臉面具!
靠邀,難道這朵恍如佛珠的雲,是黑頭護法和腦袋上的十幾顆小腦袋幻化成的嗎?
本相也好,原形也罷,莫非它們是一串成了精的人頭花環?所以十幾顆小腦袋才依附在主腦黑頭護法的額顱上嗎?集體成精了?
俗話說:物老成精。自然萬物只要存在久了,便能吸收天地日月之精華,抑或仙魔神佛、妖靈精怪身上的仙靈、妖鬼之氣而成氣候,繼而再影響到身旁的事物,不然哪來那麼多妖精?
老鼠在佛祖身邊呆久了會成精,養在菩薩蓮花池裡的金魚也會成精,然後隨便找個山頭、找條河,一窩受大妖精妖力薰陶的小妖怪就批量出爐了。
黑頭護法可能也是如此,自己成精後人頭花環上的腦袋全員雞犬升天,只是它們為什麼都戴面具呢?難道是面具成精?黑頭僅是僕從?大鵬鳥和大鼠鼬的神力不就是面具賦予的嗎?
黑頭護法所在的雲朵貼上雲網,停止了飄動,十幾顆貌似腦袋的雲團逐個分散,沿著雲路游離到雲網邊緣,漸漸具象化,顯現出面具的形態。
正當我以為十幾顆腦袋會以包抄的方式圍剿鯉魚時,它們竟然扭動頭顱原地打起了轉。
雖然距離有點遠,但云網明顯開始擰勁兒了,難道麻花狀的雲霧就是這麼擰出來的嗎?
雲霧是膠體,屬於氣溶膠,怎麼可能像繩子一樣擰扭在一起呢?不過再離譜的事情也已經發生了。
雲網中的光霧也隨著雲路被扭動,每隻林雕圍著一團,或盤旋或懸停,在光霧左右守待,看意思打算一邊收網,一邊防備鯉魚破網而出。
一轉眼,黑白兩團影子出現在小平台上,冬怡與大鼠鼬打得不可開交;黃鼬群已然全軍覆沒,魚腥水和小迪雙手扶著膝蓋,在雲台上呼呼直喘。
海蠣灰舉著大燕銃瞄準天空,不過距離過遠,燕銃的射程有限,另外能點火的彈丸在森林裡使用不安全,臭彈沒有殺傷力,空曠空間根本不起作用;剛才海蠣灰解救我時,用的好像是點亮的彈藥,雖然也能將林雕點燃,但效果實在衰微。
眼下鯉魚只能自求多福,如果龍珠鯉沒有翻盤的技能,即使我們把大鼠鼬解決了,戰局頂多以地面勝利,空戰失敗的結果打成平手。
可憐的鯉魚,胸懷青雲之志,遠涉萬水飛躍龍門,卻投了個魚化龍劣變種的廢胎,變得不倫不類,連漂亮尾巴也被奪走了。
如今一代神獸又將命喪邪魔外道之手,宿命作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