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女帝(10)
2024-06-01 13:42:22
作者: 大水魚
他一手摟著她的脖頸,一手伸向她的頭頂。
輕輕一摘,一片雪白的杏花花瓣躺在他的手心。
少年像是沒有察覺此時氣氛的微妙,低頭吹跑了花香,而後抬頭沖喬南溪笑,杏峰里波光激現,眼底沒有一絲軀現就像白淨的杏花花瓣,純潔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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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兒想做皇帝嗎?」喬南溪問的直白,不遮不掩。
魏任雖然表面上表現得天真,可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聽了皇兄這話他就猜到宮裡那位大概已經駕崩了。
上一世,他的皇兄想要實現太平盛世,那這一世,他便給皇兄打下萬世太平。
心中思緒變換,魏鈺面上依舊是一片坦然,他緩緩搖頭,略微有些著澀地道,「鈺兒不想當皇帝,鈺兒要做大將軍,替皇兄打江山。」
頓了頓,他趴在喬南溪耳邊低語,「伍兒相信皇兄會是個好君主。」
語氣里滿是驕傲,與有榮焉。
喬南溪摸摸他的腦袋,淡笑不語。
回程的路上颳起了大風,風沙混著泥土讓天地變色,雨絲斜斜下著,冰冰涼涼。
而此時的皇宮正風雨欲來。
老皇帝在龍桶上咽了氣,渾身赤裸,死相難看,經太醫診斷,是精氣不足而亡。
說難聽些就是縱慾而亡。
不過皇帝的面子還是要維護的,畢竟關乎皇家顏面。
國師仇言看著男人悽慘的死狀,眸子裡划過大仇的報得暢快,不枉自己隱忍多年,不過這還不夠留下的詔書據說在太監總管平喜手裡,可他卻把東西藏著起來不肯公布。
好似在等著什麼人。
皇后這時在殿內守在老皇帝身邊,給他梳洗穿衣,她仔細梳著老皇帝鬢角的髮絲,一絲不苟。
滿是恨意的眼裡夾雜著不易察覺的愛意。為什麼?為什麼喜歡男子還要欺騙她呢。
當年她也是京都驚才艷艷的女子,渴望著一生一世一雙人。
是他,滿目愛意將她拉入這深宮泥潭,苦苦掙扎,只得一女,還是他這噁心的負心漢心軟給她的孩子。
她不稀罕。
她恨他,恨他甜言蜜語,恨他失信守約,更恨他不愛她。
皇后伸手抹去眼角的淚,笑得瘋狂。
這江山,本就不該是你魏家的,皇位我宋家人坐了又如何,我要讓你死不瞑目。
狂風吹打著窗子,掀起衣衫翻飛,女人翻箱倒櫃尋找著什麼東西。
天邊烏烏雲從遠處壓過來,黑沉沉一片,空氣也變得潮濕沉悶。
所有人都沒有輕舉妄動,御林軍將皇宮裡里外外把守的嚴嚴實實,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此時,青衫男子帶著皇家侍衛緩步走來,閒庭信步。
風停雨止,月色溶溶。
帝王看著跪在地上候命的平喜公公,問道:「都到了嗎?」
平喜點頭,「殿下,都到了。」
「那,宣旨吧!」
「是,殿下。」
平喜轉身從懷中掏出聖旨,眾人見明黃色捲軸紛紛下跪。
誰能想到,狡猾的太監平喜歡把詔書藏在身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口,朕承皇天之眷命。
列聖之洪休,在位二十年矣,海內河清,萬民樂業,吏治清明,君臣和睦,德可比先聖,功更盼後人。皇七子魏錦,秉性仁悲,靈武秀世,甚孝廉躬……
朕欲傳大位於皇七子魏錦,諸皇子當勠力同心,共戴新君,文武臣僚當悉心輔弼,同扶社稷。布告天下,誠使聞知,欽此。」
喬南溪笑了,自己寫的遺詔聽著還不錯。
是的,傳位詔書是她自己寫的,老皇帝整日沉迷男色,荒淫無度,總以為自己能長命百歲,又何來的心思立儲君呢。
不過,玉璽一蓋,誰也不敢質疑她的身份:「兒臣接旨。」
清亮的聲音划過每一位臣子的心間,自此盛景王朝迎來了新的主人。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大臣整齊劃一的回答表示著對新皇的恭敬,至於藏在這恭敬後面的是真心還是假意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喬南溪不管他們的小九九,只要這些個臣子老實做事,她也不會管他們以前是哪個黨派的。
心中一件事塵埃落地,她以後行事會方便很多。
自小生在帝王家,一身的霸氣渾然天成,少年褪去了皇子的外衣,儼然一副天子的威儀。
「眾卿聽旨!」
「臣等接旨。」
剛站起來沒多久的大臣又嘩啦啦跪了一地,行動迅猛,唯恐被新帝抓了自己的錯處。
先皇的子嗣稀薄,這些年意外或夭折而亡不在少數,如今皇子除了新皇魏錦,只剩魏希和魏鈺兩人。
喬南溪朗聲宣布:「冊封三皇子魏希為逍遙王食邑萬戶,封地廣陵,冊封九皇子魏鈺為閬肆王,食邑萬戶,封地姑蘇。」
聽著新帝如此大方,將江南富饒之地賜給兩位皇子,大臣們不由側目。
可他們也不敢質疑,高聲喚道,「皇上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國師大人抬眸悄悄打量少年,她身量抽長了許多,形貌跌麗,比之小時候更甚,可氣質清冷淡雅,但兩者在她身上一點不顯突兀。
仇言對老皇帝的死一點也不在意了,他更想看看少年坐在龍椅上的場景。
定然賞心悅目。
皇后聽著殿外冊封的聲音如墜冰窟。
魏錦登基?
他們魏家的人不配!
她大聲叫喊著從殿內往外跑,「不!不行!魏錦她不能……」
一句話沒說出口,阿渝一掌彼下,把人從門口直接抱回屋裡。
王爺登基之事豈容這女人多管閒事。
如果壞了陛下的好事,她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殺的。
瞥了眼站在屋內的宮女,阿渝示意把人先抬下去,不能讓她誤了正事。
喬南溪神色冷冷,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女人,說出的話讓人如置寒冬,「先帝駕崩,太后神傷過度,得了瘋病,送去城北的皇家別院安靜養病吧!」
話一落,眾人譁然。
一句話就將自己親生母親送去了別院,這名為養病實則是軟禁,當真是無情。
群臣人人自危,不敢求情,連宋老丞相也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