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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教你鳧水吧

2024-06-01 13:33:17 作者: 莫莫不停

  玄武三年秋。

  趙青檀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外頭廊檐下掛著的幾盞宮燈,映照在門窗上,她迷糊了一會兒,隱約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她輕手輕腳的起身,披了件擱置在一旁的外袍,推開窗葉望向庭院,小玥兒高坐在周新璋肩頭,父女二人都仰頭看著夜空,也不知道是誰提議的,兩人竟然在數星星。

  那高掛的檐上宮燈的光亮映在父女兩人的身影,投射在側邊的牆面上,顯露出一大一小兩道輪廓,在平和安寧的夜晚裡,讓人難以移目。

  沒什麼耐心的周新璋在小玥兒數錯了時就重來,一點不嫌煩,教了一遍又一遍。

  他越認真,小玥兒越歡喜,趙青檀聽出來她分明是故意數錯的。

  趙青檀靜靜的看了許久,後頭玩膩的小玥兒數到最後就不看星星了,央著周新璋唱曲兒,要哄孩子睡覺的。

  周新璋少時混跡市井,自然沒少聽曲兒,這難不倒他,張口就來,頓時把小玥兒震驚到了,她歡呼雀躍的抱緊了周新璋的脖子,開心的不得了。

  趙青檀被他們相處的樣子打動,大抵是血脈相連,小玥兒與周新璋剛一見面就特別的興奮,一開始沒喊人,就笑嘻嘻的看著他,還是趙青檀哄著開口的。

  可只一天時間,小玥兒就開始會朝周新璋撲過去,仰首要他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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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晚上也不再攆著自己,要周新璋哄睡了。

  沒去打擾父女兩,趙青檀去了浴池沐浴,出來時,隱約聽見珠簾發出的輕響,她還沒回頭,就被身後人擁住了,另一側的屏風後擺著大銅鏡,映照出她衣衫尚未遮蔽嚴實的身影,青絲斜堆,面若桃花,嫵媚動人。

  周新璋下巴擱在她頸窩,聲音帶著點喑啞,「什麼時候醒的?」

  「你在教小玥兒數星星的時候。」趙青檀把身體的重量都壓在身後的人身上,放任自己放鬆,東偏殿的正對著山景的門半開著,夜光如水,如夢似幻。

  周新璋擁著她往軟塌的方向走,視線更好,能看出皇城完整的夜景,他卻執著於看著她月色下柔美的側臉,彼此相擁的影子鐫刻在地面上。

  「累不累?」他雙手在她小腹處交叉擱著,手掌揉握著她的柔荑,從心底而生的滿足和踏實。

  「嗯?」

  趙青檀本能地覺著危險,就聽他低低的嗓音響起:「我教你鳧水吧。」

  教她鳧水是周新璋屢屢用來邀她共浴的藉口,時隔這麼久再度聽他說出口,趙青檀想起了這幾晚腰酸腿軟的遭際。

  「我累,我好累——」

  「真的?」他抱緊她。

  「……唔。」

  十指相扣里,從唇間的溫柔,克制,到一發不可收拾……

  初升的朝陽緩緩從東邊的山脈升起,晨曦里,從乾清宮傳來一道聲音——

  「分居!立刻,馬上分居!」

  「好好,都依你,依你。」

  帝後同住乾清宮的第二年,坤寧宮已經修建好了,只是趙青檀一直沒有搬進去。

  這次她下了決心要住,誰也攔不住。

  然後當天晚上周新璋還是悄摸摸的進了皇后的寢宮。

  臉皮薄的人怎麼做皇帝呢?

  再說他一回宮就把蓄了三年的汗毛全都剃了乾淨,總不能白白犧牲了他的男子氣概!

  ……

  十月的嶺北,陰雲蒙蒙。

  下了馬車,荊七葉步行上山,沒多時果然就下起了罕見的細雨。

  來時她已經聽護衛了,半年的那場戰雖然大獲全勝,卻也慘烈,死去的將士太多了,有的人身首異處,壓根辨認不出誰的身子是誰,只能通過活著的人對照著軍籍去查,最後確認戰死的名單。

  據說趙鈺醒來後親自整理的名冊,每一個名字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她光是聽說就替他難受,更別提他經歷的那些……趙鈺把所有戰死的將士集中安葬在勝城外十里處的一座普通的山上,而因為那些戰死的將士有的家中還有父母,有的還有手足,有妻兒,那些人在收到撫恤銀兩之後,有許多人來這兒祭拜。

  今日是趙鈺康復後第一次來這座山,待了許久,還同長眠於此的弟兄們喝了酒。

  「你什麼時候來的?」趙鈺準備從山上下來的時候,看見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荊七葉,整個人都愣住了。

  「兩個月了,我沒有收到你的信。」

  其實應該是更久的,趙鈺從鬼門關里繞了一圈回來後,兩隻手近乎都廢了,寫了不字,好在他之前給她寫信,有過幾次寫好了沒有寄出去,正好拿來用。

  軍報是大捷報,只有皇上收到的密函寫了詳細的戰況,所以連趙青檀都被瞞著了,荊七葉自然也不知情。

  直到她來了嶺北,稍一打聽就知道了。

  趙鈺避重就輕的解釋了下,然後主動接過她手裡的傘,替她撐著,兩人一道下山。

  雨並不算大,可挨不住路長,等回了馬車上,荊七葉的衣裳還是濕了大半。

  而為了顧她,趙鈺身上淋濕的更多,車裡沒有備衣物,他吩咐車夫加快速度,等回了他在勝城的住處,也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先去沐浴,我讓他們煮好薑湯送來。」趙鈺說著要轉頭出去,卻被荊七葉拉住,她不由分說道,「你先去洗,別著涼了,你身上都濕透了,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趙鈺推著進了浴房,他難得笑了,「我一個大男人哪那麼容易著涼。」

  根本不給她機會就轉頭走了。

  荊七葉有些無奈,這人比三年前更強勢了,也是,堂堂一個王爺,還是邊境主帥,不強勢才怪,她又想到剛在山上看見他的背影,比她印象中的任何一次都要高大,偉岸,又透著歲月沉澱的厚重感。

  而他回頭時,她才發現那個面上總帶著少年傲氣的人,眉目依舊俊秀,可氣質已經完全變了,是浴血奮戰沙場點兵沉積下來的堅毅沉穩。

  思緒紛雜間,荊七葉匆匆沐浴好,心裡惦記著事情,穿好衣服出了浴房,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打算尋人把自己的行禮搬進主屋,她今日才到的勝城,東西都沒有安置就去找趙鈺了。

  「趁熱喝了,剛盛出來的。」趙鈺端著冒著熱氣的薑湯進了內屋,抬眼一瞧她,目光呆了一下,荊七葉有些不習慣的側了側身子,然後坐在小榻上,她沒有衣服,拿的他的長袍裹著身子,借著擦拭頭髮的動作掩飾住緋紅的雙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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