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聯手
2024-06-01 13:31:44
作者: 莫莫不停
阿昌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忙不迭的說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賀三兒——」
「阿昌。」荊七葉卻打斷他,「他是你的人,跟著你時間也不短了,如今他當街行兇,你還要包庇他,便與他一起去衙門吧。」
阿昌面色煞白,頓時不敢再求情。
趙鈺雖看阿昌不順眼,但是覺得這人也犯不著指使自己的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行兇,他彎腰去看地上的匕首,目光倏爾凝頓,面色沉下來,「匕首上有毒。」
日光之下匕刃尖泛著一點青色的光,剛開始誰也沒有細看,眼下這一發現也將事情的性質重新上升到了謀殺的程度。
荊七葉長吸一口氣,竟有種果然不簡單的預感,「馬上讓人把賀三的住處封鎖起來,他平日裡與什麼人交好,最近去過什麼地方,阿昌——此事處理不好,我不會留你。」
阿昌倏爾抬頭看向她,似不可置信,最後才反應過來的點頭。
這次接到報案匆忙趕來的是大理寺寺丞蘇正,他聽報案的說是當事人是趙家和荊家時就知道事情大條了,如今的大理寺倒是沒有那麼多積案,最大的案子也就是趙青檀遇刺案,一日不破解,大理寺上下都是沒法睡踏實覺。
自從周新璋創立了拱衛司之後,這寧州皇城就再也沒有發生過刺殺事件了,只因朝廷出面徹查,不光是殺手們逃的逃,被抓的被抓,許多做暗樁生意的組織都被一網打盡,更是連一些豢養死士的世家都受了牽連。
蘇正細細察看過匕首之後,又取過身邊屬下手裡的鐵質工具輕拭鋒刃,只見工具瞬間就被腐蝕了一小塊,目睹這一幕的趙鈺如同被雷電擊中,整個人都震了一下。
蘇正放下工具,起身道:「這把匕首上有一種極其罕見的毒……」他看向趙鈺,目光有些複雜,往旁邊走了幾步。
趙鈺鐵青著臉跟過去,兩人避開眾人,低聲交談起來,蘇正直言:「確實是當年侯爺中的那種毒。」
蘇正當年還是刑部的小官員跟著上峰一起參與了密查趙鈺的父親趙飛龍在青州被重傷的案子,所以他是知曉內情的。
「這種毒由於製作過程非常的麻煩而且用料罕見,極少有人能做出來,可以說一滴價值千金。」
趙鈺也記得這種毒,他的父親何等偉岸勇武,就是毀於這毒……一想到這件事,趙鈺就按耐不住怒火,他大步走向被扣押的嚴嚴實實的賀三,一把拎住對方的領子,雙目噴火:「是誰,誰指使你的?」
賀三被勒的面色漲紅,他竭力想要反抗,又被趙鈺的護衛摁住了雙手,只能徒勞的蹬著腿,他拼命的搖著頭,「我……我不……不知道。」
「趙子陵,你冷靜一點……」荊七葉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變了個人一樣怒火中燒,顧不得其他的拉住了他的手,「你把他勒死了什麼線索都斷了!」
憤怒中的趙鈺不斷的加重了手裡的力道,甚至因為過度用力身子開始發顫,本就還在恢復期的身體撐不住的往旁邊一栽,被荊七葉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她看著眼神要殺人,額上泛著汗的趙鈺,心中倏爾生出一股難言的刺痛,當年那個被京中貴女們競相追逐的少年何等恣意俊朗,不可一世。
終究是再也沒有了。
「你沒事吧?」
「我沒事。」趙鈺拂開她的手,勉強站立住,他轉頭看向蘇正,「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撬開他的嘴,這件鋪子封了,所有涉案之人關進大理寺監牢,我要親自審——咳咳咳。」
「王爺!」
「趙子陵——」
趙鈺只覺得喉間刺痛,咳了幾聲之後一股腥味縈鼻,他低頭一看,竟然嗆咳出一口血,他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
然後人事不知的暈過去了。
街對面的酒樓二樓開著的窗在這時終於關上了,背對著窗門的女子把茶杯磕在了桌上,「這點事情都辦不成,留著你們也沒有用了。」
「姑娘饒命啊。」
「饒命,饒了你們的命,我拿什麼去跟副使交代?」那女子起身,冷笑著看著跪在腳邊的人,絕情的說道,「你們自己去死吧。」
「求姑娘再給我等一個機會……」
「別再讓我說第二遍,想想你們的家人的命。」
……
看著匆匆跑進來的剪春,趙青檀放下了手裡的繡線,「出什麼事了,跑得這麼急?」
「王……王爺暈過去了。」
趙青檀手一抖,手裡的東西全都落了地,她撐著椅子站起來,亟亟道:「人呢,回府了嗎?」
她又擔心又急,等到了趙鈺的院子,看見荊七葉也在,只得先打了個招呼,才走到床榻前,看著一副睡著了樣子的趙鈺,「御醫怎麼說?」
「御醫已經去開方子了,說沒有什麼大事,氣血上頭所致,就是他現在的身子不宜大動肝火,需得靜養……」荊七葉神情平靜的復訴了一遍御醫的說辭。
趙青檀這才鬆了口氣,帶著怒意道,「我就知道不該放他出去,身體都還沒恢復就到處跑……」
「從今天起你們都看好了這院子,沒有我的准許,誰也不許放他出去。」
「是——」內室的侍從丫鬟,外室候著的護衛們皆是異口同聲的應下。
等安排完諸多事情,趙青檀才想起問趙鈺氣血上頭的緣由,她轉過頭來看向荊七葉,「你們是一起出去的?怎麼好端端的氣到暈過去?」
荊七葉沉默了。
見她這副模樣,趙青檀立即屏退了無關人員,整個房間只剩她們二人,還有一個尚且昏著的趙鈺。
「七葉,你雖還未與我弟弟成婚,但是在我心裡已經把你當做了家人,」趙青檀性子不好處,身份又高貴,除了一個元京墨,她沒什麼交情深厚的朋友,反而樹敵無數,她長長的嘆了口氣,「你知道嗎,我們趙家人相處就是不用講規矩,講身份的,我希望你也能如此待我,有什麼事情都攤開來說。」
荊七葉望著她,像他們荊家這種做生意的人彎彎繞繞的心思永遠不可能拉扯直了,話總會拐著彎說,做人做事講究面面俱到,真的學不來趙家的直爽坦然。
但她願意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