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卑鄙的手段
2024-06-01 13:28:17
作者: 莫莫不停
周新璋並不確定俘虜所說的福佳郡主一行人里有沒有趙青檀,他只是有一線可能都不想放過而已。
「找什麼人你都不知道,瞎摻和什麼。」齊善武把魯連海擠兌開,湊近周新璋道,「日前不是收了消息,那方小姐沒有離開侯府,離京的只有福佳郡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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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俘虜說,最先出來的女子自稱是方家小姐,郡主躲在裡頭沒有露面……」周新璋捏著拳頭在原地打轉,若非軍令在身,軍糧事關前線士兵生死,他一定會折道回一趟京城的,好過現在焦心焦肺,既怕她在豫州城,又怕她不在。
這一刻他倒是體會了趙鈺的心情,得知京師被起義軍圍困,時局已如一根繃緊的弦,既想顧全這一頭,又想保全另一頭,可顧此失彼,得不償失的道理誰都懂,攘外與安內,他沒得選。
「可你也問了,那女子長相只能算清秀,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嫂子……」魯連海不甘心被擠走,又黏上來插嘴。
在他們心裡那趙青檀可是跟過周新璋的女人,那就是嫂子,從去年秋天三人一起入了趙家軍,無論是行軍打仗,還起灶做飯,那是妥妥的形影不離,周新璋身上那用帕子裹著的一根玉簪自然也是瞧見過的,每回周新璋偷摸的拿出來看,兩人都在一旁打趣他又想嫂子了……冬天的戰場那叫一個冷啊,可他懷裡的玉簪一直是暖的。
「八爺,要不你留下來找找看,興許人還沒有離開,我先趕去汝州看看情況,讓老六回去盯著軍糧。」
周新璋帶來的兩萬精騎押送軍糧腳程比他們要慢,現在還沒到豫州,要晚兩日,他抬頭看了眼天,「天亮了,也晴了……」
持續了這麼久的雨終於停了,周新璋心裡有一種預感,他回頭看向豫州城內,「老七,你辦事我是放心的,別讓我有機會抽你……」
「……」齊善武看著他跑遠的身影,想罵句見色忘義,又沒忍住笑出聲。
魯連海抬起胳膊,用肘部懟了懟他,「笑啥呢,這還沒見嫂子就沒了魂,真要找見了那人還回的來嗎。」
「回不來就不回,他想干做什麼我們只管跟著就是。」
「嘿,有道理……」魯連海也樂了,憨笑著搖了搖頭,「那我也去了。」
趙青檀一整夜都沒有睡好,借住的農舍的床又舊又窄,即使鋪上了棉被,仍舊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等天光微蒙她終於有些困意的時候,外頭院子裡的雞叫個不停,氣得她把被子一掀,當即穿了繡鞋下床,雪茶推門進來,端了水和梳洗之物。
「把外面的雞都給我打死!」趙青檀沉著臉發脾氣,雪茶想笑忍住了,這農家的雞確實活潑了些,「我可不會捉雞,要是周公子在的話,連夜就都偷了宰……」
還未說完就見趙青檀發了愣,她趕緊咽下去嘴裡的話,不做聲了。
「你倒是惦記他。」趙青檀確實沒法控制住自己惡劣的心情,她正準備出去的,可等衣服穿好了,外頭的雞也消停了,她一下子又沒了勁兒。
雪茶跟著也折騰了半宿,但是跟剪春換著守夜,好歹還睡了一覺,這會兒柔聲的勸道:「天還早呢,等趙十二那邊打聽到消息了,我們就不住這了……」
趙青檀又把衣服脫了,賴回了床上,被雪茶哄著慢慢又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做夢,隱約聽見了有點熟悉的男人的聲音,她忍不住在心裡罵雪茶,突然提那個莽夫做什麼,都追到她夢裡來了。
周新璋離開侯府隨軍出征之前翻了牆偷摸的要找趙青檀道別,被護院的武衛追的慌不擇路的闖進了老太君的院子。
那動靜鬧的跟進了賊一樣,趙青檀匆匆趕去老太君那把人拎出來罵了一頓。
彼時秋風颳的有點凶,她出來的匆忙沒有穿上斗篷,周新璋強拉著她躲到假山洞裡避風,被趙青檀一拳頭打中了鼻子,疼的嗷嗷叫,她出了氣也就沒計較他不知禮數的強拉自己,開始質問他尋自己做什麼,周新璋捂著鼻子,瓮聲瓮氣的回她:「我想見你,還能做什麼。」
「不要臉。」
「我要臉做什麼,我要你就好了。」
趙青檀那叫一個氣啊,扭頭就要走,卻被他突然欺身靠近逼的貼著石壁無路可退,紅著鼻子也紅了眼睛的周新璋問她:「我帶你回信陽好不好?」
趙青檀面色大變,這人想幹嘛,要劫持她嘛?下一瞬才轉過彎來,他要帶自己私奔?
這更恐怖離譜好嗎。
她面色變來變去,一雙眼睛瞪得像兔子,憋著氣把自己憋的一張臉通紅,「你快讓開,擋住我呼吸了——」
陌生的氣息靠太近,還是男人……她本能的就防備和恐懼,周新璋訝異的退開了,就見她扶著石壁,大口大口的呼吸,臉色好半天才恢復正常。
「你以後要是再敢用這樣卑鄙的手段欺負……」趙青檀撫著胸口,一臉我很記仇的模樣,警告他,「我決不輕饒你。」
周新璋張了張口,他是認真地,鼓足勇氣的,明知會失敗還是不肯放棄的問出揣在心窩裡話,被趙青檀當做了『卑鄙的手段』,她覺得自己在嚇唬她?
太受傷了,沒忍住一屁骨坐地上,周新璋沒話說了。
趙青檀挪著身體到洞口,看見雪茶和剪春一左一右守在外頭,顯而易見的是一直聽著裡頭動靜了,若是她呼叫一聲,定然會第一時間衝進來,但是她沒有叫。
是了,沒有其他男人這樣貼近她跟前還沒有被她打死。
「餵……」趙青檀臨要走,回頭瞅見周新璋跟水裡打撈起來的落水狗一樣,動了一丟丟的惻隱之心,「去了戰場上別犯傻,命總歸只有一條。」
她想起周新璋為了結義兄弟諸多莽撞行為,「你若是立了戰功回來,我就把剪春許給你。」
「……」剪春滿腦袋問號,她聽得見呀好不好!
周新璋抬起頭,幽幽的眼神望著她,他剛入府的時候都穿的下人的衣服,住到趙鈺院子裡後再也沒有穿過,都是新做的好料子,此刻也是一身鴉青色長衫,樣式寬鬆,腰間束帶,襯的他窄腰寬背,眼尾微微挑起,神色不似往常,帶著點幽怨和趙青檀看不懂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