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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回江城

2024-06-01 12:26:01 作者: 玉帛

  時間變得毫無意義,等待的每一秒都十分難熬,隨著吊瓶上的藥水變少,天也跟著黑了下來。

  姜慕漁靜靜地坐在病床上,她不敢有任何過激的反應。

  她將還守在病房外的江銘叫進來:「江銘,你去幫他吧,明天一早我就回江城,我發誓,一定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我的任務是守著你。」

  「小六,立即幫我訂回江城的機票。」

  

  回江城的班機今晚還有三個航班,但是姜慕漁的情況,江銘不放心,只是姜慕漁堅持,誰也摁不住。

  兩個小時後,姜慕漁和小六登上了前往江城的航班,落地江城之後,她第一時間給江銘打電話,發現江銘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姜慕漁腿軟得一步也動不了,她靠著柱子,只覺得身體裡的血都變冷了。

  「小漁你別這樣。」小六不懂得安慰,偏偏這個時候他們還沒出航站樓,前來接機的姜瑤和葉凌也進不來。

  「先回『一時一茬湯』,不然二伯娘就要擔心了。」

  「小六,我走不動。」姜慕漁一臉痛苦,「我得,我得回滇城,可我回去什麼也幫不了,還會給他帶來新的麻煩,小六,我真是沒用啊。」

  這樣沒用的自己,註定什麼都留不住,註定什麼都沒資格擁有……

  痛苦從內心深底升起並迅速蔓延至全身,姜慕漁整個人沒有了生氣,她流著淚,目光穿過不遠處的陸昀,看向晴空。

  天很晴,她的心全是雪。

  陸昀下意識要上前,被梁明月拉住。

  梁明月絕望道:「到了現在你還沒看清楚嗎?她早就不愛你了。現在她心裡只有湯臨淵。」

  「我——」

  「如果你真想減輕她的痛苦,讓她真正快樂,那你就把湯臨淵平安地帶回來,可惜,你沒那個本事。」梁明月不想再留情了,「陸昀,我想問你一句,你來江城做什麼?在她身邊陪著?可你能做什麼呢?」

  「與你無關。」

  「的確與我無關,是我自己犯賤,以為自己在你心裡至少還有點分量,能夠讓你走回正軌。但現在我才願意相信,你陸昀,已經徹底偏離了原本的人生,這樣的你被踢出董事會,失去陸家的掌家權,失去老爺子的信任是應該的,而我梁明月,把梁家的寶全部押在你身上,也是我自己活該。」

  梁明月往他身上扔了張銀行卡,「這裡頭的錢,是我出國之後,你每次給我打的錢,我一分沒花,全存在裡頭了,你要是還有點良心,你要是還有點理智,你就用這筆錢回陸家和那些人再爭一爭,你要是願意爛在泥里,那就算了。反正我梁明月,不會再陪著你發爛發臭了!」

  梁明月說的話,陸昀一句也沒聽進去,只是下意識的捏緊了那張銀行卡,他一步步走向姜慕漁,將卡遞出去:「用它,僱人,去找湯臨淵。」

  他閉上眼:「這是我欠你,以及他的。小漁,請原諒我的懦弱,我不能像他一樣不顧一切的去愛你。我得走了,陸家,還有我爺爺,都在等著我……你,保重。」

  梁明月和陸昀都走了,姜慕漁在原地站了一會,雙腿才積攢了些力氣,她對小六點點頭:「走吧,先出去。」

  『一時一湯』還在正常營業,因為姜二伯娘把姜二伯和姜二哥給叫上來了,姜二伯和姜瑤守著『姜的茶』,二伯娘則和姜二哥負責『一時一湯』的營業。

  這麼多天過去,湯膳這邊沒出什麼岔子,但姜家人的心全都是吊著的,入黑的時候接到小六電話,說是要回來,他們乾脆直接下班,都在家裡等著。

  現在見姜慕漁終於回來了,一家人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姜二伯忍不住當場抹了眼淚。

  他都不敢想像,如果姜慕漁出了事,他死後要怎麼向她父親交待。

  被勸著喝了兩碗湯,姜慕漁身體回暖了一些,姜瑤和葉凌又讓她去洗澡,兩人怕她出事,乾脆都守在門口。

  洗了個熱水澡,姜慕漁的狀態恢復了。

  她把陸昀給的銀行卡交給葉凌:「這是陸昀的卡,你找人幫忙送回到他手上,我跟他之間已經不拖不欠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葉凌點點頭:「我親自送過去,你放心吧。」

  看著還擔心著自己的家人朋友,姜慕漁很羞愧:「二伯,二伯娘,二哥,瑤瑤,葉凌,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惹事的是小六,該說對不起的也應該是他,你道歉做什麼?」姜二伯說著抬手就拍向小六肩膀,「臭小子,今天我就不收拾你了,等回了家,你給我等著。」

  小六心虛,只能應下,反正這一頓揍是免不了的,可能回去之後就得逮住結婚生子了。

  眾人聊了一會,便催姜慕漁去休息,姜二伯說:「阿淵是福相,肯定會沒事的,你好好睡一覺,明天肯定能有好消息。」

  明天會有好消息嗎?

  姜慕漁苦笑。

  正要回房休息,這時門被敲響:「姜姨姨,姜姨姨是不是回來了?」

  葉凌離門近,聽出是湯盈盈的聲音,趕緊就開了門。

  湯盈盈紅著眼站在門口:「姜姨姨,你是不是因為盈盈才討厭我爸爸的?對不起姜姨姨,其實盈盈不是爸爸的女兒,盈盈的爸爸叫湯業書,他是一名優秀的軍人,我的媽媽叫白若安,但她被我爸爸親手抓過的壞人害死了……十二叔他擔心我會被別人嘲笑沒有爸爸媽媽,就讓我做他的女兒。」

  「姜姨姨,你不要生氣,我以後都不做十二叔的女兒了嗚嗚嗚嗚嗚……」

  小姑娘帶著哭腔,姜慕漁一下子沒聽明白,只下意識解釋:「不是因為你我才和你爸爸分開,是我們大人的問題,你別哭了。」

  說完她突然反應過來,她看向葉凌,葉凌瘋狂朝她點頭:「盈盈說,湯哥只是她的十二叔,她爸爸叫湯業書。」

  姜慕漁腦子突突地疼,她看著湯盈盈,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她想起剛剛知道他們是父女時湯臨淵的幾次被她打斷的解釋,她想起顧易說起白若安時的稱呼,他喊白若安為「嫂子」,但從來都沒有說過他喊的是湯臨淵的妻子。

  原來湯臨淵和他身邊的人從來都沒有欺騙過她,他們只是因為太過傷痛而不想過多提起,更不想解釋。

  是她自己腦補過多,往錯誤的方向一路狂奔!

  湯臨淵他,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從來都沒有騙過她!

  是她,一切都是她的錯!

  姜慕漁按著胸口,嘴巴一甜,噗地又吐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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